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一百一十八章 回家

陈助理松开林默，从文件袋里拿出两个身份证，递给林默：“这是我让户籍科的人加急办的，你的身份证补办好了，阿雅的身份证也办好了，民族填的是苗族，地址暂时挂在你的住处下面，等以后再调整。”

林默接过身份证，看着上面阿雅的照片。照片里的阿雅和实际有点不一样，不用想都知道是ps的。

他心里一阵感动，对陈助理说：“谢谢你，陈叔叔，麻烦你了。”

“跟我客气什么。”

陈助理笑了笑，然后蹲下身，看着阿雅，语气放得格外温柔。

“小朋友，你叫阿雅是吗？我是陈叔叔，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陈叔叔帮忙。”

陈助理本来就是个女儿奴，家里有个十岁的女儿，平时最疼孩子。

看到阿雅这么乖巧可爱，更是忍不住想亲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递给阿雅：“这个给你吃，甜的。”

阿雅看了看林默，见林默点头，才小心翼翼地接过糖，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

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阿雅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对着陈助理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叔叔。”

“哎，真乖。”

陈助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伸手想摸阿雅的头，又怕吓到她，只好收回手。

林默站在一旁，看着陈助理这副模样，有些无语，这还是平时那个严肃认真的秘书长吗？怎么一见到孩子就没了架子？

就在这时，值班室的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默小子！你在哪儿？”

林默猛地回头，只见李老倌顶着一脑门汗，快步走了进来。

他的头发更白了，眼角的皱纹也深了些，身上还穿着那件深蓝色的对襟褂子。

看到林默，李老倌的眼睛瞬间红了，快步走过来，一把抱住林默：“你这臭小子！终于回来了！师父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默被李老倌抱得肩膀发紧，鼻尖萦绕着师父身上熟悉的烟草味和香烛味，眼眶瞬间就热了。

他抬手拍了拍李老倌的后背，声音带着哽咽：“师父，让您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嘛。”

李老倌松开他，粗糙的手掌在林默脸上来回摩挲，眼神里又疼又气：

“好好回来？你看看你这模样！衣服破成这样，脸上全是伤！”

嘴上说着狠话，手指却轻轻拂过林默额头的伤疤，心疼都已经溢出表面了。

阿雅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场景，小手紧紧攥着衣角。

李老倌这才注意到她，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放缓：“你就是阿雅吧？默小子刚刚在电话里跟我说了，以后你就跟我们一起过，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跟爷爷说。”

阿雅怯生生地抬头，看了看林默，又看了看李老倌，小声叫了句：“李爷爷。”

“哎！”

李老倌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站起身在全身上下摸了个遍，这才摸出来一颗红色的喜糖。

阿雅接过糖，指尖碰到红纸，轻轻说了声“谢谢”，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糖放进怀里，像是藏了件宝贝。

林默看着她的小动作，心里一阵柔软，在山里的时候，阿雅连野果子都会分他一半，现在有了糖，却舍不得立刻吃，要好好珍藏起来。

陈助理站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场景，笑着说：

“李叔，既然人都齐了，咱们就先回去吧。林默和阿雅这几天肯定没休息好，得赶紧让他们洗个澡、吃点东西。”

“对对对！光顾着高兴了，都忘了这俩孩子还饿着肚子呢。走，师父带你们去吃好的，江汉路那家炖菜馆！”

一行人走出交通办公室，刘主任和几个工作人员一直送到门口，脸上满是恭敬。

刘主任还特意递过来两瓶矿泉水和几包饼干：“林先生，陈秘书长，路上吃点垫垫肚子。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林默接过东西，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陈助理则拍了拍刘主任的肩膀：“老刘，今天麻烦你们了，回头我让办公室给你们送面锦旗过来。”

刘主任连忙摆手：“陈秘书长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黑色轿车缓缓驶离交通办公室，阿雅坐在后排中间，左边是林默，右边是李老倌，手里紧紧捏着怀里的糖，眼睛好奇地盯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和高楼大厦。

她长这么大，只在山里见过木屋和茅草房，小嘴微微张着，眼神里满是惊讶。

“林默，那些房子…………能住很多人吗？”

阿雅小声问，手指指着窗外的写字楼。

“能啊，”林默笑着解释，“里面有很多叔叔阿姨在工作，他们靠自己的本事赚钱，然后就能买好吃的，好玩的，还能给家人买漂亮的衣服。”

阿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那…………阿雅以后也能赚钱吗？我想给林默买糖，给李爷爷买好吃的。”

李老倌一听，眼眶又红了，伸手摸了摸阿雅的头：“傻孩子，不用你赚钱。爷爷和林默会照顾你，等你长大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林默也跟着点头：“对，阿雅现在还小，只要好好吃饭、好好长大就行。”

“以后要是喜欢上学，林默就送你去学校，认识很多小朋友，还能学知识。”

阿雅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上学？就像…………就像松罗爷爷教我认草药那样吗？”

“差不多，”林默笑着说，“能学写字、学算数，还能学画画、唱歌，以后阿雅要是想松罗爷爷了，还能把松罗爷爷教你的蛊医知识写下来，传给更多人。”

阿雅重重地点点头，小手攥得紧紧的：“阿雅要上学！要把松罗爷爷的知识写下来！”

轿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抵达了水榭一品。

林默打开车门，牵着阿雅的手走进小区，阿雅看着小区里的喷泉和花园，眼睛都看直了。

这里的花比山里的野花还好看，喷泉里的水清澈见底，还有很多小朋友在草坪上玩耍，笑声阵阵。

“林默，这里…………是我们的家吗？”阿雅小声问，语气里带着期待。

“是呀，”林默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以后这里就是阿雅的家，有林默，有李爷爷，我们都会陪着阿雅。”

阿雅的眼睛里泛起水光，用力点了点头，小手紧紧抓住林默的手，像是怕一松开，这个家就会消失一样。

李老倌打开房门，屋里的摆设还是老样子----客厅的沙发上搭着林默的白大褂，茶几上放着他没看完的医学书，阳台的花盆里种着几株绿萝，郁郁葱葱的。

林默走进屋，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心里一阵温暖，这才是家的感觉，有烟火气，有归属感。

“阿雅，你先坐一会儿，”李老倌把阿雅带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转身进了卧室。

“爷爷去给你找件干净的衣服，你跟林默先洗个澡，洗完澡咱们就去吃好吃的。”

阿雅坐在沙发上，小手放在膝盖上，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一切。

林默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温水：“喝点水，一会儿我带你去洗澡，洗干净了，阿雅就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了。”

阿雅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然后抬头看着林默，小声问：“林默，松罗爷爷…………还能看到阿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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