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逆鳞之辱:母后与皇帝的对峙
太后猛地一拍扶手,枯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身体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起来。
她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浑浊的眼中射出骇人的光。
老刘安见状,心胆俱裂,佝偻着身子踉跄上前,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
“太后!太后息怒啊!万不可…万不可动气!如今…如今这局势已经…”
他试图用含糊的言辞唤醒太后一丝理智。
然而,被怒火和屈辱彻底吞噬的太后哪里听得进去?
积压多年的怨愤、被刻意遗忘的尊荣感,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刘安!
“滚开!”
老太监猝不及防,如同断了线的枯木般向后踉跄数步,重重撞在冰冷的柱子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太后!” 春儿、夏儿、秋儿、冬儿魂飞魄散,齐声惊呼,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扑上前想要阻拦。
但,晚了!
太后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属于昔日帝国女主的气势,不顾一切地冲出了那扇禁锢了她多年的厅堂大门!
她的身影异常单薄,直冲向那扇象征着囚笼出口、由铁浮屠把守的院门!
太后带着一股积压多年的怨愤冲出厅堂,脚步踉跄却气势汹汹。
然而,迎接她的并非通往自由的道路,而是一堵冰冷坚硬的铁壁!
“砰!”
一声闷响,她单薄的身躯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具覆盖着冰冷鳞甲的身躯上,巨大的反震力让她眼前一黑,几乎窒息。
她狼狈地后退几步,头晕目眩地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毫无表情、只露出冰冷双眼的铁浮屠面甲。
那眼神,漠然得像是在看一块挡路的石头,不带一丝温度,更无半分敬畏。
在他身旁,十余名同样覆甲如铁塔般的武士无声矗立,将别院的出口彻底封锁。
他们沉默的注视,比任何呵斥都更具压迫感,无声地宣告着“囚徒”二字的冰冷含义。
“太后!太后息怒啊!”
春夏秋冬和刘安魂飞魄散地追出来,七手八脚地扶住摇摇欲坠的太后。
刘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细若游丝,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求您了…求您先进去吧…外头…外头风大…”
但撞上铁壁的屈辱和疼痛,非但没有让太后清醒,反而像火上浇油,彻底点燃了她残存的、基于旧认知的尊严之火!
她挣脱搀扶,胸膛剧烈起伏,指着那铁浮屠,仿佛透过他指向那个无形的、掌控一切的皇帝,声音因愤怒和委屈而尖锐刺耳:
“顾风!你给我滚出来!你竟敢断哀家的宫廷供奉!你想活活饿死哀家不成?!你这个不孝的逆子!”
这声充满旧日威仪的呵斥,在这片被恐惧笼罩的禁区里,显得异常突兀而可笑。
“哟——!”
一个拖着长腔、充满戏谑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名身着华美暗纹官服的不良人,从铁浮屠的阴影后缓步踱出。
他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上下打量着形容狼狈的太后,仿佛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啧啧啧…这不是我们尊贵的太后娘娘吗?怎么…怎么落魄成这副模样了?瞧瞧这身衣裳,啧啧…”
他夸张地摇着头,随即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哈哈哈!真是…真是可怜又可笑啊!”
这笑声如同一个信号,周围那些铁铸般的铁浮屠士兵,面甲下也传出压抑不住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哄笑。
这肆无忌惮的集体羞辱,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针,狠狠刺穿了太后那早已脆弱不堪的尊严外壳。
曾几何时,她母仪天下,一声轻咳都能让朝堂噤若寒蝉,何曾受过此等奇耻大辱?
“我要见顾风!”太后被这笑声刺激得浑身发抖,脸色由铁青转为不正常的潮红,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
“我是他的母后!是他的嫡母!他…他不能这样对我!这是大逆不道!天理不容!”
命运,就在此刻露出了它最残酷的獠牙。
一阵低沉而富有节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此地的喧嚣。
一队精悍的皇家亲卫簇拥着一骑,缓缓出现在小路的尽头。
马背上那人,一身玄黑常服,身姿挺拔如出鞘利剑,正是准备前往城北视察新建大型军营的皇帝顾风。
他本已几乎遗忘了这座囚笼和笼中人,却在此刻,以一种极具讽刺意味的方式,重逢了他这位名义上的“母后”。
顾风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从来就不是他的母亲!他的生母,早已化作深宫争斗漩涡下的一缕冤魂。
而眼前这位所谓的“嫡母”,在他羽翼未丰时,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联合权臣处处打压,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
若非那场改变命运的“奇遇”(系统降临),他顾风的尸骨恐怕早已寒透。
“呵…”顾风轻嗤一声,勒住缰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片混乱的中心。
他翻身下马,动作优雅却带着无形的威压,一步步走近。
“陛下!”不良人和铁浮屠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按下,齐刷刷跪倒一片,山呼之声震落了枝头的枯叶。
太后则完全僵住了。她惊愕地看着走近的顾风。
眼前这个人…身形依旧,面容依旧,但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质,却已天翻地覆!
曾经的文弱、怯懦、恭顺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睥睨天下、视万物为刍狗的极致冷酷。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蕴藏着万载不化的寒冰,只需一眼,便能冻结人的灵魂。
一股寒意,从太后的脚底瞬间窜上头顶,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这不是朕的好母后吗?”顾风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带着一丝刻意的亲昵,却比寒风更刺骨。
他停在太后面前几步远,玩味地打量着对方因惊怒而扭曲的脸,
“真是巧遇。母后如此动怒,所为何事啊?说来听听,朕今日心情尚可,姑且…听听母后的‘诉求’。”
他将“诉求”二字咬得格外清晰,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戏谑。
太后的政治本能疯狂地敲响警钟!眼前的顾风…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她记忆中那个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眼神躲闪的皇子形象,与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眼神如刀的帝王重叠在一起,产生了巨大的割裂感,让她头晕目眩,几乎无法呼吸。
但长年累月的上位者心态和对旧日印象的固执,让她强撑着那点可怜的尊严,梗着脖子,用质问的语气,却难掩色厉内荏:
“你…顾风!你…你为何断了哀家的供奉?难道…难道你真想饿死哀家?你眼里还有没有孝道!还有没有伦常!”
她试图用旧日的纲常伦理来压他。
听到这番基于旧世界的质问,跪在地上的春夏秋冬和刘安,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他们太清楚了!眼前这位,哪里还是什么讲孝道伦常的君王?
他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恶鬼!是手握生杀予夺、以他人恐惧为乐的暴君!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顾风脸上的笑容,随着太后的质问,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像吸饱了血的毒花,绽放得更加妖异灿烂。
然而,这笑容非但没有带来丝毫暖意,反而让周围的温度骤降,令人毛骨悚然。
“哦——原来母后是要饭啊?”顾风拖长了调子,恍然大悟般点点头,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
“这还不简单?小事一桩!”
他随意地挥了挥手,仿佛在打发一个乞丐,“来人啊,给太后…拿碗饭来!”
一名跪在近前的不良人立刻心领神会,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快意,飞快地起身跑开,片刻后端来一个粗瓷大碗,里面盛着半碗冷硬的糙米饭,恭敬地递给顾风。
顾风接过碗,脸上的笑容越发邪异。
他慢悠悠地踱到太后面前,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
太后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母后,您看,”顾风的声音带着一种恶作剧般的轻快,“饭,这不就来了吗?”
话音未落,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顾风手腕猛地一翻!
哗啦!
那半碗冰冷的饭粒,如同肮脏的冰雹,悉数泼洒在太后脚前冰冷的泥地上!
这还没完!
顾风抬起穿着精致鹿皮靴的脚,在太后呆滞的目光注视下,毫不留情地踩在了那摊散落的饭粒上!
他甚至还恶意地碾动脚掌,来回旋转了几下!
粗糙的鞋底将饭粒深深踩进污浊的泥土里,与碎石、尘埃混为一体,变得污秽不堪,如同爬满蛆虫的秽物。
做完这一切,顾风才慢条斯理地抬起脚,指着地上那滩被踩踏得面目全非的“饭”,对着面无人色的太后,用一种极其“温和”却淬着剧毒的语气说道:
“喏,饭这不就有了吗?母后,您不是饿了吗?赶紧…吃啊。”
他微微歪头,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毫无掩饰的恶意和期待,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准备的表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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