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争论

胤禛嫌弃：“说话不要吞吞吐吐。”

“是，只是小主受惊不小，怕是要好好调养一段日子，精神才能完全恢复。”

其他人可能听不出什么，但是安陵容知道江诚是华妃的人，这话里意思怕是沈贵人有段时间精神不济，不能学习宫务了。

胤禛是彻底放下了心，沈贵人没有落下什么隐疾，只是需要调养而已，“你一直是伺候沈贵人的，要好好为她调理才是。”

江城应是，“那臣等先去配药了，”说完就告退了。

胤禛带着安陵容和敬嫔走近床边，甄嬛正在替沈眉庄擦脸，见到他们走近连忙行礼。

“你怎么在这里？”

“回皇上的话，是采星通知碎玉轩的，嫔妾实在担心眉姐姐就赶过来了。”

胤禛也没说什么，看了一眼床上还昏迷的沈眉庄，这才有心情问起事发经过，“你们是怎么伺候小主的？”

常熙堂的宫人忙下跪请罪。

敬嫔安排了座椅，扶着胤禛坐下，她是咸福宫主位，这时需要她开口：“都说仔细些，沈贵人是怎么溺的水？”

宫人齐声道：“奴才不清楚啊！”

敬嫔都要被气笑了：“你们是沈贵人最贴身服侍的人，岂有不清楚的道理。”

太监小施喊冤：“奴才冤枉，奴才真的不清楚，小主在千鲤池喂鱼，奴才去拿鱼食了，走到半路才听到说小主落水了。”

敬嫔转头问沈眉庄的贴身婢女：“那采月呢？”

“颂芝说华妃娘娘有几方好墨要给小主，刚才忘了给了，让奴婢跟去取。”

敬嫔总结：“如此说来，沈贵人落水的时候，你们都不在身边。”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颂芝的名字，虽然不在现场，但是都已经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胤禛半阖着眼，手中的珠串烦躁的甩了甩。

这时苏培盛进来禀报：“皇上，华妃娘娘到了。”

华妃衣着华丽，妆容精致地走了进来，胤禛看见她沉声问道：“外头夜深了，你怎么过来了？”

华妃担忧地回道：“臣妾听闻沈贵人溺水，忙赶了过来，沈贵人可好些了？”

华妃语气虽是担忧，但神色并不见着急。

胤禛有些无语，没有再看她，“你去瞧瞧吧。”

华妃应是，没有看出皇上的不悦，忙着走到床边看今天下手的成果。

“可怜哪，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人，竟受这样的罪，”华妃假惺惺地感叹。

床边的甄嬛怒瞪着华妃，只是现在皇上还没有下定论，她也不好开口。

“皇上，宫中侍卫巡查不严，以致沈贵人溺水不能及时发现，是臣妾协理六宫无方，还望皇上降罪。”华妃避重就轻的将此事归因在自己协理六宫的责任上。

安陵容觉得华妃这话说的十分有技巧，华妃本就协理六宫，后宫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她有关，她有失察之罪，但也意味着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排除了是她做的。

“侍卫夜巡自有班次，若因这个降罪与你，皇后乃六宫之主，也难逃罪责。”胤禛也知道这事情大概率是华妃做的，但是没有人看到就没有证据，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不中用啊，”胤禛感叹，他虽气华妃的鲁莽，也气沈眉庄的不谨慎，一个人留在千鲤池，给人可乘之机，本想抬她制衡华妃，居然这么容易就被算计。

华妃不满足于推了沈眉庄入水，还想砍了她的羽翼，就开始对常熙堂宫人发难：“你们是怎么伺候沈贵人的，这样的奴才留在沈贵人身边也是累赘，臣妾以为，不如打发了去慎刑司。”

敬嫔求情道：“皇上，采月小施纵然有不妥当的地方，但是毕竟罪不至进慎刑司。”

华妃瞪了敬嫔一眼，反驳道：“不如此不不足以正宫纪，若今后奴才都这么当差，御湖里不掉满人了，咸福宫的奴婢不济事，敬嫔也难逃其责。”

敬嫔脸色发白败下阵来，“臣妾悉听娘娘教诲，臣妾一定好好管教。”

甄嬛见华妃步步紧逼，不把采月他们送进慎刑司不罢休，很是气恼，但也只能忍气吞声：“还请华妃娘娘宽恕，采月和小施虽有不妥之处，但他们一直服侍着眉姐姐，若此时罚了他们去慎刑司，姐姐身边也没有了得力的人，反而不好。”

“他们连沈贵人周全都照顾不好，还留在身边做什么？何况千鲤池离翊坤宫不足百步，在本宫宫禁发生这样的事情，本宫怎么能轻饶了过去。”

胤禛不理华妃的纠缠，直接下了决定：“他们两个等沈贵人醒了以后再说，到时候交给沈贵人自己处理。”潜台词就是不罚了，因为沈贵人是不会傻到换了自己的左膀右臂的。

甄嬛觉得不能就这样放过华妃，今天非得在华妃身上撕下来一块肉不可，提议道：“皇上，眉姐姐落水原因尚不明，可必定是侍卫救护不及，才会呛水过多昏迷不醒，依嫔妾的意思，不如撤换了翊坤宫的侍卫，另换一批，否则这次是眉姐姐，下次有什么不当心的伤及华妃娘娘，那可如何是好？”

安陵容听到这真的想为甄嬛叫声好，危险的千鲤池离华妃的翊坤宫很近是华妃说的，华妃宫里侍卫巡查不严也是她自己说的，那最危险的就是华妃自己了。

同有责任的宫人不责罚，倒是想要换了她的侍卫，华妃自然不服，“莞答应适才刚让本宫宽恕了采月等人，怎的这会就要换本宫宫苑的侍卫，岂非赏罚太过偏颇。”

“皇上一向爱重娘娘，怎可让这样粗心懈怠的奴才，守护娘娘宫禁，置娘娘于险地而不顾呢。”甄嬛开始危言耸听，她是一定要将华妃宫苑的侍卫都换了的，华妃干的坏事没有侍卫打掩护，怎么可能得逞。

华妃还想再争辩，安陵容一直观察着在场的众人，看见胤禛脸色不耐就知道他是不想再听她们攀扯，于是一直没有开口的她劝道：“华妃娘娘，只是另换一批侍卫也不算是责罚，也没有损坏娘娘的清誉，娘娘何不息事宁人？”再说下去，都快把自己别有用心说出来了。

华妃也是知道，今天的事只能是这样了，于是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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