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去请大夫

陆戚雪一想到姜寰得知真相时的表情，便忍不住想要发笑。

他们暂时隐匿于都城，确保了安全之后，陆戚雪立即让明楼向大恒传递了消息。

接下来的计划需要远在大恒的萧承谨的配合，每一步行动都需要萧承谨的明确指示。陆戚雪可以想象得到，此时的萧承谨可能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沈言之失去了冷静，整个人仿佛陷入了狂怒，不再有往日的沉着，带着手下恨不得将整个都城翻个底朝天。

姜寰看着他们焦急的模样，心中暗自得意，但在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同样焦虑的样子，派遣自己的人手与沈言之的人一起搜寻了一整夜。

她亲自培养的人才，若今夜不表现出急切和忧虑，恐怕会引起怀疑，甚至招致非议。姜寰装作一副关切的模样，耐心等待消息，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耐烦，一直守候到天色将明。

此时，整条街道上除了搜寻陆戚雪的侍卫，已不见其他人的踪影。寒霜沉重地覆盖在每个人的肩上，若是衣着单薄，恐怕会被冻得发抖。

她眉宇间显露出几分疲惫，望见远处天边的曙光，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转身看到不远处脸色阴沉的沈言之，突然提议。

“这样盲目地寻找并非长久之计，不如沈将军先返回驿站，我回府中更衣后即刻入宫面见圣上，请求陛下亲自下达搜查令，挨家挨户地搜寻昭妃娘娘。这样比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要有效得多。”

姜寰整晚都在寻找，沈言之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当她提出建议时，他果真停下脚步，认真思考了一番，最终点头同意，显然也是别无选择。

“多谢长公主。”

姜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转身带着自己的随从离开了。

她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返回长公主府。

刚到门口，一线晨光透过重重雾霾洒落下来，整个世界开始逐渐明亮。

姜寰手中紧握着上马车时旁人递给她的暖炉，手指感到温暖，她踏入门槛，只见一身黑衣的敬轩脸色苍白，急匆匆地迎了上来，甚至顾不上自己不应轻易露面的规矩。

姜寰见他脸色不对，便皱起了眉头：“发生了什么事？”

敬轩瞥了她一眼，随后低声说道。

“负责守卫的四位死士已经全部遇害，一剑致命，手法果断而狠辣。凶手应该是同为死士的高手，他们将尸体带走了。”

伤口整齐划一，显示出施暴者下手异常毒辣，没有丝毫犹豫。为了防止死士发出声响，凶手直接将他们杀死，鲜血甚至溅到了半面墙的高度。行凶者的武艺显然在死士之上。

姜寰的神情未见波动，但握着暖炉的手却越攥越紧，仅是片刻，她虽站在光影之中，却仿佛整个人被阴暗的寒意所笼罩。

她唇角忽然勾起一抹冷笑，目光中透出阴沉。

“陆戚雪啊......”

原来陆戚雪早有预谋，或许在花灯会之前就已经将姜寰的计划反转，自己成了潜伏在暗处的捕猎者。

今夜，沈言之和陆戚雪身边的两位婢女不断纠缠她，找尽借口将她留在外面，姜寰轻易猜到这是陆戚雪的安排。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们是担心自己对陆戚雪不利，因此才将自己困住。

然而，他未曾料到这是一场声东击西的计谋，起初的目的是为了确保她和府中的死士被拖在外面，以便陆戚雪的人能顺利将她救走，并将她妥善藏匿起来。

姜寰几乎要被气笑了。

为了表面上摆脱嫌疑，尽管明知是陆戚雪的诡计，她还是换上另一身衣裳，进宫请下了搜查的圣旨，并与沈言之一行人勉强敷衍，互相周旋。

萧承谨收到寄来的信件后，终于放下心来，按照陆戚雪的指示，给西夏皇帝姜池旻写了信。

陆戚雪的行踪成谜，她巧妙地从姜寰的掌握中逃脱了。尽管姜寰棋差一招，却也无从抱怨，他表面上装作极度担忧，命令长公主府的侍卫们与沈言之派出的搜寻队伍一同大张旗鼓地寻找。

离开长公主府后，陆戚雪立即打算带着明楼等人离开西夏都城，至少不能留在那里。她知道姜寰会不遗余力地搜查整个都城。

然而，命运似乎在捉弄人。陆戚雪一夜未眠，刚刚逃脱，刚到明楼准备好的院子中准备稍作休息，便不得不立刻准备再次踏上旅途。她刚坐下，突然感到小腹一阵剧痛，晕眩和黑暗瞬间将她淹没。

陆戚雪迅速伸手抓住桌案，阻止了自己跌倒的趋势，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低下头喘息了一下。

仿佛一阵风般，有人迅速地来到她身边，搀扶着她，声音也变得紧张。

“娘娘！来人，快去请大夫！”

陆戚雪在来人的搀扶下坐到了榻上，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小腹的剧痛一刻不停，她弯着腰，不知过了多久，才感到视线逐渐清晰。深深地呼出几口气后，她不自觉地捂住小腹，这才稍微缓过劲来。

她抬起头，看到明楼因她而惊恐得全身僵硬，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她身上，显而易见的惊慌失措。

明楼是沈言之派来保护陆戚雪的，也是沈言之在边关极为信任的副将。在被派来保护陆戚雪之前，沈言之特别强调了要将陆戚雪和孩子的安全放在首位。如果陆戚雪遭遇不测，沈言之可能会失去理智，而明楼也将面临严重的后果。

从察觉到身体异样到现在不过片刻，陆戚雪那清冷而秀气的面庞已变得苍白如纸。她那平素挺拔而坚韧的腰背，此刻因疼痛而轻微弯曲，宛如一株被折断的杨柳。

陆戚雪本人并无大碍，反倒是明楼的担忧神情让她感到意外。她稍作平复，轻声说道：“真的没什么大碍，可能是劳累过度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精打细算，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不必请大夫，我们现在就出城去吧。”

这种突如其来的头晕和眼前一黑的感觉，对陆戚雪来说并不陌生。在大恒时，她需要时刻保持警觉，无数的决策需要在转瞬之间作出，无时无刻不在忧虑和思考，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因此，由于过度劳累和沉重的思虑，她时常会感到突然的不适。

至于小腹的疼痛，也并非难以忍受，应该不会有什么严重的问题。

今天的计划早在昨天就已经安排妥当，每个环节紧密相连，时间紧迫。陆戚雪不愿意因为个人原因耽误进度，从而影响后续的安排。

然而，这位自从来到西夏便一直认为她过于娇弱的明楼将军，此刻却显得异常坚定：“娘娘，您应该稍作休息，大夫即将到达。”

如果今天陆戚雪不顾身体不适出城，沈言之可能会在她离开后给她小鞋穿，甚至找借口让她去清理马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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