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纸合同，打断你的狗腿！
两天后京城红星轧钢厂，采购科。
办公室里的气氛，比往日更加悠闲，甚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期待。
王富贵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不时地看一眼门口，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赵德方则在自己的里屋，慢悠悠地品着刚泡好的新茶，心情舒畅无比。
算算时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厨子，也该夹着尾巴滚回来了。
他们甚至已经想好了迎接何雨柱的说辞。
先是假惺惺地安慰一番，再把“办事不力”、“辜负厂长信任”的帽子给他扣上，最后顺理成章地将他彻底边缘化，让他天天在科里端茶倒水看报纸直到他自己受不了主动滚回食堂去。
“科长，您说那小子，现在是不是在回来的火车上哭呢？”
王富贵凑到里屋门口，嬉皮笑脸地问道。
“哭？”
赵德方嗤笑一声，呷了口茶，“他现在恐怕连哭的心思都没有了。二十块钱差旅费，在沪市那种地方，估计连饭都吃不饱，正饿着肚子要饭呢！”
“哈哈哈，说的是！”
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正是何雨柱。
他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狼狈和落魄，反而神采奕奕，脚步稳健。
身上那件蓝色的工服依旧干净整洁，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不是出了一趟要命的差，而是去哪个风景区旅了个游。
办公室里的笑声戛然而停，所有人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脸错愕地看着他。
“哟，何副科长回来啦！”
王富贵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站起身，脸上挂满了虚伪的“关切”。
“怎么样怎么样？事情办得还顺利吧？沪市那边的人，没为难你吧？”
他明知故问，眼神里全是看好戏的得意。
何雨柱将自己的帆布挎包往那张破桌子上一放，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疲惫不堪”和“心有余悸”的表情。
“唉，别提了。”
他一屁股坐下，揉着眉心，满脸愁容，“王同志，你说的真是一点没错。那个红光厂的丁厂长，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连人家厂门都没进去就差点让警卫拿扫帚给轰出来了！”
他这番话，演得是入木三分。
赵德方和王富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抑制不住的狂喜！
成了！
果然不出所料！
这小子碰了一鼻子灰，彻底栽了！
“哎呀！这可怎么好！”
赵德方也从里屋走了出来一脸“痛心疾首”，“何副科长，你受委屈了！我就说嘛，这差事不是一般人能办的！你一个新人，办不成也不怪你。”
他嘴上安慰着，心里却乐开了花。
“是啊是啊，”
王富贵也假惺惺地附和道，“何副科长，您别往心里去。这事李副厂长都头疼呢，办不成是正常的。您先好好歇歇，回头……回头我跟赵科长去跟杨厂长解释解释，就说您已经尽力了。”
他这是在暗示，要去杨厂长那里告黑状了。
何雨柱抬起头，用一种“感激涕零”的眼神看着他们：“那……那可真是太谢谢赵科长和王同志了。唉，我这能力不行，是辜负了杨厂长的信任啊。”
他一边说一边从挎包里往外掏东西。
“不过还好，虽然人没见到，但总算不是一无所获。”
他先是掏出了一个油纸包打开来里面是几块沪市老字号的点心。
“这是我特意给科里同事带的土特产，大家尝尝鲜。”
他笑着将点心推到桌子中央。
办公室里那几个看热闹的科员，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拿。
赵德方和王富贵更是心中冷笑。
办砸了差事，就想用几块破点心来收买人心？
天真！
何雨柱也不在意，又从包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随手往桌上一扔。
那是一份折叠起来的文件。
“这是我这次去沪市唯一的收获了。”
何雨柱指了指那份文件叹了口气，“丁厂长人是没见到，不过他们厂的供销科，总算没把路堵死，给了个这个。赵科长，您看看吧，也算是我给厂里有个交代了。”
王富贵嗤笑一声，不屑地伸手将那份文件拿了过来。
在他看来这最多也就是个“下次再议”的官方回复函，一点用都没有。
他漫不经心地展开文件嘴里还念叨着：“行了，行了有这个也算不错了至少证明你……”
他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的眼睛，猛地瞪圆，死死地盯着手里的那张纸，仿佛看到了鬼！
只见那张纸的最上方，赫然印着几个鲜红的大字——【红光机械总厂供货合同】！
而在合同的下方，甲方签章处，那个龙飞凤舞的签名“丁学峰”，和旁边那个鲜红刺眼的“红光机械总厂合同专用章”，如同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脸上！
“这……这……这不可能！”
王富贵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变得尖利扭曲，他拿着合同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什么不可能？”
赵德方皱了皱眉，从他手里一把抢过合同。
当他看到合同上的内容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合同签了？
不仅签了供货条款更是好得让人不敢相信！
供货数量：五百套！
供货等级：特级品（军工备用）！
供货价格：低于市场价百分之十！
供货时间：即日发货！
运费：由供方承担！
“假的！这绝对是假的！”
赵德方失声尖叫起来他那张弥勒佛般的脸因为嫉妒和愤怒而扭曲得不成样子。
“丁学峰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签这种倒贴的合同！何雨柱！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伪造合同来欺骗领导！你这是犯罪！”
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何雨柱的鼻子厉声喝道。
何雨柱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那副“憨厚”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嘲讽。
“赵科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我伪造合同，证据呢？白纸黑字，红章鲜印，你哪只眼睛看出是假的了？”
“我……”
赵德方被噎得说不出话。
“不信是吧？”
何雨柱笑了“简单。”
他指了指办公室里那台黑色的摇把子电话，慢悠悠地说道：“长途电话费我出了。你现在，就当着全科室所有人的面，给沪市红光机械总厂打个电话，亲自问问丁学峰厂长，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打就打！
我今天非要当众拆穿你的骗局不可！
赵德方此刻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抓起电话，让总机接通了去往沪市的长途线路。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王富贵站在一旁，脸上还带着一丝狰狞的快意他坚信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就是何雨柱身败名裂的时刻！
漫长的等待音后，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这里是红光机械总厂厂长办公室！”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我……我是京城红星轧钢厂的赵德方！”
赵德方清了清嗓子，摆出领导的架势，“我找你们丁学峰厂长！”
“哦！是京城来的！您稍等！”
电话那头的态度很客气很快丁学峰那熟悉而刚硬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我是丁学峰，哪位？”
“丁厂长，您好您好，我是红星厂采购科的赵德方啊！”
赵德方连忙说道，“我就是想跟您核实一件事。关于那个‘红星3号轴承’的供货合同……”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准备听丁学峰的否认。
然而，电话那头的丁学峰一听到“红星厂”，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变得无比热情，甚至带着一丝谄媚！
“哎呀！是赵科长啊！失敬失敬！合同的事我已经安排下去了！第一批特级品的货，今天一早就已经发往京城了！您放心！”
赵德方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
这剧本不对啊！
丁学峰还在电话那头热情地说道：“赵科长，你们厂的何雨柱同志，那可真是个人才啊！年轻有为办事稳妥最重要的是，会做人！我老师都对他赞不绝口，非要收他当干儿子呢！以后咱们就是兄弟单位了！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何同志的面子，我丁学峰一定给！”
老师？
干儿子？
赵德方彻底傻了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听天书。
他还没反应过来何雨柱已经慢悠悠地从他手里，接过了电话听筒。
“喂，丁哥吗？我是雨柱啊。”
何雨柱的语气，熟络得就像在跟自家兄弟聊天。
“哎哟！是雨柱老弟啊！”
电话那头的丁学峰，声音里的热情简直要溢出来了“老弟你到京城了？一路还顺利吧？我跟你说老师今天早上还念叨你呢，说你送的茶太好了他老人家喝了之后，感觉年轻了十岁！他说下次你来沪市，一定要在家里住下，他要亲自下厨给你做几个拿手菜！”
何雨柱笑着应付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当他放下电话听筒的那一刻。
整个办公室，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何雨柱。
而赵德方和王富贵，则像是被抽干了灵魂的木雕，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了他们的衬衫。
完了。
他们心中只剩下这两个字。
他们知道，他们这次不仅没把何雨柱推进坑里，反而亲手为他搭了一座通天的桥！
何雨柱走到两人面前，脸上带着恶魔般的微笑。
他伸出手，轻轻地在那份合同上弹了弹，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赵科长，王同志。”
“现在，你们信了吗？”
他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现在，该谈谈我的办公桌，和我的茶杯问题了吧？”
“还有王同志你刚才说要是这合同是真的你就怎么样来着？哦，我想起来了你说你就把自己的狗腿打断！”
“现在，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想让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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