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让他们狗咬狗
近八十亩菜地化为乌有，只剩二十多亩幸存。这变故反而让莫天扬从繁重的日常管理中抽身出来，将全部专注力倾注到了酿酒上。每天清晨，他只需将灵泉空间里摘好的蔬菜、香瓜悄悄取出，便算完成了一项“任务”。
“天扬，地都光秃秃的了，怎么还要浇？”胡标看着运转的喷灌系统，不解地问。
“标叔，这都几天了，空气里还能闻见药味呢。”莫天扬解释道，“咱们这儿蒸发大，浇水能把渗进土里的药性往上带，让它散得快些。再说，苜蓿种子也得水才能发芽。水是自家的，无非多费点电钱。”
“那灌溉水渠啥时候修？”
莫天扬目光投向远处的青木山，思忖片刻：“托王哥他们找专业人规划了，就这几天。咱们先备料。”
胡标环顾四周空旷的菜地，眼神里满是萧索。几天前这时候，这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如今已近九点，除了来上工的村民，连个外人的影子都见不着。
“标叔，怎么了？”莫天扬留意到他的异样。
“唉，”胡标苦笑，“前些日子还嫌人多吵得慌，这冷不丁没人了，心里头……空落落的。”
莫天扬拍拍他的肩：“放心，只要咱们干下去，将来人只会比从前更多。到时候，怕您又该喊累喽。”
胡标摇摇头，声音低沉：“这些年，眼睁睁看着沙赶着人走，地荒了，人散了……今年跟你种菜，虽说累点，可心里头……踏实。”
他顿了顿，看向莫天扬，“天扬，执法那边……还没信儿？”
莫天扬摇头，目光下意识瞥了眼自己房间的方向。王海龙三人跟着莫栓、胡亮已有三天，不知进展如何……
“别指望了，他们压根儿没查。”胡标恨恨道。
“这群吃干饭的！”
“或许……也有难处吧。”莫天扬语气平静。
胡标无奈地叹气，抬眼瞧见莫啸正从屋里出来，径直走向酿酒房。“天扬，老爷子又去看酒了。那玩意儿我不懂，你快去盯着点。”
“行，我这就去。”
四十多平米的临时酒坊里，排着六个齐胸高的粗陶大瓮，瓮底都塞着软木塞。莫天扬进去时，莫啸正弯腰翻动着其中一个瓮里的高粱。
“爷爷，我来。”莫天扬忙上前。
莫啸点点头，让开位置：“天扬，酒这玩意儿，看着没魂儿，可那滋味儿，全凭酿酒人的心性。想酿出好酒，就得把这酿酒的每一道工序，都揉进你的骨子里。你刚上手，尤其得记住这点，不然再好的方子也是白瞎。”
“嗯，您多指点。”莫天扬应着，专注地开始操作。
经过灵泉水滋养，莫天扬的身手早已今非昔比，看得莫啸也不禁感慨：“年轻就是好啊。”
莫天扬咧嘴一笑：“爷爷，您年轻那会儿也这样吧？”
“哼，”莫啸撇撇嘴，“我像你这么大时，比你强得多！就你这身板儿，搁过去，顶多在酒坊打个下手！”
“爷爷，这酒什么时候能够出炉。”
莫啸深吸口气，“屠苏是极品古酒，需要九蒸九酿，好酒需要沉淀，至少的需要一个月。”
爷孙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气氛轻松。可一旦涉及酿酒工序，莫啸便判若两人，神情严肃得如同当年教莫天扬掌勺，稍有差池，照着屁股就是一脚。
一个多钟头下来，莫天扬汗流浃背，屁股也没少挨踹。可当他从酒坊出来时，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意。
回屋简单冲洗了一下，莫天扬望向窗外。曹慧、陈峰他们已在张罗午饭。他没急着出去，而是从柜子里取出上次淘来的两部古籍。那本记载古法种植的书他已烂熟于心，此刻目光落在了另一本上——那部密密麻麻记录着无数药草、药性的典籍。酿酒所需的草药，正是他下一步要钻研的关键。
曾经能考入南开，莫天扬的智商本就超群。灵泉水的改造，更让他的身体与感知远超常人。
过去他对中医药草兴趣寥寥，但为了重现屠苏酒和传说中的“凝露”，所需药草成了绕不开的坎。即使兴趣缺缺，他也必须一头扎进去。
药草的性味归经艰涩难记，可一旦投入，莫天扬惊人的专注力便显现出来，很快便沉浸其中。
午饭过后，他匆匆回房，继续沉浸在药草的海洋里，反复研读药性、药效……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莫天扬才猛地回神。推门进来的是陈宏利。
“几点了？”
“四点多。怎么了？”
“我以为该吃晚饭了……”莫天扬揉了揉眉心。
陈宏利摇头：“天扬，外面有三个人找你。”
莫天扬微微一怔，随即起身快步走出房门。烈日下，王海龙三人静静站着。新换的衣服虽不再破旧，但一眼望去，价值绝不会超过两百块。与前几次截然不同的是，他们身上那股锐利如刀的气势消失了，身姿不再挺拔如松，眼神也变得平和内敛，站在那里，与寻常赶路的村民毫无二致。
“宏利，给你介绍一下，”莫天扬指向三人，“王海龙，徐明辉，李国强。他们就是我之前提过，请来帮忙的。”
陈宏利忙和三人打了招呼，疑惑地看向莫天扬：“天扬，他们三位……”
“宿舍还有空位吧？你去安排一下。再联系下涛哥，让他送三台空调过来。”
“天扬，真不用……”王海龙开口。
“这里昼夜温差大，必须装。”莫天扬语气不容商量，“这事你们别管。来，进屋说。”
陈宏利去联系张学涛。莫天扬将三人让进屋里，倒了热茶。三人喝了一口，王海龙深吸一口气，切入正题：
“天扬，让你猜中了。就是那伙人。主谋是莫栓，主意是他出的。”
“胡亮呢？他带人干的？”
“拦路抢菜、毁地这两桩事，胡亮没直接参与。他只是莫栓手里的棋子。具体动手的是跟着他的那几个小混混。不过……”王海龙顿了顿，“莫栓给了胡亮三万块让他办事，他只分给混混们一万块。连用的无人机，都是莫栓借的。”
说完，王海龙将一部崭新的手机轻轻放在桌上。“他们的谈话，我们都录下来了。”
“这群畜生！”莫天扬眼中寒光暴射，一股凛冽的怒意瞬间充斥房间，“死有余辜！”
王海龙三人心中俱是一凛！在他们印象里，莫天扬待人宽厚仁义，此刻这近乎实质的杀意，让他们感到陌生。
察觉到三人异样，莫天扬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苦笑：“抱歉，我失态了。”
“人之常情。”徐明辉沉声道。
“海哥，”莫天扬看向手机，“有这个证据交上去，他们……能受到惩罚吗？”
王海龙点头：“莫栓和那几个直接动手的，牢饭是吃定了。胡亮没直接参与，最多拘留一阵子。不过……”
“海哥，有话直说。”
“我们建议……过几天再交证据。”
“为什么？”
“这两天莫栓拉着胡亮他们赌钱，像是在做局。让他们先狗咬狗，不是更好？”李国强接口道。
莫天扬目光闪动，片刻后，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好。窝点在哪儿？到时候……”
王海龙三人会意点头：“这种人，就该让他们尝尝‘害人终害己’的滋味。”
“海哥，先把视频都转给我。”
“天扬，这手机是用那三千块买的，我们用不上。”
莫天扬拿出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王海龙三人目光一凝：“荣耀卫星电话？”
“朋友送的，你们留着用。”莫天扬不容拒绝。
王海龙迅速将视频文件传输完毕。莫天扬收起手机，站起身，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切的暖意：“你们可帮了我大忙！等着，我去弄几个菜，晚上好好喝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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