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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不客气,公主


“怎么哭了?”

闻宴大概在低头观察分辨着,声音距离越来越近。

林凊釉想抽回手,他五指又收紧几分,转头去看柳沁兰,

“妈,是我有事耽搁了回家时间,跟凊釉没关系。”

听到这话,柳沁兰睨他一眼:“臭小子,妈妈我在你心里是有多小心眼?至于为这种由头责怪凊釉?给人家的手腕都攥疼了,赶紧放开。”

“跟柳姨没关系,是我想起一些旧事。”

林凊釉跟着开口说明,刚哭完的嗓子有些干,说到最后一个字忍不住蹙眉。

见她终于抬起头,闻宴重新垂下眸子。

面前女孩眼睫上还挂着星点未擦干的泪珠,伴随颤动摇摇欲坠,眼圈与鼻尖是那种淡绯偏粉的红,衬得一张细嫩白净的脸蛋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替她拭泪。

事实上,闻宴也这么做了。

可他手臂刚抬到半空,林凊釉便有预感似得偏头躲开。

她眉头又蹙起来。

这次明显带有抗拒与疏离的意味,他看得清清楚楚。

“好了,让你妹妹一个人静静,之后你再关心。”

柳沁兰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林凊釉面前,帮她把垂落快挡到眼睛的头发掖到耳后,又替她把怀里的盒子小心盖严。

“去吧凊釉,晚饭有你闻叔叔从南江带回来的特产,到时候多吃一点。”

对上柳沁兰怜爱的视线,林凊釉眼眶又泛起了酸,用力吸着鼻子点头,趁闻宴分神,将手腕从他掌心抽出来,转身走出书房。

低头迈下楼梯,她一路走出闻家别墅,院子,大门,沿着马路边树荫走。

她太了解自己,就是一只纸糊的老虎。

遇事很能忍,可以把情绪当成乐高累积,不断叠加,掉一滴眼泪都会觉得太矫情。

可一旦有一天,乐高拼成的心墙坍塌,就会比谁都脆弱。

如果这个时候回房间,待在一个只有自己的封闭空间里,她一定会哭的昏天暗地,跟着很可能还要再病一场。

必须出来走一走,深呼吸,让风替她吹干眼泪,哪怕听听鸟啼虫鸣也好,才不至于彻底沉没在悲伤里。

眼前划过母亲的音容笑貌,虽已经流年,却仍然清晰生动,丝毫没被刻意的遗忘冲淡。

林凊釉将手上木盒抱得更紧些,想起儿时淘气偷翻家里抽屉,在一册记事本里晃出一张被妥善保存的剪报,上面的新闻照片,便是书喻穿着这盒子里的舞裙舞鞋,在台上演出的样子。

她跑去问妈妈,这上面的是你吗?

妈妈当时没说话,只是紧盯那张剪报,盯到眼睛泛起了红,抬手摸摸她的头说,拿去丢掉吧优优,爸爸就要下班回来了,去洗手准备吃饭。

那时的妈妈在想什么呢?

坐在破败狭小四处散落酒瓶的房子里,面对年幼多病的女儿,眼角未散净的淤青还在刺痛,隔着时光,再次与报纸那头青春闪亮的自己对视。

她该是如何与绝望互相撕扯?

林凊釉心疼得厉害,将头垂的更低,视线越来越模糊,眼泪滴落在脚下的地面上,像开出朵朵透明的小花。

等她发现有一双黑色匡威鞋突兀闯进来,想调转方向已经来不及。

对方步子很大,走路很快。

力的相互作用下,她狠狠撞上了那人硬邦邦的胸膛。

“你走路不长...”

霍析越出门打球,刚准备给司野他们打电话就被突然袭击,疼得闷哼了声,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正要咬牙切齿的开骂,看到刚刚像只导弹一样砸在他胸口的人缓慢抬起头,是林凊釉。

平日里总冷冷淡淡,怼人时更是拽到不行的一张脸,此刻被泪水糊满,看向他时还在一颗接着一颗,不停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你也不至于娇气这样吧。”

霍大少爷难得口条不利索。

额头又疼又晕,鼻子也被堵住,林凊釉没说出来话。

霍析越以前也见过不少女孩哭,梨花带雨的,嚎啕发疯的,各种风格他都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聒噪,恨不得随手抓起个什么把对方的嘴巴塞起来。

可像林凊釉这样,明明难过到肩膀都在抖,却仍紧咬着唇不愿发出半声抽泣哽咽的,还是第一个。

本来长得就像只兔子。

现在眼睛红红的,哭得一颤一颤,更像了。

霍析越和林凊釉就这么对视着,两人还都没完全缓过神来,就听到一声怒喝。

“小王八蛋!你欺负人家了是吧?”

一身太极服的霍老爷子从自家大门冲出来,气得花白长眉飞起。

倒也不怪他暴怒,毕竟无论从他们此刻的姿势站位,还是林凊釉脸上挂着的眼泪,或者霍析越臭名昭著的恶劣性格,实在很难不产生误会。

“我没有。”霍析越立刻反驳。

“放屁!”霍老爷子用正握着鞭子的那只手指他,瞪起眼珠子:“你不认错还狡辩是吧?!”

老爷子手里那条系了红绳的牛皮鞭,林凊釉认得,是他每天早晚用来锻炼身体的,总把地砖抽的唰唰响,她在自己房间都能听到。

这爷孙俩较起劲来的可怕场面她是见识过的,谁也不听谁说话,活像两头反力互拉的倔驴。

怕待会老爷子真一鞭子抡过来,林凊釉拖着浓浓鼻音澄清:“霍爷爷,霍析越真的没有欺负我。”

“就算没欺负,见到妹妹哭了也该哄一哄啊。”

听到她这么说,再对上女孩挂着泪珠的小脸,霍老爷子语气立马软下来,等目光转回到霍析越身上,他又拧起眉头。

“木桩子一样杵在这儿!只会盯着人家小姑娘哭!比欺负人还过分!”

霍析越直接被气笑了:“我说老爷子,你这逻辑也太牛了吧。”

“废什么话?!还不快给妹妹擦擦眼泪?!基本的绅士风度都没有!”

霍老爷子又剜他一眼。

霍析越顿了顿,到底叹着气将手上带的护腕摘下来。

他动作有点生疏,明显没做过这种事,几次差点戳到林凊釉的眼角,还好力道很轻。

“谢谢...”

迎着霍老爷子压迫感极强的注视,面对霍析越近在咫尺的脸,林凊釉干巴巴挤出两个字。

“不客气,公主。”

霍析越唇角散漫一勾,刻意拖长了语调,尾端上扬。

“谁叫你哭起来那么可怜,招人心疼呢。”

这话听得林凊釉耳根有点发热,匆匆挪开视线跟霍老爷子道别后,便转身离开。

没想到还没走出几步,竟看到闻宴不知何时站在远处树下,脸正朝着霍家门口所在方向。

他手上似乎拿了包面纸,眸光匿在树叶阴影里,将其中浮动模糊。

林凊釉只当没看见,再度调转方向,继续往马路对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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