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科举风波起
“黑山……不可不防!”
而此刻,黑山老妖正一无所知地鼓荡着滔天法力,庞大的山脉如一座移动的战争堡垒,缓缓逼近阴间大陆架。
它要的,是一个震撼的登场!
一个让阴间众生战栗的回归!
一个宣告自己仍是霸主的舞台!
可惜,它并不知道。
舞台的灯光,早已被人提前点亮。
剧本的走向,也早已被人暗中写好。
好心人许宣此刻正端坐书案前,指尖轻敲桌面,目光落在摊开的《四书集注》上。
以他如今的神魂境界过目不忘、举一反三不过是寻常手段,莫说区区乡试,便是殿试策论也能信手拈来。
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微微眯眼望向窗外苍穹,这世间终究是有“文曲星”存在的。
那颗执掌天下文运的星辰一念可定状元之位,一笔可断仕途兴衰。若在科场之上引动文曲星力……
“白姑娘。”他忽然轻笑,指尖一弹,一只纸蝴蝶翩然飞出窗外,“你说,我若在考试时引文昌星命,会如何?”
纸蝶振翅,掠过钱塘烟雨,飞向西湖深处。
这段时间,许宣一直用这种方式与白素贞联络。
时而请教道法,时而谈论诗词,偶尔……也试探一下那位的心思。
儿女情长,最是危险。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许宣虽然有些恐惧,但也有一些期待紫竹林一行。
而就在他温书习字、与白素贞纸蝶传情之际整个九州,已然暗流涌动!
科举将至!
“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
这首民谣代表着某些普通人的不甘和怨念。
自魏晋以来,九品中正制早已沦为世家大族垄断仕途的工具。所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中正官的评语不过是为门阀子弟镀金的把戏。
正因如此,科举这根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救命稻草,才显得尤为珍贵。
晋帝作为权谋家即便沉迷炼丹多年,这位帝王也从未放松对科举的掌控。
殿试都要亲自圈点三甲,那些被世家垄断的州试总会“恰好”冒出几个寒门举子——就像精心安排的戏码,让百姓相信“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神话。
如此才造就了这些年经常出现的经典小故事。
许宣有时候都感慨。
整个世界穿插着各种不属于时代的东西,比如金山寺,比如此时的雷锋塔,比如钱塘的堰堤,还有零零总总的东西,甚至连食材都透着诡异,辣椒、玉米、番薯……这些本该在几百年后才会传入中原的作物,如今却已在市井间流通。
从宗教传播范围,再到神话整合,乃至于山川河流的演变都是天大的事情。
但最让许宣感到震撼的,是科举。
始于隋朝,完善于唐朝,延续一千三百年的东方选拔体系,竟然在这个世界早早扎根,甚至比历史上更加成熟。
这太违背常理了。
他曾翻阅古籍试图寻找答案,最终发现一切的转变都发生在三百年前。
再往前追溯,历史的脉络便模糊不清。每当他试图深挖心中便涌起一股警兆,仿佛冥冥中有某种力量在阻止他窥探真相。
“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说回最近。
八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秋闱三场,地点定在扬州治所寿春。
距离考试只剩一个月,崇绮书院的气氛已绷紧如弦。
“五更灯火三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清晨的讲堂里,油灯彻夜不灭,砚台里的墨研了又干。
学子们或伏案疾书,或闭目默诵,连用饭时手中都攥着抄录的时政策论。
许宣整理着行装,过几日便要带领一批非世家学子提前赶赴寿春。
崇绮书院早已在考场附近包下客栈,免得这些寒门士子到了地头连片瓦遮身的地方都找不到——毕竟扬州繁华,考前房费能翻十倍,没点家底的考生甚至得露宿街头。
书院的老学究们平素最重风骨,可到了这种关头,谁也不会故作清高。
顾教授连夜修书,向昔日同窗打听今年主考官的偏好——那位大人是喜欢骈四俪六的华丽文章,还是推崇朴实切要的经世之论?
秦博士则翻出历年优秀成文,在重点段落旁朱笔批注:“此处必考!”
甚至有位致仕的前侍郎被请来,眯着眼捋须道:“今年西南地区灾难更有大星坠落,东海之上有万丈波涛投出莲花形状,陛下临朝和朝堂诸公之间又闹得沸沸扬扬……策论题多半逃不开这两样。”
崇绮书院收集的讯息越多,越让人感到荒诞离奇。
帝都最新传言,礼部拟定的策论风向竟是——“天亦有喜怒之气,哀乐之心,与人相副。”
近些年天灾频发,异象丛生——北方大旱,赤地千里,饿殍载道;蜀州地动,城垣崩塌,死伤无数;
更有流星闪现天际,夜半红光映天,钦天监连夜占卜,却不敢直言凶吉。
朝廷需要一套说法,既要解释灾异又不能让人联想到“帝王失德”。
于是礼部搬出这套“天人交感”的理论,暗示灾祸只是老天爷偶尔“心情不好”,与朝政无关。
但另一派官员却暗中推动另一个命题——“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
他们将“畏天命”列为首要,表面上是劝诫士人修身,实则暗藏机锋:
警告晋帝天威难测,您炼丹求长生就不怕遭天谴?
天命高于帝王,而“天命”的解释权在谁手里?自然是精通经义的文官集团。
据说其中就有某些太史令的血泪史在其中发力,谁不怕啊。
这场命题之争,本质是文官集团对皇权的柔性制约。
他们不敢明说“陛下您错了”,只能借圣人之言委婉提醒。
甚至有人揣测,礼部最终可能来个折中。
“天人相副,故君子畏天”,既给皇帝台阶下,又塞进制约皇权的私货。
书院廊下,许宣听完议论,指尖轻轻敲着《春秋》的书脊。
“好一招‘以经术缘饰政事’。”他低声道,“拿圣贤的话当刀,刀刀不见血,却刀刀逼人低头。”
那群人真的还是太闲了。
崇绮书院的老学究们气得胡子直翘,手中的戒尺敲得案几砰砰响。
“金殿上的那群人,如今连骨头都软了!”
顾教授拍桌怒喝:
“若是于曼青还在朝中,岂容他们这般遮遮掩掩?劝谏都要拐弯抹角,成何体统!”
可惜于公被困在了吴郡,连寿春都去不了。
这老头也是,怎么可以在建邺做那么犯忌讳的事情。
李博士冷笑一声:“若是殷大学士未去蜀地,哪轮得到礼部这般曲解圣人之言?”
据说大学士正在和罗郡守撕扯关于魔灾的事情,两方斗得不可开交。
王教授长叹:“就算傅天仇还在……唉,罢了!他在也没用!”
威望和实力都马马虎虎,说放到江南调查白莲之事,都一年了,也没收到回归帝都的调令,真是愚蠢。
反正各种讯息传回来后教授们先争锋起来,各自坚持自己猜的考题方向才是“正统”。
吵到激烈处,甚至有人翻出各种前科,指责对方“误人子弟”。
顾教授作为明经科的负责人,退休之前干的也是清汤寡水的事情,反倒是没有什么可以被攻讦的地方。
一时之间大占上风,只是到了最后议定方向的时候也是有些沉重。
天才们自然是不在意,随便什么都可以开题。
但最需要帮助的那群人偏偏也是最输不起的,这就是矛盾点。
若是错了,那可能就是一些学子三年的时光被浪费了。
顾教授捋着花白胡须,目光灼灼地盯着许宣,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汉文啊,你素来机敏,对此番科考风向,可有见解?”
许宣嘴角一抽,心中哀叹:“您这时候想起我来了?我自己都是考生啊!”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得轻咳一声,摆出一副谦逊姿态:
“学生……都行。”
——这是实话,但也是废话。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身负白莲法相这种堪称“科场作弊器”的存在。
读书,终究需要天赋。
科场如战场,有人寒窗十年,仍难破题;有人一目十行,下笔如神。
许宣既然帮不上忙就跑出去了,实在不想听一群老教授的争吵。
骂得太脏了都。
教授尚且如此,学生们自然也是压力倍增。
于是有人开始寄希望于盘外招。
在做题和作弊之间选择了做法。
(本章完)
(https://www.bshulou8.cc/xs/5133555/11110328.html)
1秒记住百书楼:www.bshulou8.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shulou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