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念念高烧

后半夜的油井房冷得像冰窖，林晚星被怀里的滚烫惊醒。念念的小脸烧得通红，呼吸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小拳头攥得死紧，睫毛上挂着冷汗凝成的水珠。

"念念？念念醒醒......"  林晚星的手抖得厉害，摸了摸女儿的额头，烫得能煎鸡蛋。她找出体温计夹在孩子腋下，数字噌噌往上跳，最后停在  39  度  8。

【系统提示：检测到幼儿急性肺炎症状，伴随细菌感染。乡级医疗条件不足，建议立即送往市医院。】

林晚星的心像被一只手攥住，疼得喘不过气。这几天修复水渠累得脱了层皮，她自己也发着低烧，肯定是把病气过给了孩子。她裹紧念念往乡医院跑，沙土路在脚下咯吱作响，像踩着碎玻璃。

乡医院的灯昏黄得可怜，值班医生翻了翻念念的眼皮，又听了听胸口，眉头拧成疙瘩："炎症太重了，乡里没好药，赶紧送市医院，再拖怕是要烧坏脑子。"

林晚星的手抖得更厉害，掏出手机想叫车，却发现信号格是空的。"医生，能不能想想办法？"  她几乎是在哀求，"哪怕借辆自行车也行啊......"

"自行车？"  医生叹了口气，"到县城还有三十里沙路，天黑路滑的，怎么骑？"  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护林站的小牧有辆摩托，你去问问他借？"

林晚星转身就往护林站跑，风灌进喉咙像刀子割。护林站的灯亮着，牧云正趴在桌上写东西，胳膊上的绷带还没拆，听见动静抬头看她，眼神瞬间绷紧："怎么了？"

"念念烧得厉害，乡医院治不了......"  林晚星的声音碎在风里，"能借你的摩托用用吗？"

牧云二话不说抓起钥匙，从墙上扯下件军大衣："走。"  他把大衣裹在念念身上，发动摩托时，林晚星才发现他的膝盖肿得老高，是上次在暗河旁摔伤的。

"你的腿......"

"别废话。"  牧云拍了拍后座，"坐稳了。"

摩托在沙路上颠簸，林晚星死死抱着念念，感觉孩子的体温透过大衣传过来，烫得她心慌。快到县城路口时，车灯突然照见前方横着根圆木，路两旁还堆着沙土，把路堵得死死的。

"是赵曼妮的人！"  林晚星的牙齿咬得咯吱响。赵曼妮虽然被环保局的人带走了，但她的狐朋狗友肯定还在盯着。

牧云猛地刹车，轮胎在沙地上滑出半米远。"你抱着孩子别动。"  他从车座下抽出根钢管，"我去搬开。"

刚走两步，路两旁突然跳出几个黑影，举着木棍砸过来："想过去？先问问我们！"  是赵曼妮雇的地痞，白天被抓了几个，剩下的居然在这儿守着。

牧云侧身躲过一棍，钢管横扫过去，砸在一个地痞的胳膊上，疼得对方嗷嗷叫。但对方人多，很快把他围在中间。林晚星看着怀里烧得迷糊的念念，突然抓起块石头冲上去："放开他！"

混乱中，不知谁的棍子打在摩托油箱上，"砰"  的一声巨响，摩托突然窜出去，撞在路障的圆木上，零件碎得满地都是。

"完了......"  林晚星眼前一黑。

牧云见状红了眼，钢管舞得像风车，硬生生杀出条血路，拉起林晚星就跑："走小路！"

所谓的小路其实是条干涸的河沟，乱石嶙峋。牧云把军大衣铺在地上，让林晚星抱着念念坐好："我去看看有没有别的车。"  他刚跑出去没几步，就听见林晚星的尖叫  ——  念念开始抽搐。

"念念！"  林晚星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掐孩子的人中。

牧云冲回来，看了眼孩子发紫的嘴唇，突然蹲下来："我背你们走。"

"不行！"  林晚星看着他肿得发亮的膝盖，"还有十多里地......"

"没时间了！"  牧云不由分说把念念塞进她怀里，背起两人就往县城方向跑。河沟里的石头划破了他的裤腿，很快渗出鲜血，在沙地上拖出长长的红痕。

林晚星趴在他背上，能感觉到他每一步都在发抖，汗水浸透了衬衫，混着血水流进她的衣领，又咸又腥。"放我们下来......  我自己走......"

"闭嘴。"  牧云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抓稳了。"

不知跑了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终于看见县城医院的霓虹灯。牧云腿一软，重重地摔在医院门口，膝盖撞在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医生！医生！"  林晚星抱着念念冲进急诊室，回头看见牧云还趴在地上，裤腿和地面粘在一起，揭开来全是血肉模糊的磨烂，白骨隐约可见。

护士推着抢救床跑过来，把念念抱上去。林晚星想去扶牧云，却被他推开："先看孩子......"

抢救室的灯亮起来，像悬在头顶的利剑。林晚星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医生护士进进出出，手心全是冷汗。牧云被护士扶到旁边处理伤口，消毒水的味道飘过来，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眼睛死死盯着抢救室的门。

【系统提示：检测到幼儿心率下降，需注射特效抗生素。当前医院库存不足，建议紧急调配。消耗胡杨值  200  点启动  "快速配送"  功能。】

"启动！"  林晚星毫不犹豫。面板上的数字变成  430，她却毫不在意。只要念念能好起来，多少胡杨值都值。

一个小时后，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说："幸好送来得及时，再晚半小时就危险了。不过孩子体质太弱，还需要住院观察。"

林晚星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被牧云扶住。他的膝盖缠着厚厚的纱布，走路一瘸一拐，却还是把她往长椅上按："坐下歇会儿。"

护士来登记信息时，突然指着牧云说："你这伤口得缝针，怎么不吭声？"

林晚星这才发现，他的纱布又被血浸透了，显然是刚才用力过猛崩开了。"快去处理！"  她推着他往处置室走，眼眶热得厉害。

牧云被护士拉走前，突然回头看她，嘴角扯出个笑："没事了。"

林晚星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突然捂住脸哭了。这些日子的委屈、害怕、疲惫，在这一刻全涌了上来。她不是铁打的，可每次想倒下的时候，总有个人撑着她，哪怕自己已经遍体鳞伤。

守在念念的病床前，看着女儿终于安稳的睡颜，林晚星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  ——  赵曼妮在看守所的窗户前，举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女儿的病，只是开始。"

林晚星的手指瞬间冰凉。是赵曼妮搞的鬼？她怎么做到的？

【系统提示：检测到念念的血液样本中含有微量毒素，与暗河水中的成分一致。】

林晚星猛地抬头，看向窗外。暗河的水......  是暗河的水有问题！赵曼妮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故意破坏水渠，逼他们用暗河的水灌溉，甚至......  污染了生活用水？

她想起自己咳的血，想起牧云的肺伤，想起那些黑色的鳞片。原来这才是赵曼妮的毒计，不是毁了庄稼，是要让整个红柳村的人慢慢中毒！

"畜生......"  林晚星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滴在白色的床单上，像朵绝望的花。

这时，处置室的门开了，牧云走出来，腿上的纱布换了新的，脸色却白得吓人。"怎么了？"  他注意到她的脸色，"念念又不舒服了？"

林晚星把手机递给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暗河的水......  我们都中毒了......"

牧云看着照片，又看了看检测报告，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就弯下了腰，手帕上染开一片刺目的红。

"牧云！"

林晚星冲过去扶住他，发现他的皮肤烫得惊人，眼睛里布满血丝，瞳孔深处似乎有黑色的纹路在游动  ——  像暗河水里的鳞片。

【系统警报：检测到牧云体内毒素爆发，生命体征急剧下降！】

林晚星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的体质特殊，对毒素的反应比常人更剧烈！

"医生！医生！"  她嘶吼着往外跑，回头看见牧云倒在地上，意识模糊前，他的手还指着窗外红柳村的方向，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

林晚星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看懂了他的口型  ——  他在说  "快走"。

可她怎么可能走？

一个在抢救室刚脱离危险，一个在走廊突然倒下。

赵曼妮的报复像张网，越收越紧。

而她手里的胡杨值只剩下  430，系统提示需要  500  才能启动强效解毒剂。

窗外的阳光刺眼，林晚星却觉得浑身冰冷。她看着躺在地上的牧云，看着抢救室紧闭的门，突然明白了赵曼妮纸条上的意思。

这确实只是开始。

真正的毒，才刚刚发作。

她该怎么办？是先救念念，还是先救牧云？

走廊里的消毒水味道越来越浓，像要把人窒息。林晚星的目光落在医院走廊的消防斧上，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

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她都要揪出来。

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因为她的身后，是两条人命，是整个红柳村的未来。

而那藏在暗河深处的秘密，和赵家的阴谋，也该彻底揭开了。

只是她不知道，当真相浮出水面时，她是否还能承受得起。

抢救室的灯，又一次亮了起来。这次，推进去的是牧云。

林晚星站在走廊里，看着那扇门，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无底的深渊。

唯一的光，是手机上系统突然弹出的提示：

【检测到牧云体内特殊抗体激活，可能与暗河灵物有关。解锁新任务  "探寻灵物真相"，奖励  "万能解毒剂"。】

灵物真相？

林晚星握紧了拳头。不管那是什么，她都必须找到。

为了念念，为了牧云，也为了红柳村。

这场与死神的赛跑，她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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