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金姣44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金姣躺在卫青身侧，听着他平稳悠长的呼吸，却毫无睡意。

明日，大军便要开拔，她的仲卿和去病都将奔赴那生死难料的战场。

对仲卿，她虽也牵挂，但更多的是一种笃定的信任。

他身经百战，沉稳持重，自保无虞。

可去病……

一想到史书上那触目惊心的“英年早逝”四个字，金姣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透不过气来。

她还记得他小时候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顽皮模样，记得他围着自己打转、嚷嚷着要娶她的孩子气。

也记得他如今长身玉立、眉眼间初露的峥嵘锐气。

他还那么年轻，未来本该有无限可能。

不行，她得再去叮嘱他几句。

塞外苦寒，水源不洁，长途跋涉最是耗人……

那些细碎的担忧在她脑海里翻腾，不说出来，她今夜怕是难以安枕。

想到这里，金姣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试图在不惊动卫青的情况下起身。

她动作极轻，如同夜行的猫儿，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摸索着穿上外衫，系好衣带。

回头看了一眼榻上，卫青依旧沉睡，呼吸未曾改变。

她稍稍安心，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对廊下值守、面露诧异的侍女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跟随。

在自己府上，又是去看去病，无需兴师动众。

踏着清凉的夜露，金姣独自一人走向霍去病居住的院落。

越靠近，她心里越是打鼓。

这个时辰，去病怕是已经睡下了吧？

总不能敲门问他睡着了吗？

似乎也不太好。

然而，当她看到那扇窗棂内透出的、跳跃的烛火时，心下竟莫名一松。

还好，还没睡。

幸好还能说上几句话。

她走到门前，轻轻叩响了门扉。

“谁？”里面传来霍去病略带警惕的声音。

“是我。”金姣低声应道。

门几乎是立刻被从里面拉开。

霍去病穿着一身寝衣，外袍随意地披在肩上，看到门外站着的金姣，他眼中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如同夜空中骤然亮起的星辰。

“公主？！您怎么来了？”

他声音里带着雀跃，还没等金姣回答，手已经不受控制般地伸了出来。

一把抓住金姣的手腕，微微用力，便将还有些懵然的她拉进了屋内，随即反手“咔哒”一声轻响，将门闩落下。

金姣完全没料到他会如此动作，她本意只是站在门口，将那些叮嘱一一说完便走。

此刻骤然被拉入这间充满少年气息的、略显凌乱的房间，还被关上了门，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就想挣脱。

“去病，你……”

“公主，您深夜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霍去病却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窘迫和意图，整个人像只热情的大型犬，紧紧贴着她。

低头询问，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期待。

金姣被他这黏糊劲儿弄得有些无奈，想用力推开他，却发现少年的臂膀早已坚实有力，她的推拒如同蚍蜉撼树，毫无作用。

她叹了口气，放弃了徒劳的挣扎，心想罢了，反正来都来了，把话说完就好。

于是便将那些翻来覆去想了无数遍的叮嘱，絮絮叨叨地又说了一遍：

“……塞外不同长安，水源定要煮沸了再喝，万不可贪凉直接饮用生水……长途奔袭，要注意休息，莫要仗着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还有，遇事切不可一味逞强，要多听你舅舅的……”

她每多说一句，霍去病眼中的光芒就更亮一分，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公主这么关心他！

甚至担心他到夜不能寐，特意亲自过来叮嘱！

这个认知让他心中充满了巨大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狂喜和幸福感。

“公主，您对我真好！”

他再也抑制不住激荡的情绪，忽然弯腰，双臂一揽，竟直接将金姣打横抱了起来！

“啊！”金姣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颈。

霍去病抱着她，像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将脸深深埋进她温软的颈窝里，用力蹭了蹭。

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撒娇的意味：

“我都记住了，真的！公主的话，我一句都不敢忘！”

金姣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惊得瞳孔地震！

这……这太逾矩了！也太暧昧了！

“霍去病！放肆！快放我下来！”她厉声呵斥，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

然而，霍去病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

他抬起头，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那双总是明亮锐利的眼眸此刻仿佛含了一汪春水，波光潋滟，直直地望进金姣眼里。

“公主……”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

“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我马上就要上战场，我一定会立下赫赫战功，当上比舅舅还威风的大将军！”

他顿了顿，目光灼热得像要将人融化，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

“到了那时，公主……您还愿意嫁给我吗？”

问完，他似乎又怕听到否定的答案，不等金姣回应，急忙又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卑微的急切：

“如果……如果您不愿意嫁给我，那……那我也可以和舅舅一样，留在您身边，做您的……面首。只要能陪着您，怎么样都好！”

金姣被他这番石破天惊的话震得心神俱颤，尤其是听到“面首”二字，她立刻反驳，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维护：

“胡说什么！仲卿不是面首，他是我的爱人！”

话音刚落，她便看到霍去病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随即又被更炽烈的光芒取代。

他仰起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如同蝴蝶点水，一触即分。

然后，他用那双湿漉漉的、带着期盼和不安的眼睛望着她，轻声问道，语气里充满了试探和渴望：

“那我呢？我……我可以吗？也可以做您的爱人吗？”

唇上那短暂却清晰的触感，以及少年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滚烫的爱意，让金姣彻底愣住了。

也是在这一刻，借着昏黄的烛光，她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个紧紧抱着她的少年，早已不是记忆中那个可以随意揉捏脸蛋的小家伙了。

他的肩膀宽阔，胸膛结实，身量甚至比她还要高出许多。

那眉宇间的桀骜不驯混合着此刻小心翼翼的深情，形成了一种独特而致命的吸引力。

原来……他说的要娶她，从来都不是玩笑话。

理智告诉她要立刻拒绝，要划清界限。

可她的行动却比脑子更快一步。

或许是夜色太浓，或许是离别在即心绪纷乱，又或许，是被少年那纯粹而炽热的情感所蛊惑……

她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带着一种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轻轻回吻了他。

那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带着试探和一丝迷茫。

然而，这对霍去病而言，无异于最热烈的鼓励和应允！

他浑身猛地一僵，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既然公主回应了他，那便是同意了！他绝不会再放过这个机会！

在金姣的唇瓣即将离开的瞬间，霍去病猛地抬手，用力扣住了她的后颈，不让她逃离。

随即，一个炽热、急切、甚至带着些许笨拙却充满掠夺意味的吻，铺天盖地般落了下来，彻底封缄了她所有未出口的言语和犹豫。

“唔……”

金姣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强势的亲吻弄得措手不及，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都被搅得天翻地覆。

她能感受到少年身上散发出的、如同火焰般灼热的体温，能听到彼此激烈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擂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金姣被霍去病亲得晕头转向，浑身发软，连挣扎的力气都渐渐消失。

不知何时，她已被他抱着，轻轻放在了那张还带着他体温的床榻上。

天旋地转间，她发现自己竟（）在了他的（）。

隔着（）衣料，她能（）地感受到（）那具年轻（）里蕴含的、蓬勃的（），以及……那不容忽视的、（）的（）。

这过于亲密的姿势和触感让她瞬间清醒了一瞬，羞窘和慌乱如同潮水般涌上，她试图起身逃离。

“公主……”霍去病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欲望和一丝恳求。

他紧紧箍着她的腰，不让她离开，仰头望着她，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火焰，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

“别走……求您……”

他的眼神是那样专注，那样滚烫，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慕、渴望，以及即将离别的不舍。

金姣的心猛地一软，那点刚刚升起的理智，在对上这样一双眼睛时，再次土崩瓦解。

罢了……就当是……临别前的放纵吧。

她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溺在这少年炽烈如火的情感漩涡之中。

（）不知何时已被（），肌肤（），（）一阵阵（）。

年轻的（）充满了无穷的（）与探索的（），每一次（）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和生涩的（）。

金姣在这陌生的、充满（）的（）中，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偶尔清醒的瞬间，她会为这混乱的关系感到一丝恐慌，但下一刻，又被霍去病那近乎虔诚的（）和（），再次拖入（）的迷障。

夜还很长。

而在门外，谁也没有发现一道身影站在那里，如同鬼魅一般和影子融合在了一起，谁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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