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混乱的线索
巫婆的反应，给姜烬和林鹿内心蒙上了一层阴影。
那婚纱照不管怎么看，哪怕开了幽瞳看，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而且，是在林鹿明显被那爆裂的人偶“强化”后，那巫婆依旧表现出了极端的恐惧。
再结合那些陶罐内的亡魂的“恐惧”……
一时间，姜烬已经充分意识到，这是一个自己必须全力以赴的恐怖副本！
他恐怕得在这个副本拿出足够多的底牌！
甚至不排除动用【恐怖复苏】副本位面得来的那根棺材钉！
接着，姜烬用阿泰的Line账号，在大学好友的小群里发了条消息，借口商量校庆回母校的具体安排，邀请大家今天今天下午出来碰个头。
消息发出后，只有赛提和那个看起来性格开朗的女生萨兰回复说有空，其他人都说有事来不了。
这个结果在姜烬意料之中。
他目前获得的线索有些杂乱：林鹿提供的游戏信息指向一个需要收集“五宗罪”灵魂的邪恶法师，这个法师很可能就是刚被他杀掉的蓬巴颂。而所谓五宗罪中，林鹿只记得游戏女主简因丈夫提姆忙于工作，因为出轨犯下了“淫邪罪”。那个拿着美工刀的女鬼是一个女大学生或许与他们母校有关。除此之外的线索还有露芭娜那个讳莫如深的秘密，赛提提及的大学堕胎事件，还有规则中反复强调的“戴发卡的女人”……
他需要从这些老同学身上，尤其是可能知情的赛提和同为女性的萨兰这里，旁敲侧击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姜烬的脑海中仿佛展开了一张无形的线索网，每一条线都模糊不清，却又隐隐指向某个黑暗的核心。
“五宗罪……”
他低声咀嚼着这个词。林鹿提供的游戏信息像是一把残缺的钥匙。
邪恶法师是不是刚死在他手上的蓬巴颂？那种对灵魂和怨念的贪婪利用，是南洋邪术的典型特征。但……一个需要收集“五宗罪”这种明显带有西方宗教色彩的元素的邪恶法师？这本身就显得有些违和。如果是蓬巴颂，收集五宗罪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完成某种强大的邪法仪式？这和被他夺走的佛宝，又有什么关联？
还有，林鹿目前只记得五宗罪之一的“淫邪罪”……好吧，这种涉及男女桃色绯闻的内容确实更让人印象深刻。既然，游戏里的简因为出轨而成为目标。那在这个被魔改的现实副本里呢？阿泰和鹿妮是不是被魔改后的提姆和简的话，那这对看似恩爱的夫妻，私底下却各自有着密切的异性好友——阿泰与露芭娜分享着致命的秘密，鹿妮向赛提倾诉婚姻的苦闷。这难道只是巧合？鹿妮还没有“失踪”，聊天记录暂时也没看到不妥内容，那么说明她还没来得及犯下淫邪罪？
他的思绪又跳到那个拿着美工刀的女鬼。林鹿只记得她生前是女大学生，牵涉到降头术中。这立刻让他联想到了赛提提到的大学堕胎事件。那个求助阿泰的女孩……她后来怎么样了？堕胎在当时的泰国不仅是法律禁止，更背负着沉重的社会污名和宗教层面的罪孽感。她是否因此承受了巨大的压力，甚至……遭遇了不测？那个死去的孩子，是否也化为了怨灵的一部分？一个因堕胎而充满怨恨的女大学生亡灵，手持代表“切割”与“痛苦”的美工刀……这个形象越来越清晰了。她会是自己和鹿妮的大学同学吗？甚至……可能就是露芭娜或者萨兰认识的人？
“还有，露芭娜的秘密……”姜烬的眉头紧锁。这是目前最令人不安的变量。她反复向阿泰强调这个“秘密”，情绪极度不稳定，甚至屡次提到自杀。什么样的秘密能带来如此巨大的心理压力？是与那个堕胎事件有关吗？她是当事人？是帮助者？还是知情人？或者，这个秘密完全独立，涉及其他更黑暗、更难以启齿的事情？——欺诈？偷窃？甚至……意外致人死亡？这个秘密恐怕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炸弹，不仅威胁着露芭娜自己，也可能将周围的人炸得粉身碎骨。阿泰因为这个秘密而被卷入，那鹿妮呢？赛提呢？他们知道多少？
而所有这些线索，似乎又隐隐与规则中反复出现、充满不祥预感的“戴发卡的女人”纠缠在一起。规则要求数清她的发卡数量，确认照片里没有她，找到第七张照片要烧掉……发卡的数量是七，和第七张照片是巧合吗？而她像一个幽灵般的符号，贯穿了整个“家”的禁忌。这个戴发卡的女人是谁？是那个堕胎的女大学生？还是另一个尚未浮出水面的女性？发卡是某种标志吗？是怨恨的具象化，还是某种邪恶仪式的定位信标？
姜烬感到太阳穴开始阵阵发胀。
这些线索盘根错节，互相交织又彼此矛盾。收集五宗罪的邪僧蓬巴颂、女大学生的怨灵、露芭娜的秘密、夫妻间潜在的背叛、戴发卡的女人的警示……这一切似乎都围绕着阿泰和鹿妮的大学圈子和他们的“甜蜜之家”发生。
“阿泰在这个漩涡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姜烬不禁自问。
阿泰目前的身份标志似乎是“老好人”？“讨好型人格”？“被妻子戴了绿帽子”？
这看似无害的性格特质，在极端环境下，也一样可能成为悲剧的催化剂。他的“好心”可能无意中将更多人拖下水，或者掩盖了更深的罪恶。而鹿妮，她的抱怨和向其他男性的倾诉，是单纯的情感宣泄，还是导致了更严重后果的导火索？
他看了一眼身旁同样陷入沉思的林鹿。
她现在扮演着鹿妮，这些潜在的原罪，是否也会以某种方式应验在她身上？规则的威胁，无处不在。
赴约势在必行。赛提和萨兰，作为大学时代的友人，同时也是阿泰创业的伙伴，他们既是了解过往大学时代秘辛的窗口，也可能本身就是这错综复杂关系网的一部分。
尤其是赛提，他既与鹿妮关系密切，又似乎对过往的事情了如指掌。从他那里，或许能撬开关于堕胎事件、关于露芭娜、甚至关于阿泰本人更多不为人知的一面。而萨兰，作为工作室内的另一个女性，她或许能提供不同的视角，或者……她自己也隐藏着什么。
姜烬深吸一口气，将纷乱的思绪暂时压下。线索虽多，但缺乏能将它们串联起来的关键节点。
这次会面，必须极其小心，既要套取情报，又不能打草惊蛇，甚至不能暴露自己并非真正的“阿泰”。他需要在看似寻常的校友聚会聊天中，捕捉那些细微的异常和刻意回避的话题。
这次聚会，注定是不会轻松的。
中午时分，姜烬再次走到冰箱前。深吸一口气，打开冰箱门——果然，又一份新鲜诱人的芒果糯米饭静静地放在里面，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要知道，丧钟一直就趴在冰箱门前，从未离开过。以丧钟对生命体和灵体的敏锐感知，如果有任何“人”或“东西”靠近冰箱，绝无可能瞒过它。
但事实是，丧钟没有任何反应。这份饭完全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连丧钟都完全感应不到……”
姜烬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看来，“第三人”隐藏在更深的污染层。
其实姜烬也可以考虑通过【湮灭层通行证】，潜入湮灭层内的“甜蜜之家”查看一下。又或者，先暂时让丧钟也潜入迷失层查看一番，究竟是“谁”在做这份芒果糯米饭！
但思虑再三，姜烬最后还是放弃了。他感觉这样还是太过于危险了，除了诡律师能力，轮回系统肯定会充分评估他全部的底牌安排任务。那么，这显然不是进入迷失层搜索就可以找到的。
毕竟，到了迷失层深处，乃至湮灭层，唯物层的物理空间概念就不一样了。在唯物层，两个人如果处于同一个房间，那只要不是瞎子，肯定可以看到彼此。可是到了迷失层，空间层面维度将彻底扭曲，人类对空间的正常认知将不复存在，即使同处于迷失层，即使鬼物站在自己面前，也未必能看得到甚至感受得到，唯物层的空间概念将不复存在。尤其对姜烬一个LV2轮回者就更是如此，成为LV3适应规则污染后，才有可能在迷失层适应扭曲的空间认知，搜寻到鬼物的踪迹。
而一旦进入湮灭层，哪怕有着【湮灭层通行证】，对他一个LV2来说也是犹如变成瞎子。在湮灭层，一切唯物层的物理概念几乎都不复存在。别说看似处于同一空间，甚至可能存在无穷的时间线分支，人们完全可能在湮灭层看到自己死亡的平行分支时间线，也可能被来自过去和未来时间线的恶灵杀害。哪怕是鬼物中，也只有类似【不死咒怨】的伽椰子，【鬼来电】的美美子，【梦魇街道】的弗莱迪才有可能一直盘踞在湮灭层。姜烬上一次短暂进入浅层的湮灭层，世界在他的观察下就宛如一片混沌，他当时连走路都非常困难。
当然，什么事情都有利有弊。越是远离唯物层的深度污染层，要侵蚀唯物层难度也就越高。绝大多数人遭遇的“闹鬼”，那都是在诡秘层，撑死了也就是迷失层。在那种情况下，除了遇到鬼物，周围的世界大部分还是遵循物理定律的。哪怕可怕如伽椰子，也没办法进到唯物层来杀人，只有进入过她盘踞的凶宅，SAN值下跌入污染层才能被她杀死。因为越是可怕的湮灭层恶灵，在唯物层的物理定律下就越不支持其存在的构成。
所以，恶灵的强大，全在于模因的规则污染对唯物层物理定律的侵蚀。这也正是模因污染的可怕之处！
姜烬现在区区LV2的实力，进入污染层，也没有多少办法，可以把“第三个人”找出来。但“第三个人”却可以做出这份芒果糯米饭，接着放入到唯物层的冰箱里！
“林鹿，我给你看点东西。”
姜烬从轮回者手表里取出了一些蓬巴颂老巢带回来的战利品：一些贴着符咒的陶罐，还有那把砍伤过丧钟的、缠绕着不祥黑气的骨质短刀。
林鹿好奇地看向那把刀，她眼前立刻传来了轮回系统的提示。她接过刀，感受了一下，对姜烬说：“轮回系统提示，这是【降头师的淬毒骨刃】，需要降头师职业才能发挥真正威力，上面淬炼了能伤害灵体的诅咒之毒。”
接着，她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触摸那个冰冷的陶罐。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尝试运用《古叻泰降头秘要》里学到的感知技巧去沟通罐中之物。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脸色发白地睁开眼，声音有些颤抖：“它们……在害怕。”
“害怕？”姜烬皱眉，“害怕什么？我们？还是这栋房子？”
“不清楚……”林鹿努力分辨着那模糊的感应，“就是一种很强烈的恐惧情绪……这些被蓬巴颂用邪术禁锢豢养的小鬼，好像在害怕某种……更深层、更可怕的东西。”
她回想起书上关于种鬼术的描述，能让这些本身充满怨念的小鬼都感到恐惧的存在，其实力简直无法想象。
姜烬的心沉了下去。他回忆起与蓬巴颂战斗时，那些怨灵极为凶猛，但此刻居然会产生这种纯粹恐惧？再结合冰箱里那份无法解释的芒果糯米饭……
“这个‘家’里隐藏的‘鬼’的真身，”姜烬的声音无比凝重，“恐怕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恐怖。它很可能不在诡秘层，而是深藏在迷失层的深处，甚至可能……位于迷失层和湮灭层的夹缝地带。”
当然，他希望不会发展到那一步。
给三花猫Lucky添足了猫粮和水，两人怀着更加沉重的心情出门赴约。他们和赛提、萨兰约在他们所在的曼谷素坤逸区的一家商场顶楼餐厅。
走出“甜蜜之家”，曼谷喧嚣热辣的气息扑面而来。
素坤逸是曼谷繁华的商业区之一，街道上车水马龙，不时看到嘟嘟车冒着烟灵活穿梭，空气中则混合着香料、路边摊食物和浓郁香水的复杂气味。
姜烬过去从没来过泰国，曼谷这座城市比他想象中现代化得多。穿着时尚的年轻人、好奇的游客、以及匆匆走过的本地人构成了一幅活力十足又光怪陆离的图景。远处，还能看到金色的佛塔尖顶在阳光下闪烁，提醒着人们这座城市深厚的宗教底蕴。
“曼谷这么多寺庙，”林鹿看着街景，忽然生出一点希望，“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寺庙里找高僧想想办法？或许能破解诅咒？”
姜烬摇摇头，给她泼了盆冷水：“别抱太大希望。经历过泰式恐怖副本的轮回者不止一个试过去找和尚求助，但九成九的寺庙里的和尚根本察觉不到模因污染，或者力量层次太低，完全不起作用。轮回系统的诅咒没那么容易靠外力化解。”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甜蜜之家’里的那个佛龛确实有点不一般，或许……是特例，或者关键点之一。但外面的，别指望了。”
到达约定的商场一楼大厅，他们很快就看到了已经等在那里的赛提和萨兰。赛提和社交软件上的照片一样，阳光帅气，笑着挥手。萨兰则是个子娇小、笑容甜美的女生，看起来很活泼。
“阿泰！鹿妮！这里这里！”萨兰热情地打招呼。
四人寒暄了几句，气氛看似轻松，但姜烬和林鹿都绷着一根弦。
正好一部电梯到达，他们四人跟着人流的末尾进入。
萨兰性格很活泼俏皮，她进电梯的时候，开心地说：“耶！我是第十七个进来的！17正好是我的幸运数字！”
赛提走进来时，笑着说：“那看来你今天应该会有好事发生。”
接着，姜烬和林鹿跟在后面走了进去，电梯忽然发出了“嘀嘀嘀”的刺耳超载警报声。电梯里的人都看向他们。
“超载了，你们等下一部吧。”电梯里有人说道。
姜烬和林鹿就先退了出来。
“你们先上去吧，我们马上就来。”姜烬对赛提和萨兰说。
电梯门缓缓关上，载着赛提和萨兰先上去了。
林鹿看着关闭的电梯门，小声对姜烬说：“不会是……丧钟的缘故吧？它虽然没完全现身，但会不会……”
“不可能，”姜烬肯定地否定，“丧钟存在于污染层内，并不会影响唯物层的物理规则。刚才应该就是单纯的人多超载。”
林鹿点点头，说：“不知道我们还能在唯物层待多久……”
很快，另一部电梯到了。这次里面人不多，两人顺利进入。电梯平稳上升，最终到达顶楼餐厅。
姜烬和林鹿走出电梯，丧钟则跟在后面。
这时候，丧钟抬了抬头，看向电梯轿厢上方显示的数字标识——【最大载客人数：20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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