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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血祭品


刺啦……

磨刀石与牛骨刀的刃口摩擦,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规律而又单调的声响。

这声音在死寂的伙房中回荡,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每一个人的耳膜,勒紧了他们的呼吸。

刘管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张平日里因油水充足而显得红润的脸,此刻却像一块被冻住的猪油,呈现出一种僵硬的青白色。

他的双眼低垂,全部的注意力都凝聚在那柄厚重的、闪烁着寒光的刀刃之上,仿佛他正在雕琢一件举世无双的艺术品,而非准备一件即将染血的凶器。

怒火早已在他的五脏六腑间焚烧殆尽,余下的,是比寒冰更刺骨的冷静,是比深渊更沉寂的杀意。

他不是一个冲动的莽夫。

在这座吃人的监牢里,冲动是通往死亡最快的捷径。

他能爬到伙房管事的位置,靠的从来不是拳头,而是审时度势的头脑和在刀尖上维持平衡的圆滑。

鞭蝎子刘那个杂种,必须死。

这个念头并非源于愤怒,而是一个经过精密计算后得出的、冰冷无情的结论。

那句流言,无论真假,都像一根淬了剧毒的钢针,精准地刺破了他赖以生存的、最脆弱的那个气泡。

他的女儿,是他向上攀附的唯一阶梯,是他在这片黑暗中唯一的指望,是他身为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

鞭蝎子刘的觊觎,哪怕只是停留在口头上的亵渎,也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若他今天忍气吞声,那么明天,就会有无数只更贪婪、更肮脏的“蝎子”,从阴暗的角落里爬出来,试图撕咬他最珍视的宝物。

他必须用最血腥、最暴烈的方式,向这监牢里的所有豺狼宣告有些东西,碰一下,就要用命来偿。

但是,不能由他来动手。

至少,不能明着来。

刺啦……

又一声摩擦,刀刃上反射出的光芒,映亮了刘管事眼中一闪而过的、毒蛇般的狡诈。

他已经想好了。

他不需要亲自动手去杀人,他只需要创造一个让鞭蝎子刘自己撞上刀口的机会。

一个“意外”。

他缓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用一块干净的布,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刀身上每一丝水渍,直到那刀刃亮得能映出人影。

然后,他将这柄磨砺到极致的凶器,重新插回了那个油腻的刀架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转身,对着角落里一个平日里最会阿谀奉承的伙夫招了招手。

“你去一趟,”刘管事的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一丝波澜,“告诉鞭蝎子刘,就说我前几日从一个犯人身上得了点好东西,想请他过来掌掌眼,顺便,商量一下孝敬二层大人的份子钱该怎么出。”

那伙夫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心领神会的、谄媚的笑容。

他连连点头,转身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刘管事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知道,鞭蝎子刘那个贪婪成性的蠢货,绝对无法抗拒这样的诱惑。

……

一刻钟后,鞭蝎子刘那高大而凶悍的身影,出现在了伙房后院那间堆放杂物的储藏室门口。

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与一丝警惕,像一头准备抢食的鬣狗。

储藏室里光线昏暗,只有一扇小小的天窗,漏下几缕惨白的光。

刘管事正背对着他,似乎在翻找着什么。

“老刘,有什么好宝贝,神神秘秘的,还非得来这种鬼地方?”

鞭蝎子刘一边说着,一边迈步走了进去,眼睛四处扫视,寻找着可能藏匿的“好东西”。

刘管事没有回头,声音从阴影中传来,显得有些沉闷。

“当然是好东西,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话音未落,他猛然转身!

那一瞬间,鞭蝎子刘看到了他此生见过的、最恐怖的景象。

刘管事那张原本还算和善的脸上,布满了狰狞扭曲的纹路,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的,是足以将人灵魂都烧成灰烬的疯狂与仇恨!

而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柄雪亮的牛骨刀!

“你!”

鞭蝎子刘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那柄携带着一个父亲全部怒火的利刃,便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寒光,朝着他的面门,狠狠劈下!

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多余的呐喊。

只有最原始、最纯粹的杀戮!

鞭蝎子刘毕竟是常年与囚犯搏命的狠角色,生死关头,他身体的本能快过了大脑的反应。

他猛地向后仰头,同时抬起手臂格挡。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

牛骨刀那锋利的刃口,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地,从他的小臂上深深划过,带起一蓬滚烫的血雨!

“啊!”

剧痛让鞭蝎子刘发出了野兽般的惨嚎。

他踉跄后退,左臂上赫然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鲜血如泉涌般喷出。

“刘胖子!你他妈疯了!”

他惊怒交加地咆哮着,另一只手下意识地伸向腰间的鞭子。

然而,刘管事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

一击得手,他整个人如同疯虎下山,不顾一切地再次扑了上来,手中的牛骨刀疯狂地劈砍、挥舞,每一刀都对准了鞭蝎子刘的要害。

储藏室狭小的空间内,瞬间被血腥与狂暴所充斥。

这是一场毫无美感的、野兽般的撕咬。

刘管事放弃了所有防御,将自己的身体化作了武器的一部分,用肩膀撞,用头顶,用牙咬,只为能将手中的刀,更深地送入对方的身体。

鞭蝎子刘节节败退,他空有一身蛮力,却被这股同归于尽般的疯狂气势彻底压制。

他的身上很快又添了数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也染红了他脚下的地面。

极致的恐惧之下,他终于想起了什么。

他用那只完好的手,慌乱地伸进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白色瓷瓶。

那就是他从囚犯身上抢来的金疮药!

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可就在他拔开瓶塞,准备将药粉往伤口上倾倒的瞬间,刘管事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那个瓷瓶。

“杂种!你还敢用我女儿的命换来的东西!”

刘管事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他竟是扔掉了手中的刀,用一种蛮牛冲撞的姿态,狠狠地撞进了鞭蝎子刘的怀里!

砰!

两人轰然倒地。

那只装着救命神药的白色瓷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啪”的一声,摔落在储藏室的门槛边,完好无损。

而此时,储藏室的门外,一道瘦小的、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正贴着墙壁,一动不动。

是瘦猴赵。

他看见了,他看见了一切。

他看见了那场血腥的厮杀,更看见了那只从天而降的、承载着神尊计划的白色瓷瓶。

他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亲手缔造神迹的、极致的兴奋。

他没有丝毫犹豫,在那两人还在地上翻滚撕咬的瞬间,如同一只最迅捷的狸猫,闪电般伸出手,抓起那只瓷瓶,而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甬道的黑暗之中。

他要去献祭。

将这份由谎言、仇恨与鲜血浇灌而成的祭品,呈献给那位端坐于深渊之上的、唯一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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