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天空之城，帝都暗潮
“南天门计划”这四个字，如同一道创世的惊雷，狠狠地劈在了指挥部内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他们呆呆地看着那张设计图，看着那座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之中，如今却被用最精密的线条和数据，清晰地描绘出来的钢铁神国。
他们的大脑，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天空之城……
一座，永不陷落，可以移动的战争堡垒。
这，已经不是凡人所能想象的战争模式。
这，是神明之间的游戏！
“公……公子……”
饶是孙巧儿，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泼辣女子，此刻说话也有些结巴了“这……这个……真的能造出来吗？”
“理论上，可以。”
回答她的不是陈默，而是那个年轻的天才工匠，马钧。
他早已扑到了那张设计图之前，那双闪烁着智慧与狂热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图纸上的每一个细节，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都融入其中。
“只要我们能解决三个核心问题。”
他用一种近乎于梦呓的声音，喃喃自语，“第一，反重力核心。我们需要一种，能抵消如此庞大质量的引力，并为其提供持续升力的动力源。单纯的蒸汽动力，无法做到这一点。”
“第二，能源问题。维持这样一座城市的运转，其所需的能量将是一个天文数字。那尊‘黑佛’动力源，虽然强大，但也远远不够。”
“第三，材料学。我们需要一种比我们现有的‘青阳精钢’更轻也更坚固的全新合金，来作为这座‘天空之城’的龙骨。”
他每说出一个问题，都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压在众人的心头。
然而，陈默的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智珠在握的平静。
“这些问题，我自有解决的办法。”
他走到那张蓝图之前，伸出了手指。
“反重力核心。”
他指向了那尊被改造的“黑佛”动力源，“‘黑佛’的核心，是一枚‘死亡神职’的碎片。它能吸收并转化死亡能量。而引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让万物归于沉寂的‘死亡法则’。马钧，我需要你，带领你的团队，逆向解析这枚神职碎片，将它的‘引力’属性，转化为‘斥力’。这，便是我们‘南天门’的第一块基石。”
“能源问题。”
他的手指，移向了地图之上，那片广袤的东海，“在这片海洋的深处，隐藏着一种你们无法理解的能量。它稳定清洁，而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它，叫做‘可控核聚变’。我会给你们，相应的技术图纸。我需要你们，造出第一代的‘聚变反应堆’。它，将是‘南天门’跳动的心脏。”
“至于材料……”
陈默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将目光，投向了北方，那座依旧被迷雾笼罩的帝都。
“最好的材料，从来都不是从地里挖出来的。”
“而是，从敌人的尸骸之上，剥下来的。”
他没有再多做解释。
但魏进，这位前龙行卫指挥使，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里，却瞬间闪过了一丝骇人的精光！
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
京城太庙“锁龙井”。
那枚被夏明渊，亲手种下的黑色种子，在吸收了龙脉的地气之后，并未如他想象中那般，长出什么毁天灭地的魔物。
它，只是静静地，悬浮在漆黑的井水之中。
然后在七日之后，悄无声息地，裂开了一道缝隙。
从那缝隙之中，流淌出的不是什么汁液，而是一种如同液态金属般闪烁着银色光芒的……
纳米机器人集群！
这些肉眼几乎无法看见的微小机器人，沿着“锁龙井”的井壁，如同拥有生命的潮水一般迅速地蔓延开来。
它们，无声无息地渗透进了紫禁城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块砖瓦。
它们，附着在宫殿的梁柱之上，伪装成最不起眼的灰尘。
它们，融入了皇家的御膳房，混入了天子与嫔妃的饮食之中。
它们，甚至通过空气的流动，进入了那些当朝重臣，乃至皇亲国戚的身体之内。
一场看不见的针对这个帝国最高统治阶级的无声入侵与信息掠夺，正在悄然无声地进行着。
那个与夏明渊交易的恐怖存在，它要的不是简单的杀戮。
它要的是最彻底的控制。
它要将这个古老的帝国从内部彻底地，改造成它所需要的温床与兵工厂。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夏明渊对此却一无所知。
他依旧将自己，锁在太庙之中。
他只是感觉，自己每日的精神愈发的恍惚。
他的身体，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得“年轻”了起来。
他那原本已经花白的头发，竟在短短数日之内，重新变得乌黑。
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也重新焕发出了病态的“光彩”。
他以为这是那“真神”赐予他的神力。
他却不知，这只是那些纳米机器人，为了更好地维持他这具“宿主”的活性，而进行的生物层面改造。
他，已经不再是他自己。
他，正在逐渐地，变成那枚黑色种子，在这片土地上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傀儡。
……
内阁首辅，李斯的府邸。
李斯看着手中，那份由心腹，从皇宫之内，冒死传出的密报，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老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深深的骇然与恐惧。
密报之上，记录的不是什么朝政大事。
而是，天子夏明渊这几日来那诡异至极的身体变化，与那愈发癫狂的精神状态。
“返老还童……食量大增……力能扛鼎……”
李斯看着这些堪称神迹的描述，他那只端着茶杯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了起来！
作为三朝元老，他知道的秘密，远比任何人都要多。
他知道“天机盘”，也知道那所谓的“天外来客”。
他更知道，当一个帝王开始追求这种虚无缥缈的“长生”与“神力”时，那便意味着，这个王朝已经走到了最危险的悬崖边缘。
“陛下……他，终究还是走上了那条不归路。”
李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整个大夏，都将为这位已经疯魔的帝王，彻底陪葬！
他缓缓地睁开眼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所有的犹豫都已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文人最极致的决绝与风骨。
“备车。”
他对着门外，沉声吩咐道。
“去燕王府。”
……
与此同时。
远在北境，那座雄踞于长城之侧的燕王府之内。
一身黑色王袍，面容冷峻，不怒自威的燕王夏明尘，正静静地看着沙盘之上那已经彻底糜烂的天下局势。
他的身旁，站着的是他最信任的谋士，被誉为“北地卧龙”的郭奉。
“王爷，”
郭奉手中拿着一份，刚刚从江南传回的情报，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叹，“那个陈默，果然不是池中之物。”
“一炮，轰杀神魔。三日，血洗江南。”
“如此手段，如此魄力，便是当年的太祖皇帝，怕是也要逊色三分。”
“更可怕的是，”他指着情报的末尾“他已经开始在金陵，建立第二座兵工厂。而且，其规模与技术，据说比青阳，还要先进十倍。”
“如今，他已尽得江南民心与财力。假以时日，待他那所谓的‘钢铁军团’成型。这天下，怕是再也无人，能挡其锋芒了。”
燕王夏明尘没有说话。
他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只是死死地，盯着沙盘之上，那个代表着金陵城的位置。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又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
“孤，知道。”
“从他在青阳，崭露头角的那一刻起，孤便知道。”
“他与孤是同一种人。”
“我们，都想做这天下棋局的执棋者。”
“只可惜……”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这天下，太大。”
“而棋盘，太小。”
“终究，只能有一个赢家。”
“那王爷的意思是……”
郭奉的眼中，精光一闪。
“传孤王令。”
燕王的声音，斩钉截铁，“命高顺，停止对山东的清剿。让他，将所有的兵力都集结于黄河以北。”
“孤，要亲自去会一会他。”
“孤，要将这北方的所有力量，都整合到一起。”
“既然他陈默选择在江南，建立他的神国。”
“那孤，便在这北方，打造出一支，足以踏碎他神国的百战雄师！”
“王爷英明！”
郭奉躬身行礼，但随即又露出了一丝忧虑，“只是……京城那位怕是不会坐视我们，与高顺联合啊。”
“他？”
燕王夏明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悲哀。
“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坐在这张棋盘之上了。”
“他，如今只是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与谁交易的可怜虫罢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
就在此时一名王府亲卫，匆匆来报。
“启禀王爷！”
“宫中，内阁首辅李斯大人，前来求见！”
燕王与郭奉，对视一眼。
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个了然于胸的笑容。
他们知道。
这盘天下大棋，最重要的一颗棋子，终于落下了。
而京城那座，已经失去了主人的天下之鼎，也终于向他们，这位北方的雄主，敞开了它那充满了诱惑，也充满了危险的大门！
“请。”
燕王夏明尘缓缓地，吐出了一个字。
他的目光，再次落向了南方的金陵。
“陈默。”
“孤，倒要看看。”
“是你那用钢铁与炮火，堆砌出的空中楼阁，更坚固。”
“还是孤，这用千军万马，与百战之魂，铸就的无敌铁骑，更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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