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越王的梦，仁文太子
“殿下啊……”
“太子殿下……呜呜……”
随着太子朱高炽的薨逝，殿外所有妃嫔皇子，宫女太监们皆是痛哭不已。
夏元吉，杨士奇，杨荣，杨溥，刘志，于谦等臣子们几乎到齐，他们其中大多都是受过太子朱高炽的恩惠或提拔，此时个个悲伤哀痛，跪在门口……
但他们心中都明白，太子早故，储君悬空，这大明的天……恐怕要变了。
“……”
过了良久之后，直到快要天亮了，老太监小鼻涕这才小心翼翼的走进来查看。
“陛下……”
只见此刻的永乐皇帝朱棣仿佛又老了十岁不止，整个人尽显沧桑与孤寂，原本头上还有些许的黑发却全然不见……
“……”
将已然毫无生机的太子朱高炽身上的被子轻轻整理好后……
下一刻，朱棣的眼神变得冰冷无比，仿佛一条暮年的弑杀老龙！
站起身子，朱棣沉默的一步一步走出了殿内。
“爹，大哥他……”
见到老爷子朱棣出来后，赵王朱高燧眼眶泛红的走向前跪着。
刚准备说话却被其一个眼神给吓得够呛，立刻老实的止住了声音。
“传旨，令汉王和越王即刻回京，各地其他藩王也即刻进京，哀悼太子……”
吩咐完，永乐皇帝朱棣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
而大明太子朱高炽突然病逝的消息……
也是飞快的传遍了顺天府，乃至持续蔓延到整个大明。
…………
宁波府，越王府。
睡梦之中，朱高爔察觉到好像有人在轻轻推着自己。
“老四，老四！”
“醒醒……快醒醒！”
随着一声声熟悉的声音呼唤，朱高爔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下一刻，他就看见了一张极其熟悉的大胖脸，顿时惊讶：“大哥？你怎么有空来弟弟这里了？你的身子……”
太子朱高炽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走到一旁的衣架上，伸手将一件黑色大氅披在了老四的身上，笑道：“你怎么睡在这里？”
“天慢慢冷了，你小子也不怕着凉了。”
“大哥，南方缓和一些，没事的。”
太子朱高炽看了老四良久之后，才开口道：“老四啊，大哥此次前来是来和你道别的……”
“嗯？大哥，你怎么了这是？”
“你好不容易来弟弟这里一次，弟弟肯定要好好招待大哥啊！”
说着，朱高爔也来不得多想什么，直接就拉着大哥的手，准备先带他前往温泉里泡泡，再好好招待他吃喝。
可下一刻……
轰隆！
一声惊雷之声传来！
“！！！”
处理宁波府事务不知不觉睡着在书桌之上的越王朱高爔的直接被惊醒了。
一抬头，就看见了太监雨化田在一旁恭敬的站着。
“哗哗哗……”
外面还在下着大雨，朱高爔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的东西，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呼……原来是梦。”
想着，朱高爔深深呼了一口气，不禁回想起刚刚那个梦……太真实了。
然后看着身上披着的这件黑色大氅一愣，开口问道：“雨化田，这件大氅是你在本王睡着之时披上的？”
听到殿下这话，雨化田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老实回道：
“回殿下，这……奴婢并没有。”
要知道，越王书房之中有好几个供暖的火炉，根本就不需要衣服御寒。
朱高爔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眼神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喃喃自语：
“那这件大氅是……”
一瞬间，朱高爔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一下站起身子，立刻问道：
“京城那边的暗影卫有传来什么重要消息吗？”
“回殿下，并没有，按照您的吩咐每七日送来一次消息，算算日子应该还在路上。”雨化田连忙拱手回应。
他是暗影卫指挥使，自然是无比清楚。
不过北方的顺天府离宁波府路途遥远，有着一千七八百里，暗影卫已然安插各府，在各个地方都有暗站。
但就算是经过各个暗站，轮换数匹快马一刻不歇的跑，最快的消息也得要三天时间左右。
…………
永乐十八年。
九月二十六日，也是大明太子朱高炽的病逝的第二天。
整个紫禁城内皆是一片缟素，哭声动天，全员都穿上了丧服，佩戴麻绳。
永乐皇帝朱棣命礼部议丧礼，并一切按照祖训，停棺七日，之后再将其厚葬于为自己修好的长陵东侧，赐谥号：“仁文太子”。
在京的文武百官与公署衙门斋戒，停大小祭祀以及乐舞至太子下葬之日，停婚嫁两月。
永乐皇帝朱棣本人更是服齐哀之服，父为子丧，齐哀一年，不过皇帝以日当月，服哀服十二天。
他来到太子朱高炽停棺的文华殿抚棺痛哭，文武百官无不动容。
“……”
太子朱高炽薨了，伤心的人可太多了。
尤其是太子党的文官们，他们仿佛看见了昔日懿文太子朱标的旧事马上要发生了。
朱高炽仁德仁善，盛名享誉天下，是他们这些文官公认的宋仁宗的典范，如今却突然薨了……
这让他们如何是好？
他们这些文官与太子朱高炽的关系，日后太子登基了，他们定能得到重用，甚至于恢复到宋朝时期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也未尝不可。
可这一切都随着太子朱高炽的的死亡，如泡影般幻灭了……
其嫡长子朱瞻基虽然早已成年，但其一直都没有被老皇帝封为太孙。
说实话，于情于理他们这些文臣当然希望是嫡长子继承皇位，也就是皇孙朱瞻基继承。
但此事早已有了前车之鉴，因为这一幕与当年洪武朝是多么的相似。
同样是太子早亡，皇孙年幼，藩王势力强大……
而永乐皇帝朱棣膝下又仅有四子，且都是嫡子，二子汉王和四子越王早已就藩，只有三子赵王一人还在京城。
但三王不管在军中，民间，甚至包括百官之中威望都不是皇孙朱瞻基可比的。
而老皇帝如今已经六十有一了，这个年纪说句不好听的话，随时都可能没了。
到那时候，主少国疑，主少国疑啊，汉王，赵王，越王这三位藩王，他们能臣服威望不足的皇孙朱瞻基吗？
一旦稍有不慎，搞不好又要掀起一场血腥靖难之役啊！
打赢了还好，但那也是消耗的是大明的国力，要是打输了，掘坟挖墓，断子绝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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