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极限

张涛刚在工位坐下，叶芷忽然递过一杯热咖啡：“新买的咖啡机，尝尝看？”

张涛接过咖啡，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心里莫名一暖，连声道：“谢谢叶小姐。”

办公区的气氛重新活过来，键盘声、讨论声渐渐响起，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

陆谨渊看着张涛坐下后立刻打开共享盘的背影，眼底的冷意淡了些，转身回了办公室。

而锐耀科技的会议室内，赵宇正对着满桌的高校合作意向表笑得得意。

“我看星途那边信心满满的样子，”林悦把刚打印好的星途动态截图推到他面前，屏幕上“设备兼容测试中”的字样格外刺眼，“万一真

被他们成功突破0.18怎么办？”

“没有万一！”赵宇指尖在“财经大学”“理工学院”的名字上重重敲了敲，语气里满是算计：“这一周的时间里，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满盘皆输。”

他抓起手机，拨通高校后勤负责人的电话，声音瞬间切换成热情的语调：“王主任，我是锐耀科技的赵宇！之前跟您提的‘0.2秒动态安防方案’，现在能落地的校区我们都能优先部署，还能给贵校申请30%的设备改造补贴——您看明天有空聊聊细节吗？”

挂了电话，他又接连拨通另外几个号码，话术一套接一套，从“优先部署”到“免费维护一年”，承诺给得一个比一个诱人。

林悦在旁边看着，眼里满是兴奋：“你拿到了星途科技的意向客户资料？”

“有那个绊脚石在，他们不可能突破的，”赵宇冷笑一声，“等我们把高校订单抢完，他们投入的研发成本都收不回来，到时候楚氏说不定都会重新考虑合作对象。”

他拿起那份“0.2秒首创”的宣传稿，往林悦面前一扔：“把这个多印几份，给每个高校后勤都送一份，再附上市面上所有安防公司的技术对比表，记住，重点标红‘锐耀0.2秒行业领先’，让他们看看，跟谁合作才是最稳妥的。”

“好，我马上就去安排，”林悦抓起宣传稿就往外跑，高跟鞋敲在地板上的声响，透着股志在必得的嚣张。

赵宇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星途科技所在的创意园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

陆谨渊，叶芷，你们慢慢突破技术吧。

等你们把0.18秒做出来，整个高校安防市场，早就姓赵了。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星途科技项目组的所有人，几乎吃喝拉撒都在办公室。

叶芷为了不让他们天天吃外卖，特意在私厨定的餐，更是根据大家的口味，合理搭配饮食。

新买的咖啡机立了大功，成了他们主要的精神支柱。

叶芷端着空咖啡杯往茶水间走，路过打印间时，瞥见门没关严，里面隐约有纸张整理的动静。

她本是顺路，想着进去看看是不是同事忘了拿打印件，便轻轻推开门。

瞿峰正背对着门站在打印机前，手里攥着一叠文件，指尖在纸页上快速划过，像是在核对什么。

听见开门声，他立刻转过身，看见是叶芷，脸上扬起自然的笑意：“叶小姐，你也来打印？”

“不是，”叶芷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杯，“来洗杯子，看见门开着，过来看看。你整理资料呢？”

“嗯，”瞿峰把手里的文件往打印机旁的台面上放了放，指尖不经意地将最上面一页往中间拢了拢，遮住了大半内容，“小孟让把之前的设备测试数据归个档，刚好趁这会儿整理完。”

他还说的是孟砚。

“挺忙的，”叶芷笑了笑，没多停留，“那你先忙，我去茶水间了。”

“好。”瞿峰点点头，看着她转身离开，才重新拿起台面上的文件，只是刚才指尖划过纸页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几分。

叶芷走进茶水间，接水时不经意想起刚才的画面。

瞿峰手里的文件，似乎用的是只有核心研发组才会用的浅蓝封皮，而他负责的终端测试，日常用的都是白色封皮的普通报表。

但这点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她冲净杯子，擦干水渍便回了办公区。

一周的时间很短，尤其对他们这群有目标的人来说，过得尤其快。

连着熬了几个大夜，屏幕光映在每个人疲惫的脸上，连空气里都飘着一股咖啡和红牛混合的味道。

江野猛地捶了下桌子，声音里带着几分懊恼：“还是不行！最后一组数据卡在0.19，怎么调都下不去！”

他盯着屏幕上那条平稳却始终差口气的曲线，眼底满是不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0.18似乎已经没有指望了。

孟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行代码，保存文件时动作顿了顿：“连续熬夜这么多天，就算有咖啡续命，设备和人都快到极限了。”

他看向周围，裴翊趴在桌上，眼睛半眯着，手里还攥着传感器；张涛盯着终端日志，头一点一点的，明显在强撑；褚燕揉着肩膀，脸色也透着疲惫。

瞿峰和苏珩敲键盘的速度慢了很多，显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陆谨渊从办公室走出来，目光扫过满室狼藉。

空咖啡罐堆在桌角，测试报告散落一地，每个人眼底都是浓重的黑眼圈。

他拍了拍手，试图让大家涣散的注意力重新聚拢，语气里带着最后的鼓动：“最后一个晚上，咱们再搏一把。能不能把0.18秒啃下来，成为行业顶尖，就看今晚了……”

陆谨渊话还没说完，“咚”的一声闷响突然响起。

瞿峰直挺挺地倒在了工位旁的地板上，手里的文件散了一地。

离他最近的苏珩最先反应过来，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声音都变了调：“瞿峰！”

他蹲下身探了探瞿峰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颈动脉，转头冲众人急喊：“快打120！得去医院！”

叶芷立刻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我们自己开车应该会快一些……”

江野和裴翊也连忙凑过来，帮忙把人扶起来。

就在这时，瞿峰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虚弱道：“不用……不用去医院……”

他撑着地板慢慢坐起来，脸色苍白得吓人，却还是摆了摆手：“我没事，缓缓就好……”他抬头看向陆谨渊，语气里满是愧疚，“陆总，别因为我耽误进度，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咱们还能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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