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放弃第二道防线
下午1点。
太阳高高挂在头顶，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尘土的味道，连吹过的风都带着滚烫的热气。
第二道防线的战壕里，士兵们躲在掩体后，身上的军装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背上，脸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炎热的天气让人头晕眼花，不少人靠在战壕壁上，大口喘着气，喉咙干得像要冒烟。
“这鬼天气也太折磨人了！”一个年轻战士扯了扯领口，试图透点风，“太阳晒得头皮都疼，再这么烤下去，不用鬼子打，咱们先被蒸熟了！”
他从水壶里倒出最后一点水，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舍不得多喝——后面的补给还没到，每一滴水都得省着用。
旁边的老兵掏出一块干硬的窝头，咬了一口，咽得费劲，只能皱着眉说：“知足吧，至少现在没炮击。等会儿鬼子来了，别说热，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把自己水壶里剩下的水递了过去，“喝我的，我还能撑会儿。”
不远处，几个战士正用铁锹挖着土，想让战壕里的地面凉快些。
“挖深点！土下面能凉快点！”一个战士抹了把脸上的汗，抱怨道，“这破天气，子弹还没打过来，人先中暑了，太不值当了！”
军官们也没好到哪去，他们顶着烈日在阵地上巡逻。
“都别松懈！对面的小鬼子随时可能打过来，谁也不准擅自离开战位！渴了就少喝点水，饿了就啃口窝头，撑过这阵就好了！”
没人反驳，战士们只是默默调整着手里的武器，时不时抬头望向鬼子阵地的方向。
忽然，天空中传来一阵密集的“嗡嗡”声。
战士们纷纷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天际线上，黑压压的一片飞机正快速逼近——上百架鬼子战机，其中三分之二是轰炸机。
“是鬼子的飞机！快进防炮洞！”
军官们的吼声瞬间在阵地上响起。
东北军的第二道防线是依托丘陵和土坡构筑，地面防御堪称坚固。
鬼子显然摸清了这一点，为了快速拿下阵地、避免步兵冲锋时遭遇惨重伤亡，竟直接出动了大量轰炸机，想靠空中轰炸撕开防线。
“这群小鬼子，仗着咱们没空军，防空炮又少，飞得这么嚣张！”一个战士躲进防炮洞，看着鬼子飞机大摇大摆地低空飞行，气得咬牙。
阵地上的几门老式高射机枪虽然立刻开火，可数量太少，根本无法形成有效阻拦。
轰炸机群很快飞到防线上空，机翼下的炸弹接二连三地落下。
“轰隆隆！”
“轰隆隆！”
交通壕被炸弹炸塌，泥土和碎石将部分路段掩埋。
机枪碉堡的顶盖被重磅炸弹击中，钢筋混凝土碎片飞溅，里面的机枪手瞬间没了动静。
没来得及躲进防炮洞的战士，被爆炸的气浪掀飞。
“他娘的！看着鬼子飞机炸咱们，却打不着，太憋屈了！”
“忍忍！现在先保住命，才能守住防线！”
鬼子轰炸机在阵地上空盘旋轰炸了近半个小时，才带着轰鸣声离开。
当战士们从防炮洞里钻出来时，原本坚固的第二道防线已变得满目疮痍——交通壕多处坍塌，碉堡损毁过半，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和血腥味。
可没人顾得上悲伤，大家立刻拿起工具，开始抢修工事。
鬼子轰炸机刚飞走，鬼子的山炮就紧跟着响了。
一门门山炮对准东北军第二道防线，炮弹精准打击碉堡。
这边炮还没停，鬼子的坦克就轰隆隆往前冲，履带碾过地上的弹坑，车身的机枪“哒哒哒”扫个不停。
后面的鬼子步兵跟在坦克屁股后面，猫着腰快速推进，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头。
炮兵还在疯狂开炮，炮弹落得又密又快，阵地上的烟尘都没散过。
战壕里的战士们，顶着炮火从防炮洞里爬出来，赶紧进入战斗位置。
有的架起机枪对准冲过来的鬼子，有的趴在射击孔后面。
战斗打得特别激烈，子弹在耳边嗖嗖飞，手榴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鬼子这次是铁了心要在太阳落山前拿下阵地，十多万兵跟不要命似的往上冲，一波退下去，另一波马上又顶上来。
更糟的是，天上还有鬼子飞机在晃悠，飞得低低的，对着战壕里疯狂扫射，不少战士刚探出头就被打中，伤亡越来越大。
之前布置在第二道防线的防空炮，早就紧急搬到后面去了，现在根本没法支援前线。
战士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鬼子飞机在头顶嚣张，却没辙，只能咬着牙硬扛，拼命往冲上来的鬼子开枪、扔手榴弹。
“司令员！第二道防线顶不住了！”
一名师长浑身是血，连跑带摔地冲进第三道防线指挥部，“鬼子跟疯了一样往上冲，弟兄们伤亡惨重！前线阵地，整连整排地牺牲，再这么打下去，第二道防线就彻底没了！”
王胜正举着望远镜紧盯着前线，内心无比痛苦。
那可是他手底下的兵，昨天还跟他敬礼报告，今天就可能永远倒在阵地上。
“开战还不到一个小时，伤亡人数已经快赶上之前三天的总和了。”
双方之间的武器差距太大了，鬼子有飞机、有坦克、有密集的炮火，而他们只有老旧的步枪和少得可怜的重武器。
这种武器代差，根本不是靠士兵的血肉之躯能弥补的。
他立马拨通电话，向张林请示：“大帅，第二道防线伤亡过大，鬼子攻势太猛，请求放弃第二道防线，退守第三道防线！”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很快传来张林沉重的声音。
“准！让前线部队有序撤退，务必保留有生力量，第三道防线绝不能再丢！”
“是！”王胜咬着牙应下，转身对着通讯兵下令，“立刻传令前线：边打边退，撤向第三道防线！让预备队殿后，掩护大部队撤退，不准慌乱！”
前线阵地上，接到命令的战士们开始有序撤退。
有的战士背着受伤的战友，在战壕里艰难穿梭；有的趴在掩体后，对着冲上来的鬼子拼命射击，为战友争取撤退时间。
鬼子还在疯狂冲锋，子弹在战士们身边呼啸而过，飞机也在头顶扫射，但没人只顾着逃跑。
他们一边反击，一边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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