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往前走，别回头……
对面大楼天台，陈枭手忙脚乱地试图收回那支特制狙击枪。
但某个关键部件似乎因为巨大的后坐力，或者是他太仓促的动作而卡死了。
他暴躁地低吼一声，猛地将枪狠狠摔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杀不死你！！”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精心准备的狙杀，对方甚至没用眼睛去看，就用两根手指接住了子弹。
陈枭回过神来，猛地转身，冲向天台出口。
疯狂地按着电梯下行按钮。
电梯门打开，他一步跨入，喘息着按下了地下停车场的楼层。
电梯缓缓下行。
数字跳动：30...2....20....
“叮——”
电梯门在某一层再次打开。
陈枭下意识地抬头，瞳孔骤然缩紧。
门外站着的，不是空无一人的走廊，而是那个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宁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笑意，正静静地看着他。
他身上甚至没有任何伤口，只有衣服上干涸的血迹，证明着他刚刚经历过怎样的杀戮。
宁玄迈步走进电梯轿厢。
电梯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将两个死对头关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宁玄伸手，按下了顶楼的按钮。
电梯再次开始上升。
他转过头，看向面色铁青的陈枭：
“去顶楼吗？风景不错。”
陈枭忽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声音沙哑：
“宁玄.....是我养的你啊，是我教的你......你的本事，哪一样不是我给的？！呵呵呵......没有我，你早就死在臭水沟里了！”
“放过我.....我还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财富，藏在世界各地......都给你！足够你挥霍，十辈子！”
宁玄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陈枭，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他微微凑近，看着陈枭眼中再也无法掩饰的惊惶，一字一句地说道：
“现在，求饶的.....是你，你才是那个孙子。”
陈枭像是被这句话彻底刺痛，猛地爆发出一阵狂笑。
笑声在狭窄的电梯厢里回荡，显得格外疯狂：“哈哈哈......你不是宁玄！我养的那条是只听话的狗......”
笑声未落，他眼中凶光一闪，一直藏在袖中的匕首猛地刺向宁玄心口。
然而——
匕首的尖端在距离宁玄胸口几厘米的地方，被无形气墙挡住，再也无法寸进。
甚至连宁玄的衣服都没能划破。
陈枭脸上的疯狂和狠厉瞬间凝固，他连对方的护体罡气都破不了......
“叮——”
电梯到达顶楼，门缓缓打开。
陈枭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握着匕首的手垂落，踉跄着跌出电梯，脚步虚浮地走向空旷的天台边缘。
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更加癫狂。
“我陈枭.....六岁从地下斗兽场，像条狗一样杀出来......”
他望着宁玄，开始喃喃自语。
“十二岁.....就成了组织里最锋利的刀.....他们都想弄死我，抢我的位置，夺我的东西.....
哈哈哈......全死了！都是我杀的！我杀的！”
他双目赤红地瞪着缓步走来的宁玄，声音嘶哑地咆哮：
“你凭什么啊？！凭什么？！明明好几次！好几次你都快要死了！
肠子流出来，骨头被打断！凭什么你还能活下来？！还能变得这么强？！
哈哈哈......这不公平！不公平！”
咆哮完毕，他脸上露出足够扭曲的神情。
猛地抬起另一只手，那里不知何时又多了把手枪。
但枪口不是对准宁玄，而是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哈哈哈....哈哈哈！我陈枭怎么可能.....会输.....”
“噗！”
一声轻响。
宁玄手中的枪口冒出一缕白烟，子弹打穿了陈枭握枪的手腕。
“啊！”陈枭惨叫一声，手枪掉落在地。
他捂着手腕，鲜血从指缝中涌出。
宁玄缓缓走近，枪口对准了他的额头：“有个人.......要我亲手杀了你。”
陈枭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再次疯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是谁？是那个心软放过你的叛徒？还是那个被你牵连害死的蠢货？说啊！是谁？！”
宁玄凝视着他疯狂的眼睛，只是缓缓吐出两个字：
“宁玄......”
砰！
枪声响起。
子弹穿透眉心。
陈枭脸上的狂笑和所有表情瞬间凝固，身体向后一仰，倒在天台冰冷的地面上。
似乎直到他死前的最后一刻，眼里仍是不甘和疑惑......
风依旧在吹......
宁玄站在原地，看着地上陈枭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持枪的手缓缓垂下。
陈枭......死了。
这个纠缠了原身大半生，也如同梦魇般压在他穿越后心头的最大敌人......就这么死了。
目标.....完成了？
预期的解脱感和狂喜？
反而是....迷茫.....虚无笼罩了他。
像是什么.......
用力去推一扇以为很重的门，结果门轻易地被推开。
自己却因为用力过猛，而踉跄着扑进了空无一物的房间......
......
他就这样站着，失神地看着远方逐渐沉入地平线的夕阳，天际被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
不知不觉，就这样站了近两个小时。
直到夜幕完全降临，东京的灯火再次取代夕阳，成为这片夜空下的主角。
宁玄才回过神来......
他今天杀了很多人，从底层的小喽啰到陈枭这样的枭雄。
血流成河。
他算恶魔吗？
他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向天台出口。
又一步步走下天台，将身后的尸骸和弥漫的血腥，抛在渐起的夜风中......
前方，有灯，有家，有人在等他......
......
恶魔就恶魔吧。
毕竟有人说过，“活下去......”
也有人告诉他......
“往前走，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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