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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酷刑与“榜样”(第48天)下


“哐当!”

沉重的、包裹着厚厚橡胶的铁门在身后被猛地关上。最后一丝光线消失,绝对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苏晚被像丢垃圾一样扔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她甚至能感觉到地面上厚厚的、黏腻的灰尘和某种不知名的污垢。剧烈的撞击再次触动了脚踝的伤处,痛得她蜷缩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好好享受吧,臭娘们!”  阿山隔着门,恶毒地咒骂了一句,脚步声渐渐远去。

世界彻底安静了。

不,不是安静。是绝对的死寂。

没有任何光线,一丝一毫都没有。眼睛睁得再大,也看不到任何轮廓。耳朵里只有自己粗重、痛苦的喘息声,以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咚咚咚,如同沉闷的鼓点,敲击在这无边的死寂里,反而显得更加诡异和令人窒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味道。霉味,深入骨髓的陈年霉味,混合着一种浓重的尿臊味和腐败的恶臭,仿佛这里从未被清理过,是各种污秽和绝望的沉淀池。每一次呼吸,都感觉有无数肮脏的颗粒被吸入肺里。

苏晚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脚踝处传来的剧痛如同潮水,一阵强过一阵。失血、寒冷、脱水、剧痛、极致的恐惧…所有负面因素都在疯狂冲击着她脆弱的神经。生理上的极限痛苦和精神上被彻底隔绝的绝望感,如同两只无形的大手,要将她拖入崩溃的深渊。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有小虫子在身上爬行。可能是蟑螂,也可能是老鼠。它们肆无忌惮地触碰着她暴露在外的伤口和皮肤,带来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痒意和恶心感。她本能地想挥手驱赶,但手臂沉重得抬不起来,而且稍微一动,脚踝的剧痛就让她倒抽冷气。

“放弃吧…太痛了…就这样睡过去吧…死了就解脱了…”  一个充满诱惑的低语在脑海中响起。那是身体本能对痛苦的逃避。

不行!

绝对不行!

小月那最后绝望的眼神,如同烙印般刻在苏晚的脑海里。阮氏梅那冰冷的宣告还在耳边回响。阿山铁棍砸下的风声仿佛还在通道内呼啸…还有那108个未曾谋面却同在地狱的灵魂…

不能死!更不能疯!

求生的本能和刻骨的仇恨,如同黑暗中突然点燃的微弱火种,顽强地抵抗着那无边的绝望。她必须保持清醒!她必须活下去!她还没有看到林薇和阮氏梅的下场!她还没有为小月、为所有被折磨的人讨回公道!

苏晚开始尝试活动身体。她小心翼翼地挪动完好的右腿,用手臂支撑着,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坐起身。仅仅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她气喘吁吁,冷汗涔涔。每一次挪动,左脚踝的剧痛都如同尖刀穿刺。

她靠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大口喘息。黑暗中,她睁大眼睛,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她强迫自己去“看”,去感知这个绝对黑暗的牢笼。

大小:她试着伸直右腿,脚尖很快碰到了对面的墙壁。再用双手向两侧摸索,也能很快触碰到墙壁。这是一个非常狭小的空间,长度和宽度都不过两米多一点,高度也仅能勉强让人站直。名副其实的“斗室”。

墙壁:触手冰凉、坚硬,似乎是水泥浇筑的,表面非常粗糙,布满颗粒感。她在墙壁上摸索,试图寻找任何缝隙、凸起或刻痕。没有。墙壁异常光滑平整,除了粗糙的颗粒感,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缝隙。她甚至用指甲用力抠了一下,只刮下一点粉末。这是特制的,就是为了防止囚徒有任何自残或破坏的行为。

地面:冰冷、坚硬、布满灰尘和污垢。她用手仔细地摸索着身下的一小片区域,希望能找到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哪怕是一块小石头,一根断掉的铁丝。没有。除了厚厚的灰尘和黏腻的污垢,什么都没有。地面同样光滑,连一块凸起的石子都找不到。设计者考虑到了所有细节,杜绝了一切可能。

门:她摸索到门的位置。门异常厚重,敲击上去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显然外面包裹着厚厚的隔音材料。门缝极其狭窄,连一张纸片都塞不进去。没有把手,只有外面才能开启。绝对的隔绝。

空气:空气污浊而凝滞。唯一的空气来源似乎是门下方一条极其狭窄、几乎感觉不到的缝隙。她趴在地上,脸贴在那条缝隙处,才能勉强感觉到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气流。窒息感如影随形。

声音:  绝对的死寂。她侧耳倾听,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以及偶尔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极其微弱的窸窣声(可能是虫子),听不到任何来自外界的声音。隔音效果极佳。这里是一个被世界彻底遗忘的角落。

这就是“静心室”。一个绝对黑暗、绝对寂静、绝对隔绝、剥夺一切感官、将人彻底逼向疯狂的牢笼。它的可怕之处不在于肉体的酷刑,而在于对精神的缓慢凌迟。

绝望感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苏晚那点微弱的火种扑灭。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时间感,没有逃脱的可能,只有无边的黑暗、剧痛、寒冷和绝望。在这种环境下,普通人可能几个小时就会精神崩溃。

但苏晚不是普通人。她是心理学博士。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感觉剥夺”对精神的摧毁力,但也比任何人更了解如何与之对抗。

“冷静…苏晚…冷静下来…”她在心中反复默念,强迫自己进行深度腹式呼吸。吸气,感觉冰冷的、带着霉味的空气充满肺部,带来一丝微弱的氧气;呼气,缓慢而悠长,试图将身体里的恐惧和剧痛一起呼出去。这是最基本的情绪稳定技巧。

生理的痛苦无法逃避,但精神不能被击垮!

她需要锚点!需要将飘散的意识和注意力强行拉回来的东西!

她的右手,一直紧握着。掌心里,那枚磨尖的塑料片冰冷的触感和尖锐的棱角,深深地嵌入皮肉,带来一种真实的、可控的痛感。

就是它!

苏晚艰难地移动身体,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坐好。她小心翼翼地松开紧握的右手。黑暗中,她摸索着那枚小小的、染血的塑料片。它比之前更脏了,沾满了污泥和干涸的血迹,但那个被磨得异常尖锐的尖端,依旧倔强地存在着。

她伸出左手,颤抖着、仔细地摸索着身边冰冷粗糙的水泥墙壁。她需要一个地方。一个可以记录、可以发泄、可以锚定自己存在的地方。

她找到了。在靠近地面、离她身体不远的一处相对平整的墙面。

苏晚深吸一口气,忍着脚踝的剧痛,集中起全部的精神和力量,用右手捏紧那枚塑料片,将尖锐的尖端,狠狠地、用力地划向粗糙的水泥墙壁!

呲啦——!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绝对寂静中却显得异常清晰的摩擦声响起!

一道浅浅的白色划痕,出现在了黑暗中的墙壁上。虽然看不见,但苏晚的手指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凹痕的存在!

第一道!

这微弱的声音和触感,如同在死寂的宇宙中点亮的第一颗星辰!它打破了绝对的虚无,给了苏晚一个可以感知、可以操作、可以记录的实体!这不仅仅是一道划痕,这是她在无边黑暗中抵抗崩溃的第一座堡垒!

她没有停下。她用尽此刻能调动的所有力气,忍受着身体的剧痛和虚弱,一下,又一下,在那道划痕旁边,刻下了第二道、第三道…

每一道刻痕,都伴随着“呲啦”的微响,都消耗着她宝贵的体力,都在对抗着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黑暗和绝望。但每一次摩擦声,每一次指尖传来的触感,都让她混乱、濒临崩溃的意识获得一丝喘息,一丝清明。

她在计数。她在记录时间。她在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证明自己的存在,对抗感官的剥夺。

刻到第七道的时候,她停了下来,精疲力竭,大口喘息。汗水浸湿了她的后背,脚踝的剧痛因为刚才的动作而变得更加剧烈。

她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虽然睁着闭着在黑暗中没有区别),开始在脑海中复盘。

失败的原因:

1.  守卫的反应速度远超预期。  尤其是阿山,他对混乱的应对极其迅速,而且对工厂内部通道的熟悉程度很高。低估了他的警惕性和行动力。

2.  对暴雨造成的实际影响预估不足。  虽然混乱,但核心区域的守卫力量并未被完全分散。阿山被调离窗口期太短,风险太大。

3.  小月的牺牲没能争取到足够时间。  阿山的暴虐程度和对“背叛”的愤怒,让他以最快速度处理了小月的干扰。

阿山的弱点(再次确认):

1.  暴虐冲动。极易被激怒,一旦被激怒会丧失部分理智(如放弃活捉直接下死手)。

2.  贪婪。藏钱点(未被发现)是他致命的弱点。

3.  对阮氏梅的敬畏/依赖。阮氏梅是他的权力来源和效忠对象。

4.  对水的规避?在通道内追击时,他似乎刻意避开了较深的水坑,脚步有瞬间迟疑。这个细节在极度紧张和疼痛中被苏晚的大脑捕捉并存储下来。这很重要!

阮氏梅:

控制狂。享受绝对的掌控感,厌恶任何挑战和不确定性。

慕强(扭曲版)。  她对苏晚的“兴趣”源于苏晚展现出的不同寻常的坚韧和智慧(即使这智慧威胁到她)。她更想“驯服”和“使用”苏晚,而不是单纯毁灭。

虚荣与谨慎并存。  需要维持“高效管理者”的形象(业绩),但也极度谨慎,不容许任何失控(静心室惩罚)。

新的机会?

雨季!阮氏梅提到“雨季的低语”。柬埔寨的雨季意味着持续的暴雨、洪涝。工厂地处低洼…她想起被拖回时看到的景象:中央空地积水很深,靠近围墙的洼地更是如同小池塘…还有那个排污口…

洪水!如果暴雨持续,洪水泛滥…工厂会不会被淹?守卫的注意力会不会被转移?低洼处的围墙会不会成为薄弱点?甚至…那个排污口会不会因为水压增大而更容易突破?还有阿山对水的规避…如果在洪水中逃亡,他会不会有所顾忌?

阮氏梅的“兴趣”。  这是双刃剑,也是唯一可以利用的缝隙。只要她表现得足够“有价值”,足够“驯服”,但又保留一丝让阮氏梅觉得“有趣”的特质(可控范围内的),或许能争取到稍宽松的生存空间,为观察和计划赢得时间。

“静心室”的酷刑才刚刚开始。没有食物,没有水,剧痛,寒冷,无边的黑暗和死寂,还有那些无处不在的小虫子…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但此刻,苏晚的脑海中,那微弱的希望火种,却在仇恨和复盘的滋养下,顽强地燃烧着。

她再次捏紧了那枚塑料片。这一次,不是刻划痕,而是开始用尖端,在刚才刻下的那几道划痕旁边,缓慢而用力地刻下几个字。水泥墙异常坚硬,每一笔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但她刻得异常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黑暗中,只有塑料片摩擦墙壁发出的、极其微弱的“呲…呲…”声。

她刻下的不是求救,不是诅咒。

她刻下的是:

>  雨

>  季

>  洪

>  水

每刻完一个字,她都停顿一下,积蓄力量,然后继续刻下一个。当最后一个“水”字艰难地刻完,她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用沾满泥污和血渍的手指,极其缓慢地、用力地抚摸着墙上那四个虽然看不见、却深深烙印在她心中的字。指尖传来的粗糙触感,如同无声的誓言。

黑暗中,苏晚那双因剧痛和虚弱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坚定的光芒。她的嘴唇无声地开合,吐出几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却凝聚了所有意志和仇恨的音节:

>  “…等…我…”

脚踝碎裂的剧痛依旧如同跗骨之蛆,小黑屋的绝望黑暗如同沉重的棺椁。但此刻,她的心中,一个在洪水中重生的逃亡计划,已经如同黑暗中的毒藤,开始悄然滋生、蔓延。阮氏梅想用静心室摧毁她的精神?她偏偏要在这里,在绝对的黑暗和痛苦中,淬炼出最锋利的复仇之刃!

与此同时,在工厂中央空地的边缘,一场针对“牵连者”的惩戒刚刚结束。

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血腥味和皮鞭抽打在皮肉上的独特回响。小月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趴在冰冷的木板上,后背和臀部一片血肉模糊。五十鞭,没有丝毫留情。行刑的守卫气喘吁吁,将沾满鲜血的皮鞭重新挂回腰间。

围观的人群早已被驱散回铁笼,只留下几个守卫看守着奄奄一息的小月。

“妈的,真不经打,不会死了吧?”  一个守卫用脚踢了踢小月毫无反应的身体。

“死不了,阮经理说了丢回铁笼。”  另一个守卫不耐烦地挥手,“拖回去!晦气!”

就在两个守卫准备像拖死狗一样将小月拖走时,一个推着吱呀作响的破旧木板车、穿着当地农民衣服的货郎,恰好从工厂侧门经过,似乎是来收运泔水或垃圾的(这是他们被允许进入的少数理由之一)。他看到空地中央的情形,脚步微微一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他认得那个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女孩,前几天还怯生生地用捡到的一个小玻璃珠,想跟他换一小块糖…

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小月惨不忍睹的后背,又瞥了一眼地上那摊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那是苏晚留下的。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低下头,推着沉重的板车,继续朝泔水堆放处走去,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只是在经过那片血迹附近时,他的脚步似乎更加沉重了一些,浑浊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深沉的悲哀和无奈。

两个守卫粗暴地拖起小月,在地上留下一道新的、微弱的血痕,朝着女囚铁笼的方向走去。货郎佝偻着背,推着车,消失在厂房的阴影里。

空地上,只剩下那摊混合着苏晚鲜血和小月鲜血的暗红色泥泞,在惨白的探照灯光下,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残酷。而更深的黑暗,已经将苏晚彻底吞噬。静心室的铁门之后,一场无声的、更加残酷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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