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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玄兽皮护:孤狼的信任


沈独行听见那句“你流血了”,没立刻回应。他站在门口,目光扫过萧云烬的脸——鼻血还没止住,嘴角也有血丝,右手撑着地,指缝里全是红。她腰间的短刃倒在一旁,玄晶裂成两半,黑气散尽后的余温还在地面游走。

他一步步走进来,脚步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祠堂的门被风吹得晃了一下,木框发出吱呀声。他蹲下,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皮子,边缘焦黑,几处缝合的针脚歪斜粗粝,显然是临时修补过的。

“这个。”他把玄兽皮放在她膝前,“裹上。”

萧云烬没动,只抬眼看他。月光从破瓦间漏下来,照在她右眼角的泪痣上,血痕顺着脸颊滑了一道。

“你的冰诀会冻伤自己。”他说完,声音不高,也没看她,像是在陈述一件早就该做的事。

她终于伸手,指尖碰到皮子的瞬间,也无意擦过他的手背。那一刹,她瞳孔一缩。

不对。

他经脉里有东西——不是玄气紊乱,是毒。阴寒之气缠在主脉上,像蛛网一样层层包裹,已经渗进心络边缘。这种毒她认得,幽冥阁特制的“锁魂引”,专为控制药人设计,发作时让人陷入幻觉,最后神识崩解。

可沈独行自己毫无察觉。

她猛地抬手,甩出一根银针,直取他肩井穴。针尖入肉三分,他身体一僵,想退,另一根针已点在膻中,封住气机流转。

“别动。”她声音哑得厉害,像是喉咙被砂纸磨过。

沈独行皱眉:“你干什么?”

她不答,拔下第三根银针,针尾刻着一道细纹——弯折如蛇,末端分叉,和她匕首柄上的纹路一模一样。那是莫无咎给所有实验体配发的标记,每一根银针都浸过她的血,烙过她的神识。

现在,她要用它来救人。

针尖抵上他手腕内关穴,她闭眼,玄气自丹田逆冲而上,穿过奇经八脉,强行将那股阴寒逼向丹田一角。额头咒印一闪即逝,唇角又溢出一缕血。

沈独行感到一股冷流顺着手臂窜进胸口,像冰锥扎进骨头缝里,疼得他咬牙。但他没挣,只是盯着她。

她脸色越来越白,呼吸变得急促,可手稳得不像个快虚脱的人。

三息后,她收针,迅速将两根银针插回腰封,动作利落,仿佛刚才耗尽力气的人不是她。

“三日内,不准运功。”她睁开眼,语气冷,“毒没清,你敢催玄气,心脉会断。”

沈独行沉默片刻,穴道开始松动,气血缓缓恢复。“你怎么知道我中毒?”

“碰到了。”她低头整理腰封,避开他的视线,“你手太热,脉象却凉,反常。”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问:“你为什么救我?”

风从破窗灌进来,吹起她发间的红绳,朱砂泪痣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她没回头,只把玄兽皮捡起来,重新裹在他残剑上。动作很慢,像是怕弄坏什么。

“我说过。”她声音低,“你的命是我的。”

沈独行没再问。他知道她不会说真话。

就像他知道,她刚才用的银针,绝不止是普通封毒工具。那种纹路,那种气息,连他都能感觉到一丝压迫——那不是普通的淬毒针,是带烙印的控魂器,稍有不慎,反而会被反噬。

可她还是用了。

他靠着残垣坐下,左臂疤痕隐隐发烫,但体内玄气已被压制,动不了。他现在就像一头被拔了牙的狼,只能等。

萧云烬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扶住供桌才稳住。她没走,而是走到祠堂门口,背对着他,望向外面的夜色。

月已偏西,林梢静得没有一丝响动。但她知道,安静才是最危险的。

她摸了摸腰封,银针还剩七根。其中两根已经沾了沈独行的血。

她不该救他。

救一个中毒的人,等于把自己绑上同一条船。一旦毒发反噬,她不仅会被牵连,还可能触发莫无咎埋在她神识里的傀儡丝。

可她还是做了。

因为她看清了那张皮——玄兽皮上有一道旧疤,形状像狼爪。火舞曾在熔岩洞窟提过,这张皮来自一头死在沈独行怀里的孤狼,是他亲手剥下,裹在残剑上的。

那时候,他还不是什么复仇者,只是一个在雪夜里抱着死兽不肯放手的少年。

她不懂那种执念。

但她记得,自己八岁坠入深渊时,也有人这样抱着她,不让她沉下去。

祠堂里很静。只有他靠墙坐着的呼吸声,还有她指尖摩挲银针的细微响动。

“你为什么不走?”他突然问。

她没回头:“走了谁守着你?”

“我不需要人守。”

“我知道。”她淡淡道,“但毒会发作,你撑不过一夜。”

他没再说话。

她站在门口,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风吹得她墨色劲装贴在背上,显出瘦削的轮廓。她右眼尾的血痕还没干,一滴顺着下巴落下来,砸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暗红。

时间一点点过去。

远处传来一声夜枭叫,她耳朵微动,手指立刻扣住一根银针。

没有异动。

她稍稍放松,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靠着墙,眼睛闭着,像是睡了。但呼吸节奏太稳,不是真睡。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走回来,在他旁边三步远的地方坐下。没靠墙,一直保持着能第一时间起身的距离。

“玄兽皮……还能护人?”他忽然开口,没睁眼。

她点头,又意识到他看不见,便说:“能挡一次致命伤。上次在熔岩洞,它替你挡了火凤余焰。”

他沉默片刻:“这次呢?”

“不知道。”她说,“但它护过你一次,也能再护一次。”

他又不说话了。

风更大了些,吹得残幡乱晃。祠堂外的树影在地上摇曳,像无数伸长的手。

她盯着那影子,手指始终没离开银针。

忽然,他睁开眼,看向她:“你刚才用的针……和你匕首上的纹路一样。”

她一怔。

他竟注意到了。

她没否认,只说:“那是编号。”

“什么编号?”

她看着他,眼神冷了下来:“你不该问的。”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扯了下嘴角:“看来我们都不干净。”

她没接话。

两人陷入沉默。

他靠在墙边,终于有了点疲惫的样子。她知道他撑了很久——从山道上面对三千傀儡,到族祠里目睹她斩裂玄晶,他一直在硬扛。

可现在,他动不了。

她也不能走。

他们被困在这里,一个中毒被封,一个元气未复,谁先倒下,另一个就得陪葬。

这就是信任吗?

不是并肩作战,不是誓言承诺,而是明知危险,却仍选择留在同一个地方,背对背,等着天亮或死亡。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还在抖。刚才强行压毒,伤了本源。若再有一次类似消耗,她可能连站都站不起来。

可她还是没走。

祠堂外,一片落叶被风卷起,撞在门框上,又轻轻落下。

她忽然说:“你睡一会儿。”

他摇头:“睡不着。”

“那就闭眼。”她说,“我盯着。”

他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

她坐在原地,目光扫过门外夜色,手指搭在最后一根刻纹银针上。

月光斜照进来,落在他残剑的兽皮上,泛着淡淡的光。

风停了。

树影不动。

她屏住呼吸,听着远处传来的第一声鸟鸣。

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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