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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往事如烟(下)


那年秋天,薛梦儿她们成了初三的学生了。记得那天天气很冷,放学以后薛梦儿和肖珏等几个同学去学校操场打篮球。

打了半个小时后,她们终于不冷了。可就在这时,肖珏出问题了。

薛梦儿开始只是见肖珏捂着肚子,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她还以为肖珏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

“怎么了?吃什么了你?”薛梦儿问。

“不对,不对,我要死了。”肖珏呻吟着。

薛梦儿仔细一看,感觉情况不对。肖珏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出现在她的额头上。

薛梦儿知道情况不对了,她急忙去找班主任戴老师。

肖珏被紧急地送进了医院,医生对班主任戴老师说胎儿太大了,没法做人工流产,只能引产。

“引产?胎儿?”这几个字让薛梦儿目瞪口呆。

“糊涂的孩子,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四个月了。”戴老师摇着头叹息着。

“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这是怎么回事?”看到躺在病床上面如白纸的肖珏,薛梦儿急了,她学着戴老师的话骂着肖珏。

“好疼啊,薛梦儿。怎么会这么疼?麻烦你,麻烦你去告诉东方华夏……。”肖珏在被推进手术室前对薛梦儿说。

东方华夏?薛梦儿愣了好半天才想明白了,原来这是东方华夏造的孽。

薛梦儿想起来了,几个月前,肖珏曾经来约过自己,说是想和东方华夏一起出去玩,当时自己由于要洗床单而没有答应她。后来有一次,她去医院给奶奶送饭的路上看见一辆飞驰而过摩托车,当时她就感觉那个坐在后座上抱着前边那个男人腰的人好像是肖珏。事后她问过肖珏,肖珏没有承认她坐过男人的摩托车。原来他们一直有来往,这个没脑子的肖珏。

薛梦儿风一样地冲出了医院,她要去找那个东方华夏算帐,为了她最好的朋友。

那个平房的位置她还记得,可是具体是哪一间她确定不了。

天也快黑了,薛梦儿只得一间一间地找。

“薛梦儿?”身后传来了东方华夏的声音,“你怎么会来?稀客啊。”

东方华夏刚进院子,就看见正在东张西望的薛梦儿,他有些惊喜。

“你这个坏蛋,你害了肖珏。”薛梦儿一见东方华夏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嚷道。

“怎么了?”东方华夏一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进来说。”他打开了他家的门。

薛梦儿见她那一嗓子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心想还是进去说比较好。

梦走进屋后,看见地上堆着一个旅行包,房间里的东西乱七八糟的。

东方华夏边关着门边解释着:“我明天要走了,我找到爷爷了。出什么事了?”

“你个臭流氓,你害了肖珏,她快要死了。”薛梦儿恨恨地说。

“死了?那这么容易就死了?”东方华夏诧异地问。

“她,她,她流产了。”薛梦儿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那个词。

“流产?”东方华夏竟然乐了,“她还会流产?”

“你真是个――混帐王八蛋!”这是薛梦儿想出来的最厉害的骂人的话了,她简直要气疯了,肖珏痛成那样,可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却还在笑,他真不是个东西!

东方华夏若无其事地挠了挠头:“我就是混帐王八蛋,你想怎么样吧?”

薛梦儿抡起了自己的手臂朝那张厚颜无耻的可恶的脸打去,可是却没能打到他,因为薛梦儿的手被东方华夏抓住了。

“你发什么疯啊,是她自己愿意的,我又没强迫她。”东方华夏竟然还在笑。薛梦儿是长了不少个子,可是她的气力在东方华夏的面前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薛梦儿的手被对方攥得生疼,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挣脱出自己的手。

她重重地喘着粗气,她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想骂他吧自己不会骂人,想打他吧又打不到。

她无奈地打开了房门,她要离开这里,她再也不要看见这个混帐王八蛋。

可就在她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从房门外面突然拥进了一伙人,为首的一个男孩一把抓住了薛梦儿。

“好小子,看你往哪跑!”进来了有七八个人,他们全涌进了东方华夏的屋内。

“关好门,省得被邻居听见了去报警。”一个好像是他们头领的男孩吩咐道。

薛梦儿发现他们全是十七八岁的男孩,差一多每个人手上都有一把匕首,除了那个说要关门的那一个人手中没有刀,他在抽烟,他就是这伙人的头儿。

“小日子过得不错啊,竟然还藏着一个小妞。”那个领头的男孩瞟了一眼薛梦儿,“长得不错,你多大了?哪个学校的?”

“放开她,她不是我的。”东方华夏的语气有些紧张。他此时已经被两个拿匕首的男孩给控制住了,他的左右各有一把匕首对着他的要害部位。原本他不至于这么被动,可是薛梦儿在对方手上,他只能受制于人。

“别急,她的事好说,先说咱们的事。”那个头儿说,“上次那档子事怎么结啊,听说你明天要走了,想一走了之可不成?”

“你们说怎么结?”东方华夏很冷静地反问道。

“好像你很担心她啊,她对你挺重要是不是?”那个坏小子一脸坏笑,“这样吧,要嘛你留下你的一个手指头,要嘛把她借我们用一个晚上,两样随你挑,反正今天晚上我们要把咱们之间的事给结了,不是吗?”

他的话让薛梦儿不寒而栗,她预感到大难就要临头了。东方华夏本来就是一个混蛋,他怎么可能用他的手指头来换自己?薛梦儿后悔了,她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来这,她现在别无他法,她只能无助地望着东方华夏。

果不其然,东方华夏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林哥真是够朋友,给小弟如此优惠的条件,小弟心领了。你把她带走吧,爱干什么干什么,反正她不是我的女人,我不心疼。”

“是吗?”那个坏小子把目光再次转向了薛梦儿,他要好好看一下他的战利品。他上下打量着薛梦儿,心里在想,东方华夏这家伙为何会如此痛快地答应了条件,是不是这丫头有什么问题啊?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薛梦儿成了他们关注的焦点,其他那些小坏蛋们也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薛梦儿身上。

忽然间风云大变,东方华夏乘他们全将注意力放在薛梦儿身上的那一刹那,绝地反击,先是抬起一脚将左边那小子踢翻在地,后使出一狠招夺过了右边那小子的匕首,并直接将匕首对准了那个正在研究薛梦儿的坏小子林哥的喉咙。

“放开她,让你的人全给我滚出去,否则我一刀要了你的命。”东方华夏虽然用了恶狠狠的口气,可他的脸上却还带着一丝笑意。

坏小子林哥了解东方华夏,这些年他们可没少打交道,东方华夏原本就不是什么善类,这回如果不按他的话去做,自己的那条小命还真是有保不住的可能,那锋利的匕首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东方华夏只要轻轻的一下就能让他和这个世界说永别。

他向他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些人全退了出去,只剩下薛梦儿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那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薛梦儿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过来,到里屋去。”东方华夏一边盯着那个小坏蛋,一边对薛梦儿发出了如下的指令。

薛梦儿如梦初醒,她将自己移到了东方华夏的身后。

“你也走吧,咱们两清了。”东方华夏对那个坏小子林哥说。

“哼哼,算你狠。咱们走着瞧。”林哥恨恨地说。

东方华夏用那把锋利的匕首将心有不甘的林哥送出了门,当他终于把门锁死后,他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你真厉害,你会武术?”此时的薛梦儿对东方华夏很是敬佩,这家伙还真有两下子,竟然能如此轻易地化险为夷。

“哼哼。架打多了,你也会。”东方华夏苦苦一笑,有惊无险啊,想想刚才的情形,东方华夏还真是有些后怕,他感觉到自己背后全是冷汗。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薛梦儿轻松地说。

“找死啊你?”东方华夏一惊,“你想羊入虎口吗?”

“怎么了?”薛梦儿不解,她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她很单纯,她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

“他们肯定就在院外猫着呢,咱们先说好啊,再有事我可救不了你。”东方华夏直言不讳地对薛梦儿说。

“那怎么办?”薛梦儿没了主意,刚才那伙人是太可怕了,薛梦儿可不敢再遇上他们。

“明天天亮了再走啊,这还不明白?”东方华夏没好气地看着薛梦儿。

“什么?”薛梦儿明白了,出去是狼群,留下是虎窝,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别怕,我是混蛋,可是我从来不会强迫人,你就踏踏实实地进里屋睡去吧,我给你看大门。”东方华夏边说边把里屋的灯打开了。

“你们家就你一个人?”薛梦儿将自己的脑袋伸进了里屋的门,四下打量了一下那间不算小的卧室,那个卧室里东西很简单,只有一张大床和一个衣柜,但是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竟然有一个在这种房子里不常见的物件,那是一架钢琴。

“是啊。”东方华夏说,“就我一个人,怎么了?”

她想那架钢琴一定和东方华夏无关,他这么一个混小子怎么会和这么高雅的东西搭上界,这一定是他妈妈的,没准他妈是个音乐老师。也不对,音乐老师也是有文化的人啊,可这个东方华夏哪像是个从文化人的家庭里出来的孩子。

“你妈妈呢?”薛梦儿问。

“上吊了,就在这里面。”东方华夏轻描淡写地说。

薛梦儿一听赶紧取消了进里屋的念头,她退到了外屋,胆战心惊地问:“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多了吧,她和别人吵架,想不通,就上吊了。”东方华夏好像是在说与他无关的事。

“你爸爸呢?”薛梦儿又问。

“我好像一直就没有爸爸。”东方华夏说。

薛梦儿望着东方华夏,心想一个人怎么会没有爸爸呢?看他那付无所谓的样子,没想到他比自己还惨。

“什么时候开始打架的?”薛梦儿突然对东方华夏产生了好奇。

“从小我就喜欢打架,可是妈妈会管。妈妈死了以后,再也没有人管我了。”东方华夏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将他那两条漂亮的长腿搭在桌子上,他点燃了一支烟,“睡吧,不早了。”

“我不敢。”薛梦儿实话实说。

“那我进去陪你?”东方华夏似笑非笑地望着薛梦儿。

薛梦儿坚决地摇着头。

“怕什么?你睡我的床又不是第一次。”东方华夏说,“那次你害我坐了半个晚上。”

薛梦儿想起了几年前的事,禁不住笑了。

“你上次是为什么住院啊?”薛梦儿想起一件事,“好像是手臂受伤了。”

东方华夏站起身,脱了外套,将自己的袖子撸了上去,将手臂上一条长长的伤疤呈现在薛梦儿面前。

“天啊,怎么弄的?”薛梦儿从没见过这么长的伤疤,她吃惊地问。

“妈妈刚死,我去找和她吵架的人算帐,被人用刀砍伤的。”

“原来他也是个孤儿,我们的命差不多啊。”一种惺惺相惜的情感在薛梦儿的心里油然而生,她看着东方华夏,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睡吧,这些年我都一个人睡在那,妈妈一次也没来找过我,不会有鬼的,这世界上没有鬼。”东方华夏平和地对薛梦儿说。

薛梦儿感觉自己走在雨里,没有打伞。冰凉的雨水钻进了她的脖子,她打了一个寒战。

前面出现了一扇小门,那个门自动地打开了,薛梦儿走了进去。

屋里有很多雾,薛梦儿什么也看不清。

她继续向前走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出现在她的面前,薛梦儿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又置身在那个恐怖的停尸房内,那是父亲的眼睛。

“啊!”薛梦儿大叫一了声,一跃而起,她发现自己在东方华夏的床上。

“怎么了?”爬在桌子上睡着的东方华夏被薛梦儿惊醒了,他从外屋冲了进来。

薛梦儿捂着嘴,哭了。

“做恶梦了?”东方华夏关切地问,“梦见吊死鬼了?”

薛梦儿摇了摇头:“是眼睛,爸爸的,他的眼睛总也闭不上。”

“别哭了,哭也没用。”东方华夏愣了一会,他想起来了,这丫头一定是梦见三年前的情景了。他来到薛梦儿的跟前,怜爱地拍了拍薛梦儿的头,“起来吧,天也快亮了,我送你回家。”

“那些人还会在吗?”薛梦儿想起昨天闯进来的那伙小坏蛋,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应该不会吧,这么冷的夜晚,他们又没有神经病。”东方华夏说,“你常做恶梦吗?”

“是的。”薛梦儿点了下头。

东方华夏说:“我这有个避邪的东西,别人告诉我所有的鬼神全怕它,你等着,我给你去拿。”

不一会的功夫,东方华夏把一个玉佩放在薛梦儿的面前,那是一块很漂亮的羊脂白玉,只见它如同一颗蚕豆大小,正面刻着一个又像字又不像字的一个图案,整块玉莹透纯净,温润坚密、洁白无瑕、如同凝脂。

“这是什么?”薛梦儿不解地问,这东西她可从来没有见着过。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听说这东西很值钱。有一次我把它戴在脖子上,还遇上一个人想要花钱买我这东西,我不卖他竟然想抢,幸亏他打不过我。”东方华夏说,“送你吧。”

“很值钱?那我可不要。”薛梦儿忙推辞。

“你不要你也拿着,出了这个门你爱扔哪就扔哪,反正我不要了。”东方华夏很不讲理地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俩人走出屋门,迎接他们的是蒙蒙亮的清晨。

隔壁一家的一个老太太正在院中升着她家的煤炉,看见这一带有名的坏小子东方华夏领着一个陌生的女孩从屋里出来,她很可怜地看着薛梦儿。这女孩怎么回事,看上去可不像是个坏女孩啊?老太太心里在说。

薛梦儿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东方华夏,东方华夏无所谓地叫了声:“张奶奶早。”

“早。”老太太连忙应道。这混小子很是让人琢磨不透,有时是个可恶的小混蛋,有时还挺有礼貌。

东方华夏和薛梦儿走出了院门,薛梦儿听到身后传来了老太太长长的叹息声。

东方华夏陪着薛梦儿回到了薛梦儿的家,在分手的时候,东方华夏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叠钱,交给了薛梦儿:“给肖珏的,我就这些钱了。”

薛梦儿无言地接下了东方华夏的钱,东方华夏转身走了。

薛梦儿看了一眼手上的钱,抬起头对着东方华夏的背影叫一声:“哎!”

“什么事?”东方华夏转过身。

“你要去哪?”薛梦儿问。

“我爷爷那。”东方华夏说。

“你爷爷在哪?”他不是没有爸爸吗?怎么会冒出个爷爷的?薛梦儿想。

“欧洲。”东方华夏笑了,他的笑很有特点,有那么一点点坏,的那么一点点忧伤,那个笑容一直留在了薛梦儿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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