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勉为其难
咳咳，咳咳！
马尔乔内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这位一手挽救菲亚特集团、叱咤全球的商业巨擎，此时居然咳嗽到脸色通红、气息不稳。
一旁托德眼睛里全部都是笑容，乐不可支，对于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着实在开心不过，吃瓜看戏。
“咳……”马尔乔内好不容易终于缓过来，恶狠狠地瞪了托德一眼，又转向眼前这个年轻人，语气里带着怀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陆之洲满脸淡定，“是的，我知道。”
“但是，马尔乔内先生，方程式赛车是有钱人的游戏，不适合我。”他顿了顿，“我还是更加适合街头。”
“托德先生应该已经告诉你了，我愿意前来马拉内罗，只是因为……”
马尔乔内气得一句话噎在喉咙，满脸不耐，“是是是，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但什么时候法拉利的试训变得如此廉价了？”
马尔乔内狠狠地瞪了陆之洲一眼，“八千欧元？便宜了。你起码应该喊价两万欧元才对。”
陆之洲马上转头看向托德，表情无辜。
托德隔岸观火正开心，没有想到却引火上身，轻咳一声，“落棋无悔。我们已经达成协议并且履行，现在不能推翻。”
陆之洲也没有纠缠，摊开双手，轻轻耸肩，“不管如何，总是要尝试看看嘛。”然后，他又看向马尔乔内拉回话题，“这就是我说的，方程式赛车的每一个脚步都是钞票铺就的，不适合我。”
道理，的确如此。
但重点在于，面对法拉利青训学院的邀约，陆之洲依旧保持清醒和冷静，丝毫不动摇，没有任何犹豫。
这一份意志，令人侧目。
马尔乔内注意到了，不由更加欣赏眼前这个年轻人了，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如果……青训学院费用全包呢？”
蒙法蒂尼不由看了马尔乔内一眼，却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在青训学院，虽然法拉利、红牛、雷诺、梅赛德斯奔驰、迈凯轮等等，具体的操作和落地执行可能存在差异，但整体而言的框架都是一样的，他们的青训学员分为三种类型。
第一种，学院全额赞助。
学院支付车手全部训练费用、参赛费用、生活费用，包括但不限于模拟器、赛道测试、教练指导、方程式赛车的装备和参赛费用等等，仅限于顶级潜力车手，和学院的长期战略挂钩，需要慎重行事。
一般来说，这一份赞助每年价值一百万到一百五十万欧元左右。
法拉利的勒克莱尔、红牛的维斯塔潘，他们就属于这种类型。
第二种，学院部分赞助配合车手自带赞助。
学院支付车手部分训练费用，车手承担参赛费用和生活费用，尽管学院负责日常训练，但他们需要向车手收取五万到十万欧元的“隶属费”，涵盖部分费用，剩下的其他日常训练费用才是学院负责。
在这里，每位车手的情况各不相同，但整体而言，他们往往需要每年筹集五十万到一百万欧元左右的赞助，才能够坚持训练。
当然，合作弹性也比较大，一旦车手在F2、F3比赛里跑出成绩了，青训学院愿意提升赞助比例也是常事；反过来，如果迟迟跑不出成绩，车手为了集资赞助延续自己的赛车生涯跑断腿也屡见不鲜。
在法拉利，阿莱西就是这种类型；在红牛，皮埃尔-加斯利也是，青训学院和赞助商平分所有费用。
第三种，自费培训。
学院仅仅提供培训平台，车手需要自己承担全部或者绝大部份费用，这种情况广泛存在方程式世界里。
事实上，车手想要得到一个试训机会也不容易，他们往往需要支付两万到五万欧元赢得一次试训机会，只有通过试训，接下来才能够得到自费进入学院培训的机会；表现未达标的话，当场直接淘汰。
所以刚刚马尔乔内才说，陆之洲前来马拉内罗试训应该向托德索要两万欧元才对。
事实上，法拉利很少很少接受自我推荐的试训，哪怕给钱也不感兴趣，偶尔破例，一次试训往往需要十万欧元。
目前在法拉利青训学院的安东尼奥-福柯就是如此，自费试训、自费培训，经过2016年整整一年的优秀表现证明自己，接下来一年学院将转入第二种合作模式，给予部分赞助，期待福柯能够继续成长。
整体而言，第一种和第三种都是相对少数，整个方程式赛车体系里最常见的，还是第二种，一种双向合作。
学院在投资车手，同时车手也通过学院投资自己的未来，希望最后能够得到一个双赢的美好结果。
蒙法蒂尼明白陆之洲的天赋，但测试不完整，陆之洲身上还存在诸多不确定性，马尔乔内一上来就给予全额赞助，展现志在必得的决心，他的心脏也无法控制地快速跳动起来，似乎正在见证历史。
然而，更令人意外的是，陆之洲迟疑了。
陆之洲！居然！迟疑了！
蒙法蒂尼一下屏住呼吸。
马尔乔内也注意到陆之洲的迟疑，他现在反而冷静下来，好奇陆之洲的反应。
陆之洲承认，他有一点点心动，免费参加赛车训练？
简直不要太幸福！
但认真想想，却不划算，因为青训学员是没有收入的，表面光鲜亮丽，实际上依旧是一群两袖清风的穷光蛋。
严格来说，方程式赛车世界里，在进入F1之前，全部都是穷光蛋。
陆之洲抬眼看向马尔乔内，“如果我进入青训学院，是不是就不能参加街头赛车了？”
马尔乔内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毛，“怎么，以你的水平，击败他们还有成就感吗？”
陆之洲轻轻耸肩，“看到现金的时候就有了。”
马尔乔内：……
托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难得看到老友在谈判里丢失先机，“哈哈哈。”狂笑不止，毫不留情。
马尔乔内自己也没有忍住，嘴角上扬，深呼吸一口气，事已至此，不如更进一步，“没有必要上街头，就在学院里，模拟器测试赛、赛道练习赛，每赢一次……两千欧元。”
“我知道，比不上街头赛车的快钱，但欢迎你挑战我们的全部学员。”
陆之洲眼睛一亮——
不仅没有街头的危险，而且还能够体验模拟器，不断探索赛车和自己的极限，这的确是一个划算的交易。
也许每次的筹码少一些，但重要的是，不限次数、不限时间，这就不一样了，这不相当于无限提款机吗？
关键在于，这次，薅的还是法拉利这只又肥又大的羊！
马尔乔内这个人精准确无误地捕捉到陆之洲的表情变化，眼睛里流露出心满意足的神色。
他就说嘛，自己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几亿几十亿的谈判都见过，怎么可能摆不平一个十七岁的小朋友？
“我们整理一下合同细节，准备签约吧。”马尔乔内说得轻松自如，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结果却发现，陆之洲的笑容停留在嘴角，神情里流露出些许挣扎，脑海里徐徐浮现母亲大人的身影——
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可是，我的期末考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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