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小曜女的归属

阿秋给孩子起名为许平乐，意味着平安喜乐，这个孩子来历不凡，有着她自己的使命，阿秋只希望她这一生能够快乐点，平安点。这是她对这个孩子最朴素的祝愿。

姓许也是因为阿秋她已经回到了许家，只是她习惯了白秋这个名字，当她爹提出要给她换个名字的时候她拒绝了。

她虽然拒绝，但是看到了她父亲以及奶奶眼里的失落，所以在孩子出生后，她便给孩子冠上了许家的姓氏，想来爹爹和奶奶知道后定会十分欢喜。

小平乐出生不过三日，彩羽部落便不再平静。

先是邻近的赤岩、黑水部落派来了使者，态度还算客气，但言辞间已透露出对曜女归属的关注。

接着，势力强大的青木、白沼部落也闻风而动。不到半月，彩羽部落的议事大厅已聚集了来自大越十余个主要部落的代表。

这些部落都是彩羽部落附近有名的大型女子部落，每个部落的周围都围绕着数十个男子部落，并且那些男子部落里的力量者甚多，等级也不低，自然有底气站在这里争夺这一代圣女的归属。

其他的小型部落可是连登上彩羽部落争夺的资格都没有。

原本宽敞的议事厅显得拥挤不堪。各族代表服饰各异，气息彪悍，目光都聚焦在主位旁的阿秋一行人的身上。

更准确地说，是阿秋怀中那个小小的襁褓。

“曜女乃天大越这一代的圣女，理应由大越各个部落共同抚养！”赤岩部落的长老率先发声，声如洪钟，“留在彩羽部落，恐有偏私之嫌，难以服众！”

“此言差矣！”黑水部落的使者立即反驳，“我黑水部落实力强盛，部落内有一名月女，十名星女，百名辰女，更有无数位高阶力量者，有我们在圣女的身边保护她定能呵护她健康长大！”

“切~如今站在这里的部落谁没有这样的实力？你黑水部落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根本没有优势。我青木部落可不一样，我们世代侍奉灵韵树，与天地灵气与我们最为亲近，灵韵树告诉我们，曜女在此方能得最好指引！”

“白沼部落愿举全族之力，奉曜女为主！”

争吵声一浪高过一浪，各个部落互不相让，都声称自己拥有抚养曜女的最佳条件和最正当理由。起初还只是言辞交锋，很快便有人按捺不住火气，推搡起来，眼看就要从口角升级为武斗。议事厅内气氛剑拔弩张，灵力的波动隐隐震荡。

阿秋始终紧抱着女儿，面色平静，但眼神却愈发冰冷。容与护在她身前，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岳，周身散发出凛冽的气息，警告着任何试图靠近的人。

祁延琅和白束则护在她两侧，只要有任何异动，他们便能立刻出手，只有玄兆胸有成竹地站在阿秋的身后，沉沉地看着事态的发展，眼里却没有丝毫担忧的神色，显然他已经看到了最终的结果。

“够了！”一个略显稚嫩却努力维持威严的声音响起。

是小鱼。

他走到大厅中央，举起手中代表大祭司身份的木杖，“曜女既降生于我大越，便是整个大越的福祉。按古礼，大祭司有权裁定曜女初期的安置。我以当代大祭司之名，命尔等即刻停止争执！”

大厅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多的质疑和嘲笑。

“小鱼祭司，你年纪尚幼，灵力未固，如此大事，岂是你一言可决？”

“没错！大祭司的权威我们敬重，但曜女之事关乎大越未来，需各部共议！”

“等你真正继承了历代大祭司的全部力量，再来发号施令不迟！”

小鱼的脸色涨红，握着木杖的手微微颤抖。他空有大祭司之名，却因年纪太小，净化之能虽然精纯，但是力量等级尚浅，难以震慑这些桀骜的部落首领。他的话语，在绝对的实力和利益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这时，小鱼的娘亲，彩羽部落的女首领萦波款款起身。

她面如灿阳，目光精光，先是对小鱼微微颔首以示安抚，然后转向阿秋，脸上堆起和善的笑容：“阿秋姑娘，你看这局面。曜女身份特殊，觊觎者众。单凭你们几人，恐怕难以护她周全。我彩羽部落虽非最强，但愿倾全族之力，为你们母女提供庇护。只要你们愿意加入彩羽部落，我以首领之名起誓，必视小平乐如己出，保她平安长大。

最关键的是，小鱼是我的儿子，我全权做主，让他成为小平乐的守护者，小鱼有净化之能在身，定会护住小平乐不受域外黑暗物质的侵扰。不管是在大越还是往后去了灵犀之界，有小鱼在身旁，小平乐定不会成为堕落者。”

阿秋还是第一次听到堕落者这种说法，但是只要稍微一联想，她就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域外入侵者一直在持续不断地入侵他们这方世界，争夺世界的本源。

因为受到黑暗物质不断入侵，此方世界生长的动植物才不能入口。除了动植物会受到污染，人自然也会受到黑暗物质的污染。但是灵犀之界之外的人类因为受到灵韵树的保护，只要不去吃空间外生长的动植物，黑暗物质一般不会污染人类。

灵犀之界内就不一样了，灵犀之界受到血月的笼罩，黑暗物质尤其强盛，人只能活动在由高阶力量者和高等级贵女共同打造的结界内。

但结界外的战争不可避免，人也不可避免会受到黑暗物质的污染。不管是高阶贵女还是高阶力量者，只要被黑暗物质污染到一定的程度，都会精神错乱崩溃直至死亡。

倘若身边有净化之能的人就不一样了，净化之力能够消除掉黑暗物质污染的副作用，在灵犀之界分外受到拥簇。

萦波给出这样的条件，不得不说阿秋真的有些心动。

看到阿秋似乎有些动摇的神态，萦波继续加码：“只要你入了我彩羽部落，小鱼日后也可以在灵犀之界护着你。”

这是明晃晃的拉拢。有了小鱼，萦波就有了绝对的优势，她想趁机将曜女牢牢绑在彩羽部落的战车上。

其他人立刻听出了萦波的话外之音，纷纷怒斥。

“萦波！你想独占曜女？”

“好算计！曜女若入了你彩羽部落，将来还有我们其他部落的立足之地吗？”

面对众人的指责和萦波看似好意的提议，阿秋一直沉默着。她轻轻拍抚着被嘈杂声惊扰而有些不安的女儿，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张或贪婪、或威胁、或假意友善的脸。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玄兆那了然一切的表情上，又看了看一旁因无力而沮丧的小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将孩子轻轻交给身旁一位可靠的彩羽部落老妇人，然后向前一步，与容与并肩而立。

“多谢各位对平乐的‘厚爱’。”

阿秋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但我，小平乐的母亲，从未答应要将我的女儿交给任何人抚养。你们的争吵在此刻毫无意义。”

大厅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她，目光中带着不耐、轻蔑或审视。

“阿秋姑娘，”赤岩长老语气强硬起来，“曜女身为大越的圣女，她的去留非你一己私事！你虽是她的母亲，可此时此刻你的身份却是无法抚养她的。我们知道你是外来人，你若执意不肯，只怕……你们一家人，很难平安离开大越地界。希望你好生思量思量，莫要做无谓的决定。”威胁之意，毫不掩饰。

容与既然眼中寒光乍现，手已按上剑柄。小鱼也紧张地向前一步。

阿秋却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疏离与傲然。她不再看那些部落代表，而是将目光投向议事厅外辽阔的天空，那睥睨一切的气势根本就不怕他们的威胁。

“离开大越？”她轻声重复，随即转回头，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无比，周身气质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股难以形容的、温和却磅礴的力量以她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那不是攻击性的灵力，却带着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令人心生敬畏的威压。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涟漪荡漾开，厅内所有燃烧的火把和灯烛，火焰都齐刷刷地向着阿秋的方向微微倾斜，如同朝拜。

“谁告诉你们，”阿秋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无法护住我的孩子？需要仰仗任何人的鼻息才能在大越行走？”

她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缕纯净的、宛如晨曦般的光芒在她掌心凝聚，那光芒温暖而神圣，驱散了厅内所有的戾气和阴霾。

“这是？曜女的气息！”有人失声惊呼。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曜女？曜女怎么可能生下曜女？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有人难以置信地反驳。

“但她身上的气息……绝不会错！她也是曜女！”

整个议事厅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包括萦波和小鱼，他们都震惊地看着阿秋。萦波看出了阿秋不凡，却从未想过她也是传说中的曜女。但是想到之前大乾以及大庆等国的变故，她看向阿秋的目光愈发复杂。

这是个有手段有能力的曜女，不是他们能够掌控威胁的存在。

小鱼更是满脸不可思议，他身为大祭司，对曜女的气息最为敏感，却从未在阿秋身上察觉到分毫，显然是她以某种方法彻底隐藏了。

阿秋收起掌心的光芒，威压也随之收敛，但她站在那里，已然是无人可以忽视的存在。“现在，还有人认为，我没有能力抚养自己的女儿吗？”她淡淡地问道，目光所及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

一位曜女，其力量与地位，远非他们这些部落首领可以胁迫。更何况，是一位已然成年、力量成熟的曜女。她的背后代表的是一个国家，他们这些部族的首领就算是再有手段，也万万不可能跟一个国家作对。更慌乱这位阿秋的身后并不是一个国家。

争夺抚养权的声音瞬间消失了。在一位活生生的、力量成熟的曜女面前，任何强行带走她女儿的企图都成了笑话。大越诸部对曜女的敬畏是刻在骨子里的。

但曜女毕竟关系重大，尤其是一位新生的曜女。经过各部首领与小鱼紧急磋商，最终达成了一个妥协方案。

孩子依然由母亲阿秋抚养，这是底线，无人再敢异议。但大越方面也提出了两个条件：第一，在小平乐年满五岁、初步稳定之前，她们需留在大越境内，尤其是小平乐不能离开大越，以便各部在必要时能提供保护。第二，由大祭司小鱼担任小平乐的正式“守护者”，伴随其成长，引导她了解大越的传承，并负责与各部沟通。

这两个条件，尤其是第二个，算是给各部一个台阶下，也确保了曜女不会完全脱离大越的体系。小鱼身份特殊，是各方都能接受的人选。

阿秋沉吟片刻，看了看眼神坚定的小鱼，又望了望怀中懵懂的女儿，最终点了点头：“可以。小平乐五岁前，我们会留在大越。就算我有事需要离开大越，也会将小平乐留下来，不过我也有个条件，你们需要给我一座岛屿，我会将我的人带来大越，以此来保护小平乐。

在那座岛屿上我也很欢迎你们安排你们的人上去与我一同照顾平乐——这是我的底线。当然，小鱼祭司作为守护者，我很放心。”

她顿了顿，语气转为严肃，“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有人试图干涉我们母女的生活。否则，即便身为曜女，我也不惜与整个大越为敌。”

她的话语带着凛冽的寒意，让在场众人心头一凛，纷纷表示遵从。

至此，小平乐的归属风波总算尘埃落定。

既然决定暂时留在大越，阿秋一行人便顺水推舟，接受了萦波之前的邀请，在给她安排的岛屿还没有到位之前，他们准备客居在彩羽部落。

萦波虽然最初的算盘落空，但有了小鱼作为双方联系的纽带，对彩羽部落来说仍是莫大的荣耀和潜在的好处，于是更加殷勤周到，将他们安置在部落最好的一处独立竹楼，依山傍水，清幽雅致。

日子仿佛暂时恢复了平静。阿秋悉心照料着女儿，看着小平乐一日日长大，眉眼越发清。容与等人陪伴在侧，享受着初为人父的喜悦。

小鱼则尽职尽责地履行着“守护者”的职责，每日都会来看望小平乐，用温和的灵力为她滋养身体，也会跟阿秋探讨大越的古籍传说。他对阿秋充满了好奇与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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