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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章 九叔回任家镇


文才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将义庄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又提前去集市上买了上好的酒菜,为师父归来做准备。

晌午时分,小黑蔫头耷脑地趴在店铺门口,心思早就飘到了酒泉镇的小花和那群狗崽身上。

今日逢大集,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小黑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眼皮,文才倒是有了几分稳重模样,也不偷懒。他清点完货物,便在后院安静地扎着纸人纸马。

突然,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钻了进来。一个头上簪着大红花、徐娘半老的女人,抱着个木盒子,扭着腰肢走了进来。

小黑虽然趴着,耳朵却警觉地竖了起来。

那女人甩着手帕,脸上堆着笑,目光在空荡荡的店铺里扫了一圈,又朝后院扬声道:“文才!文才啊!是我,花姑!”

文才闻声,从一堆纸扎里抬起头,赶紧拍掉身上的竹屑。

“来了!”他应着,顺手又搬了一箱叠好的金元宝出来,放在柜台上。“花姑,什么事啊?”

花姑脸上的笑容有些发苦,她把怀里的木盒子小心地放在桌上,又从怀里掏出五块银元,还有二十个铜板,一并推了过去。

“我还能有什么事?”她叹了口气,“唉……又有个不听话的姑娘,私下里……有了身子。”

花姑话头一顿,像是怕说多了,赶紧故作轻松地甩了甩帕子,掩去眼底瞬间涌上的泪光。

“是个男娃娃,都五个月了……真难为她能瞒这么久……东西都在这儿了,麻烦你……给他做个好点的塑像。这几个铜板,劳烦买几样小玩具给他……”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也盼着……这孩子别怨他娘。我们这样的人,真养不得孩子……还是让他投个正经的好人家吧,我们……不配!”

文才默默接过盒子,打开盖子,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一块精致的绸布里,裹着一个蜷缩着的、发育不全的、小小的、红彤彤的婴孩。

文才轻轻盖上盒子。这已不是第一次接这样的“生意”,他明白该怎么做。

小时候,文才也曾气愤地觉得这些女人造孽,不想要孩子为何还怀上,平白造杀孽。后来长大了才渐渐明白,这些女人,何曾有过选择的权利?她们身不由己,如同浮萍。

她们何尝不想生下自己的孩子?可她们连自己都受制于人,又哪来的资格拥有一个孩子?

他叹了口气,低声安慰花姑:“花姑,您也别这么说。等将来……她们赎了身,也能嫁人生子,过安生日子。”

花姑只是苦涩地摇摇头,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我们哪配?别……别脏了孩子的将来……”

她同样身不由己。

明面上是任家镇青楼的老鸨,可背后真正的东家,是那些盘根错节的乡绅老爷。

她只能用最严厉的手段一次次告诫姑娘们要听话,别乱来,才能让她们活得稍好一点,少受些罪。

可总有姑娘不听劝,以为任家倒了,就是花姑一个人说了算,她们就能自己做主了。偷偷怀上相好的孩子,想着等生下来就去求花姑放她出去过好日子。

她们哪里知道,她们眼前这点看似不受压迫的日子,是花姑在暗处替她们撑着的一片天。一旦坏了规矩,花姑自己也保不住她们。

没了任家,还有黄家。没了黄家,还有更多虎视眈眈的乡绅。他们怎么会放过青楼这块肥肉?

那对苦命鸳鸯,男的被强行买去酒泉镇酒厂做苦工抵债,女的被灌下一碗药……这藏了五个月、已成形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曾经有选择余地的头牌,也变成了最下等的“红官人”,一辈子都得在这火坑里熬着。

每每发生这样的事,花姑就会拿出自己攒下的体己钱,悄悄把孩子尸身送来义庄,请九叔为其塑身,再添上些香火钱,只盼能助这无辜的小生命早日投胎转世。

当然,也有几次投胎不成,化作怨气深重的魔婴危害四方。九叔就曾收过三个,放在义庄灵堂里供奉着,洗刷戾气,再送其往生。

文才默默收好东西,送走心情沉重的花姑。他抱着那木盒来到后院,郑重地将其放在供桌上,先上了一炷清香。

“乖乖的啊,”他对着盒子轻声说,“等我忙完,就给你做个漂漂亮亮的塑像。义庄里还有很多小朋友呢,有了塑像,你就能和他们一起玩了……”

文才转身离开后,供桌上幽幽的线香烟气,仿佛被什么牵引着,丝丝缕缕地旋向那个木盒。

文才回到铺子前面继续摆放元宝香烛。

早已悄然归来的九叔,此刻正立在街角的茶摊旁,默默注视着铺子里那个利落处理事务的身影。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欣慰交织着涌上心头,让他眼眶微热。

原本趴着的小黑突然抽了抽鼻子,脑袋还迷糊着,尾巴却像装了发条似的,飞快地打起旋儿来。

它终于捕捉到那股熟悉至极的味道,猛地爬起来,乐颠颠地锁定了方向,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

它围着九叔疯狂打转,激动地用脑袋蹭着他的腿,发出“呜呜”的撒娇声。九叔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伸手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

他清了清嗓子,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朝铺子里喊了一声:“文才!把师父的行李拿进去!”

“唉!”文才正低头整理货物,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师父,马上就好……师父?!”

他猛地顿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声音?!他一把丢下手中的账本,像撒欢的小马驹般冲出铺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茶摊上悠闲喝茶的九叔!

文才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确定师父真真切切地坐在那里。

刚才那份稳重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紧紧抱住九叔的腿,把脸深深埋进师父怀里,像小时候那样蹭了又蹭。

“师父!师父!您回来了!您可算回来了!!”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失而复得的狂喜。

九叔心里暖融融的,面上却故意板着,轻轻推了推他,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行了行了,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快起来,让人看笑话。”

文才这才憨憨地爬起来,胡乱抹了把眼泪,赶紧去搬九叔放在桌边的行李。他一边搬,还一边不放心地回头张望,生怕师父又不见了踪影。

这两个月,是他离开师父最长的日子。以前总觉得师父管得多又唠叨,直到真正分开,才明白那些被管束,被唠叨的日子,才是自己心底最渴望,最幸福的时光。

文才搬完行李,立刻献宝似的捧出这两个月的账本,凑到九叔跟前,认认真真地讲解起来:收了什么货,出了什么货,人工成本,最后的利润……讲得头头是道,一清二楚。

九叔看着眼前这个条理分明,颇有章法的徒弟,心中感慨万千,油然而生一种“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欣慰感。

暗想:看来,是该放手了!放手,他们才能真正展翅飞翔。

街上来赶集的乡亲门,见到九叔回来了,一个个喜出望外。路过的都忍不住停下脚步,热情地打招呼问候。

更有那心急的,当天就提着礼物上门拜访了。

这热闹的场面,比起之前林潭和秋生回来时,不知要隆重了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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