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安平县，大牢最深处。
这里，比靖王府的地牢，更潮湿，更阴暗，也更……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当那个，曾经不可一世，自诩为“真龙天子”的赢彻，被两名皇城司缇骑，如拖死狗一般，拖到这间，只剩下最后一盏烛火的审讯室时，他那双早已被痛苦与不甘所填满的眼眸里，竟还残留着一丝，属于王者的最后的骄傲。
他看着眼前这对，毁了他所有计划的男女，笑了。
那笑声，沙哑，虚弱，却充满了无尽的轻蔑。
“萧决，”他抬起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成王败寇，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但，你也别得意。”
他缓缓地，将目光，转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静静地立于萧决身后，脸上带着半张银色面具的女人。
“你以为，你赢了吗？”
“不。”
“你不过是，和我一样，一个，被这肮脏的世道，所抛弃的……孤魂野鬼罢了。”
他以为，他这番话，能刺痛她。
然而，苏晚璃的眼中，没有半分波澜。
她只是，缓缓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眼神冰冷陌生，像在看一个，早已被她彻底解剖开的、充满了致命破绽的……标本。
“你错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最锋利的手术刀，将他那最后的、可笑的骄傲，彻底剥得一干二净。
“我与你，从来就不是同类。”
“你，信的是血脉，是虚无缥缈的天命。你以为，你生来就该主宰这一切。所以，你可以心安理得地将无辜的百姓，当成你豢养蛊虫的‘容器’。可以将忠心耿耿的下属，当成你随时可以牺牲的‘弃子’。”
“而我，”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了嘲讽的弧度，“我只信，我手中的刀，和这朗朗乾坤之下，最不容玷污的……公道。”
她顿了顿，那双清亮的眼眸，如同一面能照见所有罪恶的“明镜”，死死地锁住了赢彻那，开始剧烈收缩的瞳孔！
“你以为，你是在复辟一个王朝吗？”
“不。”
“你只是，在重复一场，早已被历史所唾弃的……暴行！”
“你，和你那个被你视为神明的‘圣女’，不过都是，一群打着‘复仇’的旗号，来满足自己那肮−脏的、变态的私欲的……”
“……疯子。”
“住口！”
赢彻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绝望的嘶吼！
他所有的防线，所有的信仰，在苏晚璃这，字字诛心的、无情的剖析之下，轰然崩塌！
他……他从头到尾，都错了吗？
“现在，”萧决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审判，再次响起，“告诉我，林月见，在哪。”
“我……我不知道……”赢彻喃喃自语，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圣女……圣女她，行踪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
“是吗？”
苏晚璃笑了。
她将那枚，从金面首领身上搜出的、写着“圣女”二字的令牌，轻轻地，放在了赢彻的面前。
“看来，你的‘圣女’，对你，也并非……毫无保留啊。”
她看着赢彻那，瞬间惨白如纸的脸，缓缓说道：
“这枚令牌，是‘衔尾蛇’最高等级的‘圣女令’。持此令者，可见组织所有机密，如圣女亲临。”
“而这枚令牌，据我所知，自我来到这个时代，便一直，由另一人掌管。”
“那个人，便是，宁王府的谋士，宋先生。”
轰——！
这，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赢彻所有的忠诚，所有的侥幸，在这一刻，被这最无情、也最残忍的背叛，击得粉碎！
他，不过是，那个女人，手中，用来互相牵制、互相消耗的……两枚棋子！
她，从来就没有，真正地相信过他们任何一个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赢彻忽然，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血泪与悲凉。
“好……好一个林月见！好一个……我的‘圣女’！”
“你想知道她在哪？”
他猛地抬起头，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萧决和苏晚璃。
“我告诉你们！”
“她，就在，你们永远也找不到，永远也……想不到的地方！在那座，被你们萧氏，视为龙脉所在的皇陵之下！在你母亲，德贤皇贵妃的陵寝之中！”
“她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复仇！”
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疯狂！
“她要的，是打开那座，由我们赢氏先祖，亲手布下的‘万蛊血阵’！”
“她要让那，沉睡了百年的‘蛊母’，重见天日！”
“她要让整个大雍，都变成一片，寸草不生的……死亡焦土！”
“她要，为我们那个，被你们萧氏窃取的王朝……”
“……陪葬！”
苏晚璃与萧决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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