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大军压境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军压境
昌州失粮在睿亲王秘密据点被找到的消息,如同一道撕裂乌云的霹雳,瞬间照亮了波谲云诡的朝堂,也将所有潜藏的魑魅魍魉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铁证如山,再无转圜!
皇帝震怒的咆哮仿佛能穿透重重宫墙,在紫宸殿内回荡不息。他当即摔碎了最心爱的龙泉窑青瓷茶盏,碎片混合着温热的茶水四溅,如同此刻他心中翻涌的杀意与痛心。
“乱臣贼子!国蠹硕鼠!朕待他不薄,他竟敢……竟敢如此!” 盛怒之下,之前所有为睿亲王和何文荣转圜、辩解的声音,无论是出于朋党之谊还是利益勾连,都在刹那间烟消云散,无人敢再触逆鳞。
取而代之的,是都察院御史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雪片般的弹劾奏章以最快的速度递呈御前,字字诛心,将何文荣及其背后势力的罪行揭露得淋漓尽致。
要求严惩不贷、以正国法的呼声,形成了碾压性的舆论浪潮。
皇帝不再犹豫,一道道措辞严厉、透着凛冽寒气的圣旨从中书门下飞速传出:
何文荣被直接从阴暗潮湿的诏狱提出,移交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并由安亲王亲自监审。诏狱最深处的刑房里,日夜不息地传来拷问的声响,皇帝下了死命令,务必要撬开何文荣那张铁齿铜牙,拿到指证睿亲王周宏烨谋逆野心的最直接铁证!
与何文荣的凄惨形成对比的,是田赛娥的命运出现了转机。
三司会审中,主审官当堂出示了其子女江云亭、江云澜转呈的,由定北侯夫人沈兰心证实的田赛娥供词。
她主动揭发何文荣与睿亲王勾结、私运军粮军械,并提供了废弃军堡这一关键线索,确属立功表现。加之其本身只是田绍之妹,协助管理部分庶务,并未深入参与核心机密。
最终,经三司合议、皇帝朱笔钦定,田赛娥被判流放三千里,至苦寒边陲之地服役,永世不得回京。
虽前途艰险,但终究保住了一条性命。
而田绍,作为所有罪行的主要执行者,勾结漕帮、垄断运路、强占民产、构陷忠良,更是直接参与军械走私、粮草盗运,罪证确凿,罪无可赦,被判秋后问斩,悬首示众,以儆效尤。
静心苑内,何凤芝如同被困在蛛网上的飞蛾,对外界的雷霆风暴感同身受。
当兄长何文荣被判谋逆主犯,即将受那千刀万剐之刑的最终消息传来时,她最后一丝精神支柱彻底崩塌了。
往日里精心维持的雍容华贵荡然无存,她披头散发,时而凄厉尖叫,咒骂沈兰心与安亲王,时而又喃喃自语,呼唤着兄长的名字,状若疯癫。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寒风萧瑟,负责送饭的婆子敲了许久门也无人应答,心觉不妙,强行推开房门,只见何凤芝穿着一身素净得异常的白色寝衣,用一根精致的杏色衣带,悬在了房梁之上。
身体早已冰冷僵硬,昔日妩媚的双眼圆睁着,里面凝固着无尽的恐惧、不甘与绝望。她终究以这种无声而决绝的方式,结束了她汲汲营营、算计一生的人生。
定北侯府内,沈兰心接到赵嬷嬷战战兢兢的禀报时,正坐在窗前核对账目。
她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墨点滴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污迹。她沉默了片刻,脸上无喜无悲,只淡淡道:“知道了。按府中姨娘病故的规矩办吧,不必声张,一副薄棺,寻个僻静处葬了便是。”
没有葬礼,没有吊唁,何凤芝就如同她生前掀起的那些微小波澜,最终悄无声息地湮灭在侯府深宅的历史之中。
江云州听闻生母死讯,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三日,出来后更是沉默寡言,彻底沉寂了下去,再不敢对沈兰心的权威有任何异动。
经此一役,定北侯府内宅持续多年的明争暗斗,终于被沈兰心以铁腕与谋略彻底肃清。
那些曾经摇摆不定,或心怀鬼胎的下人们,此刻无不战战兢兢,忠心耿耿。
沈兰心的权威,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侯府内宅,终于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牢牢掌控在她手中的宁静。
然而,这宁静之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一场更大的、关乎国本的风暴,正在北境悄然酝酿。
睿亲王,绝不会坐以待毙。山雨欲来风满楼。
何文荣在诏狱暗无天日的刑房里,终究没能扛过那些足以摧垮任何意志的酷刑。
他像一块被榨干了最后一滴汁液的破布,瘫在冰冷的石地上,气息奄奄地将自己所知的、关于睿亲王通过他挪用军粮、私购军械的渠道、经手人以及部分密语暗号,断断续续地吐露了出来。
虽然核心的军事部署和具体造反时间他未必清楚,但这些供词,无疑像一把把钥匙,为朝廷撕开了睿亲王势力网络的一角,提供了几条追查其党羽的宝贵暗线。
然而,没等朝廷派出手持尚方宝剑的钦差,沿着这些线索前往北境质询或安抚,一场真正的、足以撼动国本的惊雷,已裹挟着塞外的风雪与烽烟,以最快的八百里加急,悍然劈入了看似刚刚恢复平静的京城!
睿亲王周宏烨,在北境龙渊府,正式竖起大旗,发布了洋洋洒洒的《讨逆檄文》。
檄文中,他痛心疾首地宣称,当朝天子身边已被奸佞小人包围,这些小人蒙蔽圣听,残害忠良,结党营私,动摇国本,致使天下怨声载道,百姓困苦。
他身为太1祖血脉,皇帝胞弟,镇守北境多年,功勋卓著,此刻不得不“忍痛”挺身而出,“清君侧,靖国难”,以匡扶摇摇欲坠的大元社稷!
檄文一出,北境边关,风云突变!
睿亲王经营北境十余载,麾下十万边军多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百战老兵,对朝廷本就若即若离,更认同这位能带领他们打胜仗的“战神”王爷。
一时间,龙渊府及其周边数座重镇顷刻易帜,烽火狼烟沿着边境线迅速蔓延。
朝廷在北境的一些驻军措手不及,或败或降,告急的文书如同带着血泪,雪片般飞入京城,堆满了皇帝的御案。
消息传开,刚刚因清算何文荣而稍显安稳的京城,瞬间陷入了更大的恐慌之中。
市井坊间,流言四起,有的说睿亲王麾下铁骑不日即将兵临城下,有的说朝中还有睿亲王的内应,随时可能里应外合。
粮价再次开始波动,有些富户甚至开始暗中收拾细软,准备逃离京城。
夜晚的宵禁提前了一个时辰,城门盘查变得异常严苛,街面上披甲持戟的巡逻兵丁数量倍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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