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宇智波斑 死亡

斑极其缓慢地、颤抖着抬起了自己那只沾满血污与尘土、几乎已经失去知觉的右手。

他的动作是如此吃力，仿佛抬起的是整个世界的重量。

他朝着魔方的方向，微微伸出了手掌，掌心向上，五指微微弯曲，仿佛想要握住什么，又像是在发出一个……最后的邀请。

“握着……我的手。”

“……”

魔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紫色的轮回眼警惕地审视着斑伸出的手，以及斑那虽然微弱却依旧存在的生命气息。

体内的查克拉无声地加速运转，每一个细胞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他绝不会因为对方濒死就放松警惕！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宇智波斑，在他彻底咽气之前，任何的行动都不容忽视。

斑看着魔方那副如临大敌、毫无动作的戒备姿态，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赞赏意味的笑容。

“这份警惕……倒是不错……”

他声音微弱地评价道：

“你的老师……把你教得很好……”

斑顿了顿，语气转为坦然的、近乎无奈的自嘲：

“但……很可惜……”

“现在的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这具身体……连凝聚一丝查克拉的力气……都没有了……”

“意识……也快……撑不住了……”

他维持着伸出手的姿势，目光平静地迎向魔方审视的眼神：

“照我说的……做吧……”

“我宇智波斑，还不至于在这种时候耍弄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这只是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一点……‘馈赠’，或者说，‘托付’……”

斑的眼神清澈而坦荡，没有一丝一毫的阴谋诡计，只有行至生命尽头、放下一切后的平静，以及……一丝隐约的期盼。

魔方沉默地注视着斑。

他的感知力开到最大，仔细探查着斑身体的每一丝变化。

确实，他的生命力已如同风中残烛，此刻的虚弱绝不是伪装。

片刻的权衡后，魔方缓缓地、带着依旧没有完全放松的戒备，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他体内的查克拉依旧在身体中奔流，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然后，他伸出手，将自己的手掌轻轻的放在了宇智波斑那冰冷、沾满血污、微微颤抖的右手掌心之上。

当两人的手掌接触的瞬间——

嗡！！！

魔方的瞳孔骤然收缩，紫色的轮回眼瞬间爆发出震惊的光芒！

他猛地看向眼前气息更加衰弱的斑，低声喃喃道：

“你……？！”

斑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勉强的、释然的微笑。

那笑容里，有疲惫，有解脱，还有一丝……如愿以偿的满足。

“虽然……对你的那个计划……”

斑的声音已经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只能通过口型和残存的意念传递：

“可能不会产生什么……太大的作用……”

“但，总归是……还算有点用的东西……”

他深深地、最后地看了魔方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托付：

“希望……能给你……带来些帮助吧……”

说完后，斑的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涣散开来。

他最后的力气，似乎也随着这最后的“馈赠”而耗尽了。

他明白，自己真的要死了。

最后的时刻，终于到了。

他不再看向魔方，而是极其艰难地，将涣散的目光投向那片逐渐澄澈起来的、劫后余生的天空。

他的眼神中没有了执念，没有了不甘，只剩下遥远的追忆与……淡淡的遗憾。

他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气若游丝的声音，低声喃喃道：

“解开……龙脉封印的……是我……”

“在我死后……你应该……就可以……回到……我们的时空了……”

斑重新将目光，极其艰难地转向魔方：

“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魔方沉默地看着他，心中复杂的情绪翻涌。

憎恨？有，警惕？依旧。

但在此刻，面对这个气息奄奄、即将彻底消失的对手，一股难以言喻的、超越立场的复杂感触在心中悄然滋生。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用平静的、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回应道：

“说。”

斑用尽最后的意念，低声说道：

“在木叶外围……能够远远……眺望到村子的那片……南贺川畔的……树林里……”

“有一块……不起眼的……墓碑……”

“那是……我的弟弟……宇智波泉奈的墓……”

斑的眼神变得无比柔和，充满了跨越漫长时光的思念与愧疚：

“我希望……在我死后……”

“你能……将我的遗体带到那里……”

“让我能在最后……和他呆在一起……”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仿佛随时会断掉：

“我已经……让他一个人……孤单地呆在那里……太久太久了……”

斑的声音近乎呓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歉意。

片刻的沉默后，斑的气息陡然又微弱了一截，他的眼神彻底涣散，仿佛看向了某个不存在于此世的远方：

“我的……梦想……失败了……”

“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柱间的梦想……也……遥遥无期……”

“但……你，不一样……”

“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

“忍界……真正和平的……希望……”

斑的声音，微弱却坚定：

“在最后……我想要……向你要一个……承诺……”

“你……”

“会实现它的……对吧？”

“那个……没有无谓战争……人们……都能获得安稳与幸福的……”

“世界……”

魔方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微风吹动他染血的白发。

他低头，看着斑那充满最后期盼的眼睛。

他的脑海中，无数的画面飞速闪过——

带土挡在他身前的背影，他那最后那心满意足的笑容，琳在木叶门口的期盼眼神，桃乃木温柔的注视，真稚嫩的笑脸，卡卡西信任的目光，鸣人关切的眼神，自来也老师的教诲，以及……

这个忍界无数在战火与压迫中挣扎的、平凡而坚韧的面孔……

最终，所有的画面，都定格在带土消散前，那释然而欣慰的笑容上。

魔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他抬起头，目光不再冰冷，而是变得无比深沉、无比坚定。

他直视着斑那双即将彻底熄灭的眼睛，用清晰而有力的声音，做出了一个郑重的承诺：

“啊……”

“我会实现的。”

他顿了顿，仿佛在向斑，也向自己，更向那个已经化作星光的男人起誓：

“一定……”

“会的。”

听到这个回答，宇智波斑……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很轻，很虚弱，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只有胸腔微不可察的起伏和嘴角那越来越明显的、向上弯起的弧度。

但那笑容，却无比真实，无比复杂。

其中有终于放下一切重担的释然，有从漫长偏执与痛苦中彻底解脱的轻松，有未能亲手实现梦想的淡淡遗憾，更有……

对后来者那份坚定信念的，最后的、无声的祝福。

他不再看魔方，而是重新将涣散的目光投向那片无垠的天空。

他的嘴唇轻轻翕动，发出几乎无法被听见的、最后的呢喃：

“泉奈……”

“哥哥……去找你了……”

斑的眼神变得更加柔和，仿佛看到了弟弟年幼时跟在自己身后的身影。

“柱间……”

“让我们……在那个世界……再……好好聊聊吧……”

“关于村子，关于梦想，关于这个……终于……可能会有不同结局的……忍界……”

最后，他的眼中掠过一丝混合着歉意与感慨的微光：

“大筒木……迦内什……”

“抱歉了……”

“我终究……还是……”

“输了……”

“但，或许……这样，也不坏……”

斑低语着，嘴角那抹淡淡的、释然的微笑彻底定格。

然后，他缓缓地、安详地……

闭上了双眼。

一切的气息，彻底消散。

一切的生命波动，归于了永恒的寂静。

宇智波斑……

这个曾叱咤风云、算计天下、执着于创造永恒和平之梦、最终却倒在黎明前夜的枭雄……

于此……

逝去。

终结之谷的废墟之上，风依旧在吹，卷起细微的尘埃，掠过斑那逐渐冰冷的、却带着一丝解脱笑容的遗容，也拂过魔方肃立的身影。

一个时代，彻底画上了句号。

而一个新的、充满了未知与挑战、却也蕴含着希望的未来……

正等待着魔方去……亲手开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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