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清正廉洁海笔架!拍卖会助长奢靡之
“诶呀!海刚锋!海笔架!海汝贤!本抚可算是等到你这尊救星了!”
殷正茂收起了担忧之情,连忙几步上前迎接。
海瑞年近七旬,身板却依然很直,拱拱手说道。
“下官新任右佥都御史海瑞,见过殷抚台。”
对方一板一眼的模样,殷正茂却十分熟络,将其一路迎接到了堂上坐下。
他见海瑞老迈的面容,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说道。
“你我上回照面,乃是隆庆四年了吧?时过境迁,十载光阴,你我都是华发丛生了。”
“殷抚台。”海瑞丝毫不给面子,开门见山地说道。“客套话便无需多言,下官知晓陛下为何召我来这南直隶。”
他浓重的花白眉毛微微竖起。
“还请抚台直言,这‘量弓案’究竟如何?
还有这南直隶的瓢泼大雨,下官一路前来,随处可见田亩淹没,百姓成流民只得于南京城内安顿。
朝堂早有明文拨款赈灾,可为何灾情却还是这般严重?
此间种种,不比抚台叙旧来得重要么?”
殷正茂脸上的笑容立马就僵硬住了,他险些忘记海瑞乃是个“不近人情”之人。
面对这噼里啪啦过来一堆的问题,他也有些无奈,叹息一声说道。
“汝贤有所不知,非是本抚不愿查不愿赈灾,实在是难以行事罢。”
“难以行事?”海瑞皱起眉头很是不解的样子。
“嗳——”殷正茂重重叹息一声说道。“正巧本抚要去秦淮河沿岸瞧瞧,汝贤便跟着一同前往吧。”
海瑞双唇紧闭,点头说道。
“好。”
“近来不断暴雨,秦淮河水位接连上涨,虽暂无决堤之祸患,然自古以来秦淮河便多水灾,若再下下去,难保南京城内也受洪水淹没,届时.”
在秦淮河堤上,殷正茂与海瑞结伴前行,二人都换了一身便装,可就算是如此,却也是被雨水打湿了半身。
听完书吏的介绍,海瑞目及不远处被淹没之田亩,紧紧皱眉说道。
“何故没有提前筑堤,秦淮河自古河道皆有淤积,何故没有提前疏通?”
这话显然是冲着殷正茂而去。
殷正茂有些怒意,可却还是重重叹了一口气说道。
“汝贤之见河堤未修,河道未通,案件未彻查,却不知我之苦也!”
见二位大人谈及事情,那书吏很是识趣的退下。
见到书吏离开,在不远处看着,南直隶的两位高官,共同走在河堤前头,伴随着秦淮河边上的瓢泼大雨。
“海笔架到任半月之久,案子依旧没什么进展,不过也并非没有建树,此人赈灾是一把好手,殷养实有其相助,想来身上担子也会重些。”
看了几份奏报之后,申时行在文渊阁里发出评价。
坐在一旁的张居正神色也有些复杂。
他叹息说道:“现官不如现管,地方官员铁板一块,殷养实行事自然是举步维艰。”
即便是县令坐堂,也要底下胥吏协助办事,更何况是殷正茂这个巡抚大人?
他想要查“量弓案”,无疑就是动了这些人的利益,再加上推行“一条鞭法”,更加令江南士族积怨颇深,能够配合就怪了。
申时行想了想说道:“海笔架初到南京,以玩忽职守之名,处置了不少官吏,这才使得诸多赈灾政令得以推行。”
张居正点点头:“海笔架素有廉洁之名,许多官吏都会卖他一个面子,施行起雷霆手段,自然也少有人指摘。
若换做是殷养实,弹劾奏疏又要如雪片一般飞来。
他无比庆幸地说道:“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先前听从幼子的建议,将海瑞调到南直隶。
先不说能不能根治问题,起码有“海青天”这层殊荣伴身,助力自然小上许多。
念及于此,张居正继续询问说道:“海笔架没有惹出什么乱子吧?”
“恩府请放心。”
申时行露出笑容说道。
“自然有殷养实这位巡抚拉着,前些日子,海笔架还想将查办扬州知府,给殷养实暂且压制,此非常时期,实在是不易处置官员,一切等水灾过后再行定夺也不迟。”
“嗯。”
张居正点点头,显然对于这安排还是认同,心中也放心不少。
“量弓案能推一推,这水患干系重大,还是要先行处置,原担心南直隶官吏上下贪墨,可有了海笔架之后,倒是能够安心些。”
申时行说道:“海笔架如猫,以其威望还是能够震慑不少硕鼠。”
张居正思虑一番说道:“南直隶水患严重,让户部联系西山工坊,送一些藕煤过去,水患肆虐薪柴价格自然大涨,这藕煤倒也能安定民心。”
江南地区一般是缺不了柴火的,可也有特殊时期。
在洪水肆虐之时,柴火被雨水浸透,加上诸多流民流离失所,皆是要烧火做饭的,价目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从前朝堂成日为此事发愁,现有了西山工坊后,倒是省事不少。
说到西山工坊,申时行便想起张允修来,他脸上又有些古怪地说道。
“恩府,张同知近来可是在操办什么西山拍卖会?”
提及此事,张居正便来气了,他一拍书案说道。
“这孽子本性不改。”他气得胡子乱颤。“老夫本以为他真要为国分忧,谁料又再行荒唐之事!办那什么拍卖大会,闹得京城内外奢靡成风,乌烟瘴气。
若非那是西山产业,老夫定要铲除此等坏人心术之法!”
先前,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张居正终于是接受了经济学之理。
哪曾想,屁股还没坐稳,张允修又搞出个“拍卖会”来。
这“拍卖会”堪比博戏一般,令京城达官显贵趋之若鹜,陷入癫狂。
动辄上万两银子的藏品,让不少人成日流连于拍卖会,吃饭睡觉都要抱着《万历新报》查看最新动向。
此风气越发滋长,对于张居正这般传统儒士来说,简直难以接受。
更为要命的是,万历皇帝也深陷其中。
眼见对方又满脸通红,申时行连忙劝慰:“恩府也莫要动怒,想来这拍卖大会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他验证了供需关系的原理.”
张居正吹胡子瞪眼:“老夫让他推行经济学之道,不是让他扬起奢靡之风。”
多年以来,他苦心孤诣教导皇帝勤俭节约,与民休息。
可经过张允修这一折腾,竟然眼看便要功亏一篑了。
申时行略显尴尬:“起码为朝廷赚到了些银子”
说起这个,张居正更是瞪大了眼睛。
“银子都入了内帑,国库不曾沾上一分。”
“非也。”申时行赶忙提醒。“张同知先前上个陈条,提议户部也入股了一些,起初户部不愿搭理,却也还是入了些,总归能有”
“罢了罢了!”张居正不耐烦地摆摆手,“他要闹便随他去吧,老夫已然管教不来,眼下先解决南直隶诸事。”
“恩府所言极是。”
申时行点点头,却又试探性地说道。
“明日听闻西山还有个拍卖会,乃是本月压轴场,声势浩大,恩府是否要去看看,这拍卖会之端倪,也好摸清其中门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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