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徒劳无功

她的心脏突然跳动了一下，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手中的橘子随即滑落至地面，开始滚动，一直滚到远处。

芍药从外面走进来，看到那个滚远的橘子，弯腰捡了起来。她注意到陆戚雪的脸色异常，显得有些忧虑：“娘娘，您怎么了？”

陆戚雪的思绪纷乱，她不自觉地低语：“皇后......”

“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吗？娘娘是否要前往凤仪宫？”

陆戚雪对上芍药疑惑的眼神，突然间回过神来，将未说完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你退下吧。”

尽管芍药心中仍有些担忧，但她不敢违抗陆戚雪的命令，便转身离开了。

刚抵达门口，陆戚雪却突然从榻上起身，赤脚踏地，叫住了她，面色略显苍白：“芍药，稍等。”

芍药默不作声，转身回到她面前，“娘娘有何吩咐。”

陆戚雪深吸一口气，语调中透露出一丝恍然大悟和紧张。

“你亲自去调查，那日我在永安宫遭遇意外时，是否有人在附近，行动要隐秘，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特别是皇后。”

她的话语分量不轻，最后一句让芍药一时难以消化，直到陆戚雪轻拍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感到一阵寒意。

她轻轻点头表示理解。

永安宫，萧承谨赐予阿史那丹珠的居所，宽敞而明亮。唯一的不足之处在于其位置稍显偏僻，无论前往何处都需乘坐轿辇，但也正因如此，永安宫鲜少有人无故造访，为陆戚雪的探查工作提供了便利。

芍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暄林殿，即便是雾棉也仅知芍药前往内务府。

陆戚雪在殿中静候，心中却难以平复。

她入宫已久，却与大多数妃嫔并不熟悉。在她有限的盟友中，有两位特别可靠，言出必行，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挚友。在这两位中，她与皇后的关系尤为亲近。

皇后出身于忠勇侯家族，为家族争取利益乃其天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陆戚雪深知此理，却始终无法理解，若此事果真由皇后所策划，她为何要协助敌国的皇子？

阿史那寒叶所图谋的是改朝换代，这一点她不可能不知晓。

她内心焦虑不安，实不愿相信这个叛徒竟是皇后。

事发当日，现场人多眼杂，禁军与萧承谨的手下众多，但有个人的出现实在太过突兀，以至于被人牢牢记住。

芍药怀里抱着几匹精美的绸缎布料归来，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内务府采买回来，无人起疑。她将布料递给雾棉后，便步入了主殿。

四下无人时，她低声禀报：“娘娘，那日有人在永安宫后门见到阿碧姑娘经过，据说是误入了歧途。”

阿碧，是皇后宫中目前地位最高的侍女，也是皇后的亲信。

永安宫地处偏僻，声称经过此地纯属谎言。即便陆戚雪多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众多证据已经将矛头指向了皇后。

正是阿碧引领阿史那寒叶进入宫中挟持陆戚雪，同时忠勇侯府与外邦勾结。

陆戚雪无奈地叹了口气。

皇后是一位极其聪明的女性，她不会做出引狼入室的蠢事。然而忠勇侯府已经心生异志，这一点陆戚雪是清楚的。阿碧和雪竹一样，都是忠勇侯府送入宫中的陪嫁丫鬟，她们忠心的对象是忠勇侯府。

只是在国家大义与自己的母族之间，她将如何抉择，尚不得而知。

当夜幕降临，萧承谨抵达时，陆戚雪便向他透露了自己所搜集的情报以及对忠勇侯府可能心生异志的推测。

萧承谨听后不禁哑然失笑。

他们两人的分析竟然不谋而合，搜集到的信息也大同小异。

他们深夜长谈，反复斟酌如何应对，最终拟定了一个大致的计划，并在彼此的怀抱中安然入睡。

沈敬雪所发现的证据确凿无疑，但尚不足以对忠勇侯府造成致命打击，担心其死灰复燃。

于是，萧承谨依照昨夜与陆戚雪商定的策略，将那些先前已被沈敬雪以各种理由带走审查的官员扣留，他们纷纷被关押在诏狱之中。

大理寺和诏狱均属于沈敬雪的势力范围，而他之上还有萧承谨，因此扣留这些人，无人敢提出异议，也无人敢泄露事件的真相。

数名官员已经连续数日未能归家。

忠勇侯终于按捺不住，尽管这些人并非他的直系下属，但他们暗中作为他安插在其他派系中的眼线，为他提供了大量情报，发挥了不可小觑的作用。

他联合其他几位官员前往大理寺，询问案件进展，并试图探明这些人为何被扣押，言辞间透露出一种施压的意味。

对于一个年轻的官员来说，面对如此众多的前辈，难免会感到畏惧，甚至可能在不知不觉中被威胁，从而糊涂地释放了嫌疑人。

然而，无论这些人多么自信满满，他们的计划最终都将徒劳无功。

说到公正无私，有沈敬雪；论及笑里藏刀和两面派，有“疯狗”贺洺；若论资历深厚，还有祝由老先生；即便到了最坏的情况，还有萧承谨，他如同坚不可摧的屏障。

无论这些官员如何无理取闹，沈敬雪都能毫不留情地予以回击，即便是忠勇侯也无从插手，最终被沈敬雪用“那侯爷去找祝大人说吧”这句话气得无言以对。

沈敬雪这里，确实没有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这些官员平日里并未有违法乱纪之举，此次却因得罪了萧承谨而遭到沈敬雪的追究，这是最初大家所了解的情况。然而，他们被异常长时间地扣押，忠勇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些人都是他所庇护的，一时间惊慌失措。

显然，萧承谨必定掌握了一些关键信息。

忠勇侯尝试了各种方法，却始终无法将人救出，走投无路之下，更不敢直接找萧承谨，于是再次派遣夫人云氏入宫求助皇后。

皇后接过帖子，心中明白侯府之人向来不会无缘无故地求见，这次前来，恐怕又是有所求。

云氏从外进入，随行的雪竹则在殿门外停下脚步，轻轻关上殿门，守候在了外面。

燕兰若起身迎接：“母亲。”

云氏以一种冷漠的态度轻轻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丝毫没有见到女儿应有的喜悦之情。

燕兰若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她也坐了下来，保持着沉默，等待着云氏最终打破沉默。

云氏没有等到燕兰若先开口，只好无奈地先发话，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家里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种不争不抢的性格，现在家里已经开始行动了，你再怎么懒散也无济于事。”

燕兰若突然抬起头，脸色变得严肃。

“什么叫做已经开始行动了？你们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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