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仇富
艾拉・琼斯则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想起了小学时的同桌。
那是个牧场主的孩子，每天早上都会带一瓶新鲜的牛奶，午餐盒里总有啃不完的鸡腿，还会分给她一点。
那时她家里穷，每天都吃不饱，看着同桌的牛奶和鸡腿，心里满是羡慕。
她的梦想很简单：要是她有一个牧场就好了，这样就能每天喝到热牛奶，吃鸡腿，不用再羡慕别人。
她一边写，一边忍不住笑了 。
原来小时候的梦想，竟然这么可爱。
索菲亚的房间里则是摆着一个美人鱼玩偶。
她从小就喜欢大海，总觉得美人鱼是世界上最自由的生物，不用被妈妈逼着一直练舞，不用被芭蕾舞鞋磨破脚，不用为了维持身材每天啃草。
她的梦想就是变成美人鱼，在海里游来游去，没有拘束、没有标准、只有自由。
她写得很认真，甚至还画了一张简单的美人鱼草图，附在作业后面。
浅川梨纱‘作业里’，则是对 “幸福家庭” 的向往。
她小时候总躲在房间里，听父母在客厅吵架，邻居家的阿姨却会每天做好饭，喊孩子回家吃饭。
她偷偷趴在门缝里看，心里想：“要是我也有这样的家就好了，我想当贤惠的妻子，每天做好饭等家人回来。”
后来她进了偶像圈，每天戴着面具生活，这个梦想早就被压在了心底。
艾琳娜的‘作业’最简短，却透着一股孩子气的执拗。
她小时候父母总说 “忙”，圣诞节前夜，她抱着枕头坐在圣诞树下等圣诞老人，却等了一夜也没等到礼物。
即使后来她知道圣诞老人是假的，却还是每年都在床头放一只袜子。
她写道：“我想要圣诞老人的礼物，无论给我什么都可以，只要还有人记得我。”
每个人都乖乖写满了一千字，像小学生交作业一样，艾琳娜还怕不够，特地多写了两百字。
但她们的心里满是不解。
林总到底想做什么？
艾拉看着自己的作业，心里嘀咕：“写这个有什么用呢？和综艺一点关系都没有。”
索菲亚皱着眉，不断揣测：“她是在考验我们的诚实度吗？”
浅川梨纱不安地攥着衣角：“是不是我写得太普通了，林总会讨厌我？”
艾琳娜靠在沙发上，眼神复杂：“这种幼稚的题目…… 她到底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
她们早就习惯了被当作 “工具”—— 以前的公司利用她们的美貌赚钱，尼克把她们当 “祭品”，连粉丝喜欢的，也是她们 “影后”、“芭蕾女王” 的标签。
被林薇救下后，她们不用再做工具，却也陷入了更深的不安。
林总不图她们的流量，不图她们的商业价值，甚至不要求她们 “听话”，那她到底图什么？
这种不解像一根细刺，扎在每个人的心里。
她们害怕，这种 “无所求” 的好只是暂时的，说不定哪一天，林总就会把她们抛弃。
浅川梨纱甚至在深夜偷偷问苏曼卿：“苏助理，林总是不是快不要我们了？”
宋柯也在私聊里跟索菲亚吐露担忧：“以前公司都让我们拼命工作，现在林总什么都不要求……我好怕她突然说，我们没用了。”
翌日，星之海大楼。
郑晓峰顶着一对堪比熊猫的黑眼圈，精神却异常亢奋，他熬夜将策划案修改了N版，自觉已经融合了“轻身上阵”精髓与所有的市场元素。
“林总，您看，这是新方案！我们聚焦国内几个尚未开发的绝美秘境，采用最高规格的拍摄团队，保证画面电影级质感！虽然还是以‘探索’为主线，但嘉宾的体验绝对升级，不再是苦哈哈的穷游，而是‘奢华’级别的深度旅行……”
林薇接过方案，快速看了一遍。
其实她没想太多。
原本她只是想随便让这些人出去工作顺便旅游散心，但问她们想去哪，一个个的都说和她在一起。
那么问题来了，她们想当葫芦娃，但她不想当爷爷啊。
所以她让她们写梦想，也是懒得自己去思考，人不能共情其他人的思想感情，但可以参考。
郑晓峰紧张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只见她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翻到最后，林薇将方案轻轻放回桌上，抬眼看向郑晓峰，语气平淡：“挺好的。”
郑晓峰心里暗暗松了一口，但这口气还没落到底，林薇又补了一句。
“但我想推翻重来。”
郑晓峰：！？
他眼神里满是疑惑。
别人说不好，才只是让改。
怎么到林总这里，变成挺好的要推翻了？
“林总？这……这哪里不合适？我熬夜改了三版，每一处都贴合‘轻身上阵’的核心......”
林薇抬眸看他，见他急得额角冒了细汗，解释道：“和你改的好差没关系，是我改变主意了。”
说完，她还劝了句。
“想开点，至少还不是让你造出五彩斑斓的黑不是吗？”
郑晓峰内心有些哭笑不得，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劝解自己的老板。
但接下来的沟通，却是让觉得还不如以前的老板，简直离了大谱了。
“别搞固定脚本，每天早上让嘉宾自己选当天想做的事，哪怕想睡一天也成。”
“不用刻意设计互动，要是有人想单独待着，就让他单独待着，别硬凑。”
“工作人员得隐形，镜头也隐形，别给人压力。”
郑晓峰的脸色一点点变白，手里的策划案都开始发颤。
他从业十几年，见过大胆的企划，却没见过这么 “不管不顾” 的。
没有脚本？
没有固定行程？
连互动都要 “随缘”？
这哪是做综艺，简直是拿真金白银打水漂！
林薇的要求天马行空，完全跳出了综艺的常规框架，他甚至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概括，只能脸红目赤的说道：
“林总，这…… 这太离谱了”
“这根本不像综艺，倒像……倒像过家家！”
”后期剪辑都没法剪啊！”
“没有矛盾，没有任务驱动，没有竞技感……这、这完全没有前例啊！观众看什么？这收视率……”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干脆放下笔，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崩溃。
“林总，您这要求，别说做了，我连想都不敢想。”
“星之海刚成立，第一档节目就这么冒险，林总你就不怕亏本吗？”
“亏本？”
林薇听到这两个眨了眨眼睛，语气认真又带着点漫不经心。
“我不抽烟，不喝酒，不好美色，也没兴趣囤什么华服珠宝，收藏古董名酒的爱好，身边更没要花钱的应酬。”
“你说，我手里这么多钱，不这么玩，留着干嘛呢？”
这话像一块石头扔进平静的水里，瞬间堵得郑晓峰说不出话来。
他张了张嘴，看着眼前这位一脸坦然说 “钱没地方花” 的总裁，再想想自己熬夜算预算、查数据的样子。
突然感觉自己有点仇富了。
得了，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这不是来谈 “工作” 的，是来陪这位老板 “玩票” 的 。
可偏偏这 “玩票” 的机会，还是他求之不得的。
他也突然醒悟为什么对方会给自己机会。
因为别的导演面对这样的要求可能会罢工。
而他没得选。
“……我知道了，林总。”
郑晓峰深吸一口气，把记载了他前所未见的离谱要求的策划案放回公文袋。
“我这就回去改，争取明天给您新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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