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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绝路生机


平阳城的空气,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变得粘稠而滚烫。

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城市的上空,寻常百姓或许只能感受到街面上巡逻的兵丁比往日多了几分,盘查也严苛了数倍,但对于那些嗅觉敏锐的江湖人与地头蛇而言,这却是风暴来临前的死寂。

府军都尉府的探子与铁索帮的帮众,如同被惊扰的蚁群,疯狂地涌入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从酒肆茶楼到陋巷暗娼,他们翻遍了每一处客栈的住客名录,盘问了每一个面生的外乡人。

他们的目标明确而又模糊:一个文弱的年轻书生,以及他身边那个独臂的仆从。

然而,这对诡异的组合,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们掀起的滔天巨浪,正将整座城市的地下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可浪潮的源头,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城南,新购的小院内,一局棋已经摆了整整两日。

林河端坐于石桌前,悠然地捻起一枚白子,清脆的落子声在寂静的院落中回响,与院外那份愈演愈烈的焦躁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的对面空无一人,这盘棋,他自始至终都是在与自己对弈。

影手如一尊沉默的铁塑,静立于廊下,目光穿过墙头的枝叶,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些在巷口徘徊、窥探的视线。

那些目光充满了急切与凶狠,却始终不敢越过这道看似寻常的院墙。

“他们找不到我们。”

影手的嗓音沙哑,陈述着一个事实。

这两日,他数次改变形貌外出查探,整座平阳城已然变成了一张天罗地网,而他们,就是网中央那处诡异的空白。

“找得到,才是不正常。”

林河的目光落在棋盘上,头也未抬,“一张网,之所以能捕到鱼,是因为鱼在惊慌失措地游动。可如果鱼自己不动,甚至主动沉到了水底最深的淤泥里,那么这张网撒得再大,也终究是徒劳。”

他将一枚被围困的黑子从棋盘上拈起,随手丢入棋盒。

“钱彪现在就像一个溺水的人,他会疯狂地抓住身边任何一根稻草,会用尽所有力气挣扎。我要的,就是让他把所有的力气都耗尽,让他从心底里确认,除了我,再没有任何一根稻草可以救他。”

这番话语调平淡,却蕴含着一种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绝对自信。

影手沉默了,他看着林河那张温和的侧脸,第一次真正理解了“攻心”二字的可怕。

那是一种比刀锋更锐利、比剧毒更致命的力量。

当第三日的黄昏降临,钱彪的耐心与理智,终于被消磨到了崩溃的边缘。

都尉府的书房内,名贵的瓷器被摔了一地,碎片狼藉。

钱彪像一头被囚禁的暴熊,来回踱步,他那张素来凶悍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暴躁与一种被无限放大的恐惧。

整整三天!

他几乎将平阳城掘地三尺,却连对方的一根头发都没找到!

那个神秘的书生,那个该死的独臂仆人,他们就像两个来自地狱的幽灵,在留下那句致命的警告之后,便彻底消失了。

这种未知的、被动的局面,让他感觉自己的脖子上仿佛被套上了一根无形的绞索,并且正在一寸寸地收紧。

他不敢将此事上报给自己的姐夫孙铭。

他很清楚,以孙铭那明哲保身的性子,一旦得知此事,第一个被推出来顶罪的就是他钱彪。

杀人灭口?

连人都找不到,谈何灭口!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与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都尉大人……”

一名亲信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脸上带着畏惧,“铁索帮的陈帮主又来了,在门外求见。”

“让他滚!”

钱彪发出一声怒吼,抓起身边的砚台便狠狠砸了过去。

砚台擦着亲信的头皮飞过,在门框上撞得粉碎,墨汁四溅。

“一群废物!全都是废物!”

钱彪双目赤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告诉陈泰,再找不到人,老子就先拆了他的铁索帮!”

那亲信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书房内,重归死寂。

钱彪颓然地坐倒在太师椅上,粗重地喘息着。

愤怒过后,是更加深沉的恐惧。

他望着窗外渐渐沉下的暮色,只觉得那黑暗像一只张开的巨口,即将把他彻底吞噬。

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就在这时,一阵微不可查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轻风,从他背后那扇紧闭的窗户缝隙中,悄然溜了进来。

风拂过书案,吹动了桌上一张空白的宣纸。

钱彪并未察觉。

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绝望之中,直到那阵风消失,书房内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夜色渐深,疲惫不堪的钱彪挥退了所有下人,独自一人枯坐在书房内。

他需要绝对的安静,来思考自己那条几乎已经断绝的生路。

他端起桌上的冷茶,一饮而尽,试图用冰凉的液体来浇灭心中的燥火。

当他放下茶杯时,目光不经意地一瞥,动作猛然僵住。

就在他手边的镇纸之下,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张小小的纸条。

那张纸条,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制成,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灰色,仿佛是从古墓中带出的陈年冥纸。

钱彪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一股寒气,仿佛凝结成了实质的冰锥,从他的尾椎骨狠狠刺入,瞬间贯穿了四肢百骸!

他猛地回头,望向那扇紧闭的窗户,又扫视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书房外,是他最精锐的亲兵在彻夜巡逻,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可是这张纸条……

它就像一个来自地狱的嘲讽,无声地告诉他,这固若金汤的都尉府,在这位神秘的敌人面前,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进出的庭院。

对方若想取他的性命,恐怕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钱彪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伸出手,以一种近乎朝圣般的缓慢动作,掀开了那方沉重的白玉镇纸。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

字迹是用鲜血写成的,殷红刺目,笔锋凌厉,透着一股俯瞰众生的冷漠。

“明日午时,城南废瓷窑。”

“生路,或死路,君自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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