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蜂窝煤成型

时义把那车煤拉到二号外，朝院里喊：“煤给拉回来了！先用着！”

一进垂花门，他就愣了愣，院里地上摊着各种工具水盆，几个兄弟围着个稀奇物件凑在一起，没空搭理他，你戳戳我摸摸，嘴里还不停念叨：“这是妹夫弄出来的？到底是干啥用的？”

时雯也伸手拿起那物件，翻来覆去看了两眼，这模样，跟她先前记忆里的丝毫不差！当即就笑着跟旁边人念叨：“还是我家夫君手巧，心思又细，半天就能做出这东西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刚进院的时义打断了：“小妹，先别夸妹夫了，煤我先给拉了一车回来，先用着。”

“三哥，辛苦了，那我们开始干吧。”

“对了，你们几个手里要是藏着私房银票，赶紧去钱庄换成现银，今儿我去兑，看那样子，大额的银票人家都不爱给兑了。”

这话一出口，院里几人都摇起头来，你一句我一句地搭话：“早听小妹的提醒换完了！就你心大，手里还揣着没兑呢！”

时小六凑过来，挤着眼问：“三哥，你那私房钱，三嫂知道吗？”

时义瞪了他一眼，咧嘴笑：“私房钱要是让媳妇知道了，那还叫私房钱？”

时仁又追问：“那你说的‘大额’，到底多少算大额啊？”

“二哥，我今儿拿的是五百两的银票。”

时小六：“那三哥，到底给没给你换？”

“换是换了，就是挺不乐意给换银子，我说换铜钱，这才给换了一半铜钱，一半碎银子。”

时雯皱了皱眉，插话问：“五百两都不爱给换了？”

“可不是嘛，所以才赶紧回来提醒你们一声。”时义点了点头，“可别等日后这银票放手里，真成了不能花的废纸，那才糟心！”

哥几个心里都有了谱，琢磨着回家跟自家媳妇念叨念叨，便凑到一块儿去看时义拉回来的煤。时雯凑上前一瞧，那煤块乌黑发亮，瞧着是好东西，可具体是哪路品种，她也说不准。

这边时义带着大伙动手拣煤，虽说水凉得扎手，好在时雯早拿出了十副耐磨的胶皮手套，倒也没那么冰手。

时雯盯着煤块发愣，忽然想起上辈子小时候过冬的光景——那会儿种子店每年都拉两大车这样的大块煤，好像也是直接填进炉子里烧的，就是不知道跟眼前这堆是不是同一种。

她向来是想到就做的性子，当即拉着寨景明画图纸。时雯先用笔勾出个简单的模样，一边说清细节，寨景明再照着琢磨，把详细的图纸描出来。图纸画好，又拎上之前做好的木头模具，俩人一起往县衙去找时满。

“大哥，你把这两样东西交去制造间，先帮我每样做一个呗？”

时满接过寨景明手里的木模具，扫了眼图纸，点头应下：“放心，两天后准给你弄好。”

“对了大哥，三哥今儿说，隔壁县的汇成钱庄，好像不乐意给兑大额银票了。”时雯又补了句。

时满没太意外：“这日子，你不是早料到会来么？”

“可我没寻思着，来得这么快啊。”

“早来晚来，总归是要来的。”时满语气平静。

“要不要提醒一下其他人”

“可别这么想，不要节外生枝——有些事，本就不是咱们能管的。”

时雯听了，点点头：“还是大哥想得周全。”

隔了两天，铜钱就把打好的物件送到了二进院。寨景明和时老三挽着袖子，在堂屋里安装那新煤炉，一根铁管子成九十度从炉身上横着伸出来，顺着窗缝直戳到屋外。

先抓了把玉米芯塞进炉膛，用火折子点着，等那火苗子舔着炉壁往上窜，再放进十来块黑黢黢的煤块，把底下的风口、上头的盖子全盖严实。屋里飘着点淡烟，在往外瞅，烟筒口的烟却浓得像扯着黑布，时雯站在远处，眼睛直勾勾盯着烟筒。

也就一刻钟的光景，烟筒里的烟慢慢淡了。她赶紧掀开炉盖，见里头的煤块已经烧得泛了红，虽说还有点烟，可比刚点火时强多了。

寨景明早拎着铜壶过来，壶里灌了八分满的水，往炉上一放。没等一刻钟的功夫，铜壶就“咕嘟咕嘟”冒起了白气，时雯乐得直蹦，拽着寨景明的胳膊喊：“夫君！这是好煤！真是好煤！虽说比蜂窝煤烟大些，可不用折腾就能烧，太省事了！”

院外干活的几个哥几个听见动静，也撂下手里的活凑进来。瞅着炉膛里通红的煤块，屋里竟真的暖和了不少。

时义拍了拍寨景明的后背：“妹夫可真有本事，这物件都能琢磨出来！”

寨景明笑着摆手：“哪是我的功劳，都是小雯提的主意好。”

“得得得，你们两口子别互相夸了，都是聪明人！”时义转头看向时雯，又补了句，“小妹，按新法子捡煤烧砖，我去瞅了，烟真少了不少，砖厂那股呛人的味儿都淡了好些。”

时雯点点头，眉头却轻轻皱了下：“那可得找个地方多存些这种煤，就是不知道黑石山上这样的煤多不多。”

时义叹了口气：“眼下山上都是雪，只能等开春再去山里探探了。”

时雯心里还是惦记着存煤的事，转头就说：“就算开春再去，也得先跟大哥提一嘴，让他早做些准备。”

一旁的时仁见堂屋里煤炉烧得稳当，没什么要搭手的，就催着众人：“这儿没事了，快瞅瞅外头那些活计该怎么弄！”

时雯却摆了摆手，指着暖烘烘的堂屋笑：“哪用去外头？就搁这屋里弄！有了这煤炉，洗煤能用上热水，干活也舒坦。”说着就报起了配比，“煤占八成，土占二成，再添点石灰放水搅拌就行。”

几人听了，立马动手搬来煤、土和石灰，按比例倒在地上，又拎来水往里头兑。等搅和得匀匀的，时雯拿起早就备好的铁模具，往混合物里一压、一按，再往上一提，一块带着圆洞洞的蜂窝煤就成了，随手往堂屋边角一摆。

时义看着一排排整齐的蜂窝煤，又瞅了瞅炉子里通红的火苗，忍不住点头：“有这大烟煤炉照着，屋里暖和，这些蜂窝煤干得也能快不少！”

时雯忽然收了笑，神情认真起来，叮嘱众人：“记着，咱这院子可不能让外人随便进，尤其是这大炉子的用途，绝不能露给外人看。”

时老三当：“放心吧小雯！晚上我就在这儿住着，守着炉子才更安全。”

一旁的天明也赶紧凑过来：“爹，我也陪着你！两个人守着更放心。”

时老三看着儿子，脸上露出笑来：“好！咱爷俩以后就守在这儿，保准出不了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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