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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魏党设伏(8k)


稍早之前,丞相府。

    一位面目硬朗,身姿笔挺,穿着轻装便甲,腰挎利剑,将军模样的男子,单人单骑,驱马来到丞相府门前。

    面目硬朗的男子翻身下马,一路昂首挺胸,信步来到魏府门口。

    咚咚咚。

    几声敲响大门,便有丞相府小厮前来问询。

    小厮见男子气度不凡,身上铠甲和佩剑的等级似乎不低,于是客气道:“这位大人,不知您可否提前递送拜帖?”

    男子道:“没有。”

    小厮刚想请男子回去。

    便听男子又说:“是丞相派人亲传,让花某今日入府一叙,所以花某才没有事先递送拜帖。”

    老爷让他来的?

    小厮连道“稍等”,而后奔去寻来管家。

    丞相府老管家匆忙赶到,一见男子,便满脸堆笑道:“原来是花子牧,花将军,下人礼数不周,怠慢将军了。”

    花子牧摆了摆手,道:“无妨,我等武人,不讲究这些。丞相在何处?他今天约我过来,本将军紧赶慢赶,没误了时辰吧?”

    “没有没有,您人行马快,反而来早啦。老爷还在后院晨钓,花将军先去书房稍事休息,老仆亲自去找老爷。”

    安置好花子牧后,老管家并没有立刻前往后院去找丞相,而是把接待花子牧的小厮,叫过来一阵批评。

    “你可知他是何人?负责京城守备三军之一,镇抚军的大将军,花子牧!三十八岁的上三品,前途无量的军中新锐。你怎可如此怠慢?”

    小厮连连认错:“小人不知,小人不知啊。”

    “罢了罢了,也就是花将军大度,不与你一般计较,否则他多嘴一句,你轻则逐出魏府,重则当场杖毙。”

    老管家教训完,便甩手去找魏淳。

    而小厮满肚子委屈,心说朝廷大官这么多,他一个小人物怎么能认得完整?又要谢绝无关人等,避免小门小户打扰丞相清净;又要照应各路豪杰,不能让他们感到怠慢,这不是纯在为难人吗?

    ……

    魏淳推开书房大门,一屋子的书卷气扑面而来,屋中茶几旁边,有一个正襟危坐的男子。

    花子牧瞧见魏淳,登时站起,拱手拜道:“见过丞相。”

    魏淳笑着压了压手,道:“这是在家里,花将军不必多礼。”

    花子牧虽然不喜许多繁琐礼仪,但他面对魏淳之时,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如今楚国,一共两片青天,一片是贵妃,一片便是眼前这位鬓发斑白,无比沉稳的中年男人。

    魏淳坐在茶几一侧,看着花子牧,闲聊似的说:“令尊身体如何?”

    花子牧忙道:“托丞相的福,宫里的太医来看过了,让我父亲静养,别再去私塾教书受气。”

    魏淳哈哈一笑,道:“与本相在书院的经历何其相似。为人师者,便是如此,越是在乎传道授业,反而会伤得越重。本相与令尊,惺惺相惜啊。”

    花子牧拱手道:“家父一介秀才,远不如丞相。”

    “学问不分高低,传道无有贵贱。都是劳心费神之人罢了。”魏淳套近乎完成,话锋随即一转:“你手下受袭的神策营,而今恢复得如何了?”

    “回丞相,高级军官死伤严重,建制残缺,如今是下官带领营中事务,勉强维持运转。”

    “这便是说,得补充新鲜血液了。没错吧?”魏淳一针见血地道。

    “是。缺口太大,单从营中提拔,堵不住窟窿,想来是要调遣其余军中同僚前来补充。”

    魏淳呵呵一笑,道:“不单如此。此番神策营遇袭,袭击者冰海余党至今未有半分消息,咱们的贵妃娘娘迟早会就此事,对你们镇抚军,乃至整个京城守备进行问责。到时候,便不是神策营补充新人的问题了,而是你的军部,恐怕也得换一批人进去。”

    花子牧听完魏淳的分析,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贵妃娘娘既手握朝政,又是霸王道脉的执牛耳者,在他们军中极富盛名。娘娘如果要打京城守备的主意,单靠他们自己,根本无力和娘娘抗衡,只能依托魏相羽翼,勉强自保,不至于逆来顺受,还不了手。

    “丞相,若真如此,我等该如何是好?”

    魏淳面色平静,语气没有波澜:“如今大势已成,神策营换将,板上钉钉,不过如果能抓住冰海余党,那么你们军部或许能减小损失,逃脱一劫。”

    花子牧面色为难:“自从上次神策营遭袭之后,我们京城守备虽然颇有斩获,连破几桩大案,但偏偏在冰海余党的方向上,毫无进展。如今时日渐久,抓住冰海余党的希望愈发渺茫。”

    魏淳平静道:“你怎么确定是冰海余党袭击的神策营?”

    花子牧即答:“他们行事毫无章法,加上袭击时间,以及袭击时留下的冰海国文字……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他们冰海余党的身份。”

    “不,并非毫无章法。至少从袭击后的结果来看,经此一役,咱们的贵妃娘娘,如愿以偿把手伸入了京城守备之中。本相亏了,你亏了,将士亏了,百姓亏了,唯有咱们的娘娘,坐收渔翁之利。”

    花子牧听完魏淳的分析,面露震惊之色。

    “丞相的意思是说,是娘娘策划的袭击军营?蓄意攻击京城守备,这可是谋反的大罪啊!”

    魏淳淡漠道:“所以那批冰海余党的动作如此干净,所以你们抓不住任何马脚,所以此事至今毫无进展。从前的冰海余党出手,可曾像这次一般全无破绽?如此惊动朝野的大案,至今仍然迷雾重重,这本身就是一种证据。”

    花子牧沉默了。

    他觉得魏淳说的很有道理,至少逻辑上完全通顺。贵妃娘娘的手段,他们查不到,看不透是正常的。

    花子牧虽为武人,但并非蠢货,他稍作思考,便明白了魏淳今日约他见面的目的。

    “丞相大人日理万机,今天叫下官过来,定然不会无的放矢。大人莫非已经有解决之策,甚至是有那伙冒充‘冰海余党’之人的线索了?”

    魏淳不急不忙地喝了口茶,道:“的确有了。本相与妖妃交手多次,岂能摸不清她的手法?妖妃手下有能人充其耳目,使其足不出宫,便可窥晓京城动向。这些人修为不俗,极善隐匿,与袭击神策营的冰海余党一般,无影无踪。本相猜测,冒充冰海余党之人,正是妖妃放置在京城中的耳目、眼线。”

    花子牧听到这话,顿觉云开雾散,前途光明。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还坐着,就是不识好歹了。

    这位镇抚军大将当即起身,对魏淳恭敬一拜。

    “请丞相救我!”

    魏淳起身,微笑着拍了拍花子牧的肩膀,道:“谈不上救,妖妃乱国,算计大楚忠臣良将,我魏淳身为大楚宰相,视匡扶天下为己任,岂能眼睁睁看你被妖妃欺辱,而坐视不管?”

    花子牧两眼通红,语气铿锵,道:“丞相大义,花子牧誓死追随相国大人!”

    “好了好了,你我同为大楚之臣,当以国事为重,私利为轻,别学妖妃结党营私,祸乱朝纲。当世之人或许会被迷失双眼,但后世之人,可看得清清楚楚啊。”

    “下官明白!”

    “坐吧。”

    花子牧坐下后,便忙不迭地问道:“丞相今日传下官过来,定然不止提供线索,为下官解惑吧?下官愿全力配合丞相,将袭我营地之贼,亲手捉拿,给陛下、丞相、满朝文武、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魏淳微微一笑,道:“你们年轻人,性子稍显急躁,你今日是来早了,可有人不像你这般着急。咱们等等他。”

    “明白。”

    在魏淳的指示下,花子牧再不出声。

    不多时,一位老者推门而入。

    此人发须皆白,个头不高,年龄看着不小,但面色红润,精神头却很足。

    花子牧一见此人,登时站了起来,拱手道:“陶前辈。”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鉴查院老院长,陶止鹤。

    陶止鹤见到花子牧,愣了一下,随后旋即笑道:“哈哈,原来是你。魏相前日与我卖关子,说什么请一位青年俊杰,来帮老夫这个老头子,没想到是京城守备的花将军。”

    花子牧大喜道:“原来如此!陶前辈出手,定可叫那妖妃耳目顷刻现形!”

    “别、别,打住、打住!”

    陶止鹤连忙撇清关系,道:“贵妃娘娘一直是我陶止鹤敬仰之人,你们要是敢与娘娘作对,老夫现在就走出此门。”

    作为曾经亲自与贵妃娘娘交手过的老武者,娘娘神乎其技的手段,给陶止鹤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他可以肯定,娘娘取他小命,只需吹灰弹指之力。

    如此庞大的力量悬殊,犹如蚍蜉撼树,让陶止鹤绝不敢公然和娘娘唱反调。

    哪怕是面对魏淳,他也从没应和过一句“妖妃”,说过一句娘娘的不是。

    魏淳见陶止鹤要走,立刻起身扶住他,道:“咱们今日只捉袭击军营的‘冰海余党’,至于其他人,全与老院长无关。”

    陶止鹤叹息道:“自古忠孝难两全,老夫对陛下是‘忠’,老夫对娘娘是‘孝’,太难,太难啊。”

    作为楚帝遗老,陶止鹤的态度,其实与欧阳粟很是类似。

    他们追求的是朝局平衡,寄希望于楚帝修道成功,再重新执掌朝政。

    因此在贵妃娘娘初入京城,还不能与魏相正面抗衡之时,欧阳粟和陶止鹤两个老臣,明里暗里没少帮助娘娘。

    林霜之所以能在鉴查院崛起得那么快,就有陶止鹤暗中配合,联合娘娘默契打压袁承和京查阁有关。

    只是,无论是陶止鹤,还是欧阳粟,谁都没有想到,贵妃娘娘不但武道天赋举世无双,而且在玩弄权谋方面亦是当世奇才。

    短短五年,娘娘已经开始隐隐压制魏相一头。

    陶止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娘娘“杯茶释兵权”,从鉴查院院长之位拉了下去。

    欧阳粟在看到陶止鹤的下场之后,反应很快,立刻开始配合魏相行动,试图重新保持朝局平衡,避免一方独大。这便是当时周景明死亡案,御史台和鉴查院冲突的大背景。

    魏淳亲自扶着陶止鹤坐下,花子牧认错拱手道:“方才晚辈失言,还请前辈莫怪。”

    “还是年轻气盛啊,你是没见过娘娘的厉害……”陶止鹤叹道:“若非魏相三顾草庐,老夫绝不来趟这一趟浑水。”

    魏淳笑道:“老哥哥就当给本相这个面子吧。您身子骨如此硬朗,修为也未见衰退,早早从鉴查院退下,实在是可惜。若您仍然把持鉴查院,哪有后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何用?且说眼下吧。”

    “好。”

    魏淳道:“明日我会设计,将那人引入淮湖小岛上的福光寺,那人修为很高,尤其擅长轻功逃遁。到时,便请二位出手擒贼。”

    陶止鹤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葫芦,道:“此物名叫‘轻功散’,是老夫应魏相要求,找江湖朋友配制。点燃其味,可使人手脚疲软,真气变缓。老夫会事先布置此物,等那冰海余党过来,中了此散,往后发生任何事,便不关老夫的事情。”

    陶止鹤的表态,在魏淳的意料之中,他看向花子牧,道:“花将军,擒贼之事,只能由你亲自出马。”

    花子牧知道,捉拿冰海余党,是他们镇抚军,乃至京城守备保全自己的最后机会。

    “末将全力以赴,定不辱命!”

    几人再度商议了一些行动细节。

    至于魏淳怎么让那个轻功很好的“冰海余党”,来到淮湖中的小岛上,陶止鹤和花子牧都没有往细追究。

    他们一身修为,只负责捉拿贼子,怎么引蛇出洞,那就是魏淳的本事了。

    没过多久,陶止鹤和花子牧先后告退。

    魏淳的书房,重新安静下来。

    丞相府老管家送走两位贵客,连忙回来道喜。

    “恭喜老爷,成功将花将军收入麾下。”

    “花子牧到底还是嫩了些,需要多加培养。若是陶止鹤肯帮助本相,功成半数矣,可惜啊,他被妖妃吓破了胆,打下手可以,冲正面不行。”

    “老爷,赵世材不久前来找您了,老仆安排他在客厅候着,您看……”

    “让他进来。”

    魏淳平静道,似乎对赵世材会来找他,并无任何意外。

    片刻后,赵世材走路如飞,神色激动地飞奔而来。

    “老师!老师!学生听说京城连发大事,老师您正缺人手,这便第一时间赶过来了。”

    魏淳脸色不变,问道:“让你休息这些时日,你有何感悟啊?”

    赵世材一愣,犹豫道:“水利万物而不争,老师是想让我如水流一般,静静流淌,生生不息?”

    “还不错。”魏淳少见地点头认可道:“大概是这个道理,你别想那么复杂,就好好记住,从现在开始,做好的你的刑部侍郎,别再与何书墨争气斗狠,你不是他的对手。”

    赵世材虽不甘心,但还是道:“是,学生明白。”

    “嗯,知错是你的优点,能不能改,还有待观察。张权和平宁之事,我再交代你几句……”

    ……

    次日,御廷司。

    何书墨将刚刚准备好的,给吴氏女翻案的材料、证据、卷宗,一起交到谢晚棠手上。

    “一会儿你高姐姐要去大理寺,你等下亲自把这些材料交给她,叫她带过去,提交给大理寺,让大理寺重审吴氏女的案子。吴氏女死了,孙长茂也死了,但张不凡还活着,他该受的惩罚,一点也不能少。”

    “嗯!”

    谢晚棠用力点头。

    她心里知道,哥哥让她亲手去交卷宗,是为了给她一个参与翻案的仪式感。否则的话,吴氏女的材料,哥哥完全没必要亲自整理,反正交待下面人一句,他们也能做好。

    哥哥亲力亲为,特地绕了这么大一圈,不全是为了她吗?

    谢晚棠可不是什么,认为别人对她好,就是理所应当的姑娘。相反,她十分珍视别人对她的感情,哥哥对她好,她会好好记住,等以后找机会知恩图报,多多回报给哥哥。

    何书墨处理好吴氏女的事情,便带着谢晚棠,继续给张权之事善后。

    茂铭街,胡同面馆。

    店小二如今仍然在招呼着来往客人,只是做面洗碗之人,再不是方家夫妇。

    “小二,方平呢?”

    “大人?方东家已经将铺子卖给李东家了,说是准备离开京城,换个地方生活。方东家之前一直有此打算,只是不知道为何一直没走,眼下总算把铺子盘出去了。这地方在胡同里,生意不温不火,还算过得去。没有街上热门铺子那么好出手。”

    听了店小二的解释,何书墨面色一尬,心说你这“李东家”,不会是“李云依”吧?

    依宝知道方平的存在,结合她之前砸钱买酒楼的行为,她完全可能借买铺子为由,多给方平一些盘缠。毕竟方平夫妇深入张家做内应,的确帮了自己不小的忙。

    何书墨离开面馆,带着棠宝去找方平的民宅。

    路上,他不由得解释道:“你李姐姐应该没有这么闲吧,来这种偏僻地方买个小面馆。”

    结果,棠宝却说:“不一定,以她的性格,花点小钱,在哥哥面前露脸,像是她会做的事情。”

    嘶。

    何书墨倒吸一口凉气,涉及其他贵女,棠宝总是出乎意料的敏锐。

    不过,更让何书墨感到意外的是,谢晚棠居然替李云依说起了好话。

    “她这次做的不错。方平和云秀念与哥哥合作,出了不少力,她又不差钱,花点钱犒劳一下功臣,算是某种‘劫富济贫’了。挺好的。”

    “你对你李姐姐印象改观了?”

    谢家贵女倔强道:“没有。这一次,只是就事论事,我又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她做好事,我当然会表扬她啊。”

    好硬的小嘴。

    明明就是许多天没和依宝吵架,彼此关系改善了而已。

    不过,何书墨并不点破。

    贵女们都是很要脸的,有些事情做可以,摊开来说,就不体面了。

    比如,何书墨现在会有事没事牵一会儿棠宝的小手,只要时间控制得当,而且别让第三个人看见,然后牵完就结束,彼此都默契不提牵手的事情,那么这件事便这么过去,被当成没发生过。

    一旦上纲上线,棠宝要顾及贵女的规矩,自己想碰她就没那么容易了。

    没走多久,方平的民宅映入眼帘。

    民宅前,停着一辆驴车,一辆马车。方平和云秀念不时从屋中搬运东西,做出京城的准备。

    “何大人?方郎,何大人来了!”

    云秀念看见何书墨,不由得激动万分。

    她其实想过复身丹的珍贵,想过何书墨赖账了会如何,但云秀念转念一想,不管怎么样,他们总算脱离了张家的掌控。哪怕没有复身丹,生活也是在越来越好的。

    眼下,何书墨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便知道,她的复身丹有着落了。她没看错人,何书墨是信守承诺的真君子。

    “何大人!?”

    方平从屋中匆匆跑出,看见何书墨和谢晚棠,登时一个大跪。

    “感谢大人,感谢贵女,救我夫妇于水火之中!”

    谢晚棠默默看了眼身边的何书墨,在外人面前,她一贯听哥哥的,替哥哥做主,或者先哥哥说话,都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在棠宝看来,哥哥可以做她的主,但她年纪小,是妹妹,不可以反过来做哥哥的主。

    何书墨第一时间把方平从地上拉起来,认真道:“不是我救了你们,能救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自救者,天救之。你们若是甘心当张家傀儡,谁也救不了你们。我只是你们的合作伙伴,别动不动跪这跪那的,瞧着不舒服。”

    谢晚棠美眸闪闪看着哥哥。

    哥哥说的话,全是她心里想的,她也觉得被别人跪拜很不舒服,没想到哥哥也这么觉得。怪不得会喜欢和哥哥在一起。

    要是谢晚松那家伙,肯定不会理解她的想法。

    何书墨拉起了方平,没多废话,更没客套、寒暄,而是选择直接拿出方平最关心的“复身丹”。

    “喏,复身丹,之前答应你们的报酬,现在合作完成,拿去吧。”

    方平和云秀念一齐愣住,朝思暮想的丹药近在眼前,他们却有一种不真实感。

    “拿呀,愣着干什么?”

    “是,是。”

    方平伸出双手,恭敬且颤抖地从何书墨手中接过复身丹。

    何书墨给了丹药,再次强调道:“方平,你自己之前干过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虽不会卸磨杀驴,动手抓你,但如果有别的官府之人要用你冲业绩,我也不会管,更不会救你。”

    “小人明白!大人之恩,方平没齿难忘!”

    “走了,你们继续收拾吧,不打扰你们了。”

    ……

    观澜阁。

    玉蝉一身黑衣,面带蝴蝶面具,整个人气质如冰,一副冷冷清清,生人勿进的样子。

    “阁主,黑鱼那边,有消息了。”

    一位同样身着黑衣,面带动物面具的人,迈着又急又快的碎步,将手中的情报,递到玉蝉面前。

    玉蝉接过情报,打开一瞧。

    “下午申时初,黑鱼游淮湖,会去福光寺。疑似在寺中,交换情报。”

    玉蝉看完字条,两指微微用力,字条顷刻间化为飞灰。

    做到这一步,熟悉玉蝉的观澜阁成员,已经默默退下。

    与其他势力相比,观澜阁成员相当“清闲”,因为玉蝉不喜欢与人交流,说话少,让他们做的事情也不多。而且玉蝉不喜欢与人合作,大把的时间亲力亲为,这就导致阁主很“能干”,阁中的其他成员,反倒没什么要紧事了。

    时间点滴过去,渐渐来到申时。

    作为京城的内湖,淮湖面积并不小,湖周围一圈的大小码头便有不少。

    不过大部分码头都是渔民所用,停泊客船供游客游湖,或者去湖中小岛上拜佛的码头,并不多。

    细数起来,不过那么两三处。

    一处客船码头边上,玉蝉安静等候。

    不一会儿,她此行的目标,“黑鱼”出现了。

    黑鱼是观澜阁,给吏部尚书邹天荣起的代号。而邹天荣,便是玉蝉眼下最怀疑的,次次泄露娘娘计划的贵妃党高层内鬼。

    邹天荣年近六十,常常携妻儿坐船登岛,去福光寺拜佛。

    去福光寺拜佛的人中,不乏魏党官员和家眷,寺中人员来往频繁,且一定程度远离俗世,缺少朝廷监管,是极佳的情报交换之地。

    不远处,邹天荣携妻儿、仆人,一行七八个,踏上驶向福光寺的客船。

    玉蝉见邹天荣出发,同样起身,不过她没有在相同的码头上乘坐客船,而是走了一段路,找到一个较为靠近岸边,正在捕鱼的渔船。

    玉蝉的轻功虽好,但她的力气和真气不是无限的。在水面上以“脚尖点水”之法飞跃湖面,对她而言毫无难度。只是淮湖宽广,如此费劲地使用轻功和真气,万一在岛上寺中遇到意外情况,便难以应对。

    以玉蝉谨慎细心的性格,断然不会如此冒险。

    莫约算好了渔船的距离,玉蝉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化作一阵清风,转瞬间落在渔船之上。

    正在撒网的渔民吓了一大跳,刚想说什么,便见到那女郎丢出一块银锭,冷声道:“去福光寺,现在。”

    “姑娘,你是……”

    玉蝉抽出匕首,“不要废话,现在去。”

    “好,好,马上,这就划船……”

    玉蝉收回匕首,将其别在腰间,安静立在船头,眺望远方。

    在娘娘“恢复御前带刀侍卫”的计划暴露后,玉蝉这些天便一直在观察、调查邹天荣。

    她一步步发现邹天荣的不对劲之处,眼下这趟福光寺之旅,只要抓到他有递送字条,或者与外人交头接耳,刻意接触的迹象,那么便基本能确定此人就是魏党安插在贵妃党中的内鬼。

    事关吏部尚书,朝中一品大臣,其带来的风波和影响,完全不逊于张权的倒台。

    怎么感觉,自从何书墨成为小姐心腹以后,京城变得越来越不太平了。

    玉蝉心里疑惑,不过她随即更疑惑了。

    奇怪,我为什么会主动想起何书墨?

    完全没道理,我又不是寒酥,那么幼稚和无聊。

    玉蝉思索间,时间不知不觉流逝过去,淮湖中的小岛,近在眼前。

    玉蝉二话不说,脚尖点在船面,化作一阵清香的微风,转瞬之间来到岛上。

    福光寺的香火不错,虽然登寺需要坐船,麻烦了许多,但能坐船拜佛的香客,往往并不吝啬,出手阔绰,因而福光寺经费充足,整个寺庙干净、整洁,尤为气派。

    寺中亭台楼阁,小庙小塔,连绵不绝。

    玉蝉身穿常服,戴着帷帽,默默找到邹天荣一家,跟在后面。

    邹天荣一家人,似乎是福光寺的熟客。

    他们先去大殿一拜,而后熟门熟路,再去一些单独供奉的小殿中依次祭拜。

    在此期间,邹天荣甚至包括他的家人,都没有与外人有过什么交流,全程按部就班的行事,未见得什么异常。

    或许是因为性格的缘故,玉蝉很有耐心。

    她一直藏身暗处,安静观察,等待时机。

    终于,邹天荣露出了“破绽”。

    在经过一处小殿时,邹天荣夫妻耳语了几句,而后其妻携子嗣、仆人,先行走远,由邹天荣一人进殿祭拜。

    玉蝉趁其妻、子走远,悄无声息地靠近小殿。

    她并没有莽撞入殿,而是接近门口,用耳去听。

    结果殿内出奇安静,仿佛无人一般。

    玉蝉轻轻推开殿门,登时闻到一股似乎是香火,但又不太像的气味。

    她没有多想,将殿门推开地更大一些,一只脚踏入殿中。

    殿内,邹天荣倒在地面上,生死不知。

    玉蝉眉头一皱,心中陡然想起何书墨曾经对她说过的话:魏党与娘娘交手多年,肯定知道娘娘有一个情报网络,而这个网络,姐姐是其中的核心。姐姐一但有失,娘娘的情报能力势必会遭遇重创。换作我是魏淳,我肯定会想方设法把姐姐骗出来,然后重伤姐姐,废了娘娘的情报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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