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暗河
苏暮雨没有说话，只是调动真元，试图压制体内的毒性。
“第一，是因为我救人和害人，只在一念之间！不像普通医者那样心慈手软！”
陈铭一边说，一边慢慢朝苏暮雨靠近。
“第二，是因为我毒术不输于医术！”
“想当年，我灭门陆家庄，飘毒陆家庄，那毒气至今都未散！”
“这就是我的‘邪’字来源！”
陈铭悠然开口，走到苏暮雨三丈之外，直视着他。
时间越久，毒性越深。
“没想到，我一个做脏事的人，竟然被一个医者给算计了！”
“真是……太失策了……哈哈哈……”
苏暮雨并不着急，反而笑了出来，觉得挺有意思。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陈铭眯着眼笑了笑，手中无相剑气不断涌动。
……
“你以为只靠毒就能解决我吗？”
苏暮雨依旧不慌，目光锐利地看着陈铭，杀意在逐渐积聚。
“当然不是！”
“逍遥天境的高手，真元遍布全身，基本百毒不侵！除非武器上涂毒才能伤到他们。”
“否则，就算是我，想要调配出无色无味、不被逍遥天境高手察觉的毒，也是要费点功夫的！”
陈铭轻轻摇头。
“这毒叫断神梯，可以短暂压制中毒者的实力。”
“所以，这不是为了杀你，而是为了让你的实力下降！”
“你的实力应该是在大逍遥境，我打不过你，只能把你拉下来！”
陈铭笑着说道。
逍遥天境分为四个境界：九霄、扶摇、大逍遥、半步神游。
而苏暮雨正处于大逍遥境。
“可你不过是个先天之境的人罢了！这毒再猛，也不过让我跌两个小境界，降到九霄境而已。”
“我照样有着逍遥天境的实力！你打算怎么来对付我呢？”
苏暮雨瞧着陈铭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眼神一眯，气势瞬间冲到顶峰。
“嗖！”
话刚说完，一道银光从伞沿飞射而出！
“铛！”
就在这刹那，银光前方猛然出现一道剑气，直接将其打飞！
“啥？！这剑气从哪儿冒出来的……等等！你布下了剑阵？！”
……
苏暮雨心里再次一震。
刚才他看得明明白白，陈铭虽说剑气翻涌，但并未立刻动手。
那道剑气好似凭空出现，一下子就把他射出的短剑给震飞了。
他愣住了。
赶忙调动全部精神去感知。
却察觉到，以陈铭为中心，方圆百丈之内，无数剑气隐匿在空气中，来回穿梭！
“猜对啦！不过！没奖品！”
“九霄境界，我虽只是先天之境，但也并非对付不了你！”
陈铭嘴角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面对一个逍遥天境的对手，他得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用来布置！
“通天剑阵！启动！”
“杀！”
话刚出口。
“嗡——”
紧接着，以陈铭为中心的百丈范围内，密密麻麻的剑气显现，如同雨点般悬浮在空中。
随着陈铭一声令下，成千上万的小剑气疯狂地朝着苏暮雨射去！
“铛铛铛！”
“糟了！”
苏暮雨脸色骤变。
手中的黑伞飞速旋转，伞边垂下一道真元屏障，挡住了这些剑气的攻击！
“真是疏忽了！太低估这小子了！”
“他不过是个先天之境的人，怎么能施展出这么恐怖的剑阵？怎么还有如此庞大的真气？！”
苏暮雨怎么也想不明白。
“不行！不能再这么被动防御了！”
“每一道剑气都有着自在地境巅峰的实力！而且每一刻都有成千上万的剑气袭来！”
“这样下去，就算我现在真元充足，也坚持不了多久！”
感受到体内真元疯狂被消耗，他咬紧了牙关。
他原本以为自己高估了这个剑阵。
没想到，还是低估了！
隐藏在暗处的剑气，比他检测到的还要多上百倍！
“持伞鬼，虽说感谢你之前对我女人手下留情！”
“但是，你既然是为了杀我而来，还伤了我的女人！”
“那么，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会和你全力以赴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陈铭看着漫天不断冲击苏暮雨的剑气，仿佛一场细雨。
感受着体内真气如流水般被消耗。
他也不敢多浪费一分一秒。
虽说通天剑阵能够自动吸收天地元气补充，但他自己也得消耗真气。
他现在不过是个先天之境的人罢了！
再厉害，也维持不了太长时间！
他集中精神，掌控整个剑阵，让所有剑气更加集中！
苏暮雨的压力顿时大增！
“十八剑阵！现！”
“天呐！好厉害！这……这就是宗师强者的战斗吗？太不可思议了！”
木婉清都看呆了。
“可是，这家伙不是只有先天之境吗？怎么会这么强？”
“而且，展开的剑阵居然还能压制对方！”
“更别说，他明明只是先天之境，却能悄无声息地算计对方两次！”
“他真的只是先天之境吗？”
但看着场中的画面，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完全想不明白，陈铭一个先天之境的强者，怎么就能和逍遥天境这样的高手打得难解难分？
而且，还算计了对方两次！
“这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剑阵？这么厉害的剑阵，这个家伙应该会赢吧……”
看着气势恢宏的剑阵，木婉清忍不住这样想着。
她神采奕奕地看着陈铭，眼神炽热得好似燃烧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陈铭真的有办法！他真的能打得过宗师！”
“他明明才先天之境！太厉害了！”
李莫愁看着陈铭的眼神，简直快要柔情似水了。
那份浓烈的情感和喜悦，让她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
就在这时！
“十八剑阵！现！”
终于，苏暮雨撑不住了！
漫天的剑气逼得他无处可躲，无处可挡！
无奈之下，他只能以剑阵对剑阵！
将真元注入黑伞之中。
黑伞完全展开，飞向天空。
“嗡——”
接着，十八道银光飞刃激射而出。
陈铭如同穿花的蝴蝶，快速地在空中穿梭。
“嗖嗖嗖！”
十八剑阵运转之时，银光不断闪现，仿佛一位高明的琴师，在月光下独自弹奏古琴。
眼角不断落下晶莹的泪珠。
一种深深的悲伤突然席卷而来，仿佛天地都在哀悼。
“……”
就连陈铭也忍不住分神了。
他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甚至想要放弃生命。
“不行！现在不能分神！”
陈铭狠狠咬了一下舌头，让自己恢复清醒。
“这是什么手段？怎么会让我产生这样的情绪？”
但清醒之后，陈铭心中却更加恐惧。
“铛铛铛！”
随着苏暮雨的十八剑阵展开，无数剑气被那银光挡下。
苏暮雨终于有了短暂的喘息机会。
不过，虽说十八剑阵威力强大，但面对通天剑阵无穷无尽的剑气，也只能勉强维持在一个极小的空间内，根本无法反击！
十八剑阵被破，只是时间问题。
“剑阵……我输了……”
看到两边剑阵的局势，一个不断进攻，一个只能防守，随时可能崩溃。
强弱一目了然。
苏暮雨不得不心生感慨。
剑阵和剑境是他最为骄傲的本事。
却被一个先天武者的剑阵所击败，他的心情非常糟糕。
“嗤嗤嗤……”
十八剑阵劈开的通天剑阵剑气四散飞溅。
将方圆百丈的地表彻底破坏，变成一片狼藉。
密林被毁成木屑，驿站化为沙石，就连木婉清的马也被削成血雾。
而两女早已躲进陈铭的马车里，才没有被剑气波及。
方圆百丈之内，变得满目疮痍。
“二十年了！从未有一个人，让我真正动用苏家的十八剑阵！”
“就连半步神游境界的高手都不配！”
“当年与雪月剑仙李寒衣交手时，我也只是简单使用了十八剑阵，并未动用剑境。”
“就像你现在用的通天剑阵一样，即便如此，我也能与她打成平手。”
“而你，一个先天三品的武者，竟然让我在使用剑阵的同时，还不得不动用剑境！”
“即便这样，十八剑阵也只是勉强抵挡住你的攻击！”
“你……真的很厉害！”
苏暮雨由衷地说道。
他看着陈铭的目光，异常认真。
“如果你今天不死，将来一定可以称霸天下！”
“就算是武帝城王仙芝、武道通神张三丰，甚至是几十年前的莫衣，恐怕都不是你的对手！”
“可惜，今天你必须死在这里！否则，将会是暗河的灾难！”
苏暮雨从剑鞘中抽出自己的剑。
舞了个剑花，诚恳地对陈铭说道。
长剑上环绕的剑气中，藏着一种与悲伤截然不同的情绪，那是纯粹到极点的杀伐之意！
这是一柄专为杀戮而生的剑！
“或许吧，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清……但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学会十八剑阵的。”
“十八剑阵！据说是一位苏家子弟，接了一项任务，任务内容竟是 ** 自己深爱的女人。”
“他完成了任务，却陷入了深深的哀伤之中。”
“于是，他创出了十八剑阵，以纪念那位心爱之人。”
“百年来，除了你苏暮雨，再无人能掌握这十八剑阵！”
“有传言说，其他人学不会，是因为他们都没有那份纯粹的情感。”
“那么，苏暮雨，你心中所爱又是谁？难道是十八年前药王谷的那位小师叔？”
陈铭放松了身体，任由通天剑阵自行运转。
手中长剑也涌动起无相剑气。
但他自己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看来，你对我暗河的了解，还真是不少！”
苏暮雨的身体微微一颤。
随后，他缓缓开口。
话未说完。
陈铭已经一剑挥出！
一道长达数十丈的剑气，如狂龙般直扑苏暮雨！
“好可怕的剑气！至少达到了逍遥天境扶摇期的威力！”
“不过也好，趁着十八剑阵还能抵挡你的剑阵，赶紧把你解决掉！”
“只要解决了你，剑阵自然就会消散！”
看着那遮天蔽日的庞大剑气扑面而来，苏暮雨也是一脸惊骇。
他没想到，陈铭的剑阵已经如此恐怖，而他的剑气竟然也如此厉害！
要知道，陈铭才只是先天境界！
“不过，为什么没有剑意？这不对……”
看着陈铭挥来的纯粹剑气，苏暮雨心中充满了疑惑。
“剑气没有剑意也就罢了，连剑阵也没有剑境。”
“到底是谁教他的？怎么教得这么差劲！”
苏暮雨心中不禁感到惋惜。
陈铭的剑气和剑阵，都强大得超乎想象！
但偏偏缺少了一股意境！
而这股意境，才是剑气和剑阵真正的精髓所在！
“杀！”
眼看着剑气已经逼近眼前，苏暮雨也举起了自己的长剑，大喝一声。
杀意滔天！
“嗤——”
一道不过一丈左右的剑气，血红如火，迎向了陈铭的剑气！
“轰——”
一道直插云霄的剑气，与一道娇小的剑气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原本应该是压倒性的局面，
但奇怪的是，随着一声巨响，
两道剑气竟然同时消失了！
“唰——”
无数细小的剑气四散飞溅，
原本就满是碎渣的土地，再次被剑气犁了一遍！
方圆数百丈内，地面整体下陷了半米多。
陈铭却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不该是这样的！我的剑气明明更凝实、更强！”
“怎么可能只是平手？！”
“刚才那股杀气是什么？难道还能增强攻击力？”
看着两道剑气同时消失，他心中充满了不解。
“还有剑阵！通天剑阵的等级，远远超过了十八剑阵！”
“可是，为什么通天剑阵的剑气会被十八剑阵挡住？！”
“就算等级差距大，也不该僵持不下！”
他又回头看了眼还在对峙的两座剑阵，眉头皱得更紧了。
以前没学武，导致他对武学的基础了解得太少了！
太多东西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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