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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枯木逢春


“师父,她们走了。”

    “嗯。”

    霍青唇角勾起一抹冷意,“夫人院里有什么动静?”

    “听下人们说,夫人打算去城外庄子散心。”

    闻言,霍青眉眼松快些。

    如此,说明裴夫人也就只是略通皮毛,那外面的传言就有待商榷了。

    裴夫人让人放出这个消息,估摸着只是想借着这个本事,与两浙路的官员富商顺理成章来往,帮助裴之砚尽快站稳脚跟。

    并不是冲着他来的。

    “不过,”

    他还是吩咐弟子,“还是派人盯着点裴府。”

    “是,师父。”

    马车在裴府门前停下时,日头才刚升到头顶不久。

    陆逢时刚绕过影壁,就见裴之砚等在了二门处,他穿着常服,像是刚从衙门回来。

    “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

    陆逢时有些意外。

    “心里记挂着你这边,寻了个由头便回来了。”

    裴之砚自然地接过她解下的披风,两人并肩往里走,“一切还顺利?”

    “嗯。比预想的还有收获。”

    来到书房,明月端上刚沏好热茶和几样清爽茶点,便悄声退下。

    陆逢时坐在窗前的暖榻上,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暖融融的。

    “见到了霍先生,我还以为我这遭,他不会露面,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

    她把今日之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裴之砚沉吟片刻,道:“你说你没有用灵力,但霍先生依旧亲自过来确认,有没有可能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容不得一丝意外?!”

    陆逢时闻言,若有所思颔首。

    “这么说,也合情理。”

    陆逢时又道:“姚氏临走时,特意提到了南边的风,有海腥气,我总觉得这句话,有古怪。”

    “那日宴会回来,我查过这位霍先生的来历。的确是海上来的!”

    “如此,姚氏是在点明霍先生的来历。告诉我霍先生有问题?”

    “这倒是说得通。沈万金做的就是海商生意。郑迁夫妇看来是知道些内情,但不敢妄动。”

    陆逢时也觉得,今日姚氏处处都在点拨她。

    再想想毛府的宴会,李夫人和其他夫人说到霍先生的时候,她就表现的就十分平静,甚至隐隐还有些排斥。

    “她邀我后日去她家做客,到时探探她的口风。”

    陆逢时说着端起茶杯,“沈夫人决定去城外庄子休养,想必霍先生现在认定我半吊子水,接下来就看他如何行动了。”

    “嗯。”

    裴之砚起身,“先用午饭吧。既然知道了方向,后面的事,一步步来。”

    与此同时,郑府

    姚氏回到府中,没有急着更衣,而是径直去了外书房。

    他还在等自己消息。

    “夫君。”

    人果然在,姚氏进来的时候,他正提笔写着什么,见她进来,便放下了笔,抬眸看来。

    “如何?”

    郑迁声音不高,不过面上带着期待。

    姚氏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裴夫人果然去了沈府,做事低调沉稳,不是个刻意显摆之人。”

    本来她还不确定。

    但亲眼瞧见她使那棵枯梅复生,姚氏很确定,陆氏在霍先生面前是故意装着不懂。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察觉到霍先生有问题。

    没有让对方知道她的底牌,但她又选择在自己面前展示。

    这又说明什么?

    说明陆逢时察觉到自己“有问题”,在试探自己。

    郑迁讶异:“确定?”

    “千真万确。”

    姚氏肯定道,“绝不是幻术或是障眼法,是真正的枯木逢春,就在我眼前,生了新芽,结了骨朵。”

    裴判官的妻子,竟然有如此本领!

    枯木复生,这谁能做到?

    “看来,这位裴夫人,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不简单。”

    郑迁缓缓道,眼神闪过思索之色,“毛漕帅宴上,我只当她气质不俗,没想到……”

    “不止如此。”

    姚氏接口,将陆逢时在沈夫人院中的诊断,以及引导沈夫人去城外庄子休养的事说了,“……她对沈夫人病症判断的分毫不差,句句都说在点子上。”

    “那霍青那边,会不会起疑?”

    “只是去城外庄子上休养,又不是动府内的格局。”

    “说的也是。”

    郑迁道,“她这是明修栈道,既暂时保全了沈夫人,又麻痹了霍青。手段倒是圆融。”

    “临走时,我提点她一句,应是听懂了。”

    郑迁点点头:“如此甚好。

    若她连这点机锋都听不出,也不值得我们冒险接触。”

    他顿了顿,眉宇凝着一丝凝重,“霍青此人,来历神秘,手段诡谲,扎根沈家多年,所图必定不小。我暗中查了许久,他带来的那些所谓的海外秘药,养生方子,在不少富商官员家中流传,虽一时看似有益、但长期服用者,家中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故,或是人丁不旺,或是如沈家那边一样。

    “只是,这些变化都是长期的,服用的人家也就不会将这些与什么秘药联系在一起。”

    姚氏放下茶杯:“夫君,你之前不是说那梦泉也有问题,让我注意些,不要饮用此水,如今有查出什么问题吗?”

    “这个我暂时还不太确定。”

    郑迁目光深沉,“这位裴夫人不简单,那裴判官想必也不是庸碌之辈。明日我去他直舍看看。”

    两人素日里办公,还会见面的。

    但那都是公事。

    裴之砚也格外沉得住气,让他坐冷板凳,他就真的坐着,没有半点不服气。

    他能看出来,毛漕帅对他逐渐改观了。

    若能将那些陈年卷宗整理好,甚至抽丝剥茧,破获一两件案子,应该很快便能得到重用。

    翌日,转运司衙署。

    裴之砚如常埋首于卷宗之间。

    窗外冬日的天光透过窗棂,在他案头投下安静的光影。

    辰时刚过,直舍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是主管文字王茂。

    “判官,郑判官来了,说是有几份涉及往年漕运押运纠纷的旧卷,需与您一同核验。”

    王茂躬身禀报。

    裴之砚执笔的手未停,只淡淡道:“请郑判官进来。”

    郑迁迈步而入,手中捧着两卷厚实的卷宗。

    他今日穿着深青色的常服,神色是一贯的严肃。

    “裴判官。”

    郑迁拱手。

    他将卷宗置于茶几上,开门见山:“这是熙宁年间几起旧案,涉及纲船损毁,漕粮缺失,当时牵扯到几家承运的商号,其中便有沈记的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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