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大兆风气

进入大兆境内后，检查就没有那么严格了，但阿秋也不能恢复女子的身份。

大兆的整体风气与大乾、大庆并不相同。相比较而言，大乾更自由，百姓也更欣欣向荣。

大庆则比较散漫，女子的自由度不高。但因为大庆是以游牧民族为主体的国家，虽然百姓的日子没有大乾富裕，但整个社会的风气并不拘谨。官员们除了收税的时候，平日里也不怎么管理百姓，因此私底下，大庆的社会治安要差一些。

或许大兆是个高度集权的国家，整个国家的权利基本都集中在女帝手里，加上女帝常年遭受反叛与刺杀，所以她对国民的管控到了一种恐怖的程度。

最基本的，女帝规定，所有百姓，五家为一伍，十家为一什，编订户籍，一家犯法，邻里都要连坐。她还鼓励百姓告发犯罪行为，并且规定百姓不可随意迁徙。

并且许多在别的国家看起来都是轻微的罪行，在大兆却要受到严重的惩罚，譬如斗殴、躲避劳役等。在别的国家或许罚点钱财便算是处罚了。可到了大兆，会给犯人面上刺青，从此他人避之如蛇蝎。严重一点的甚至会判处死刑。

大兆的女帝完全秉持着以严酷的刑罚来威慑和维持整个国家的秩序。

在这样的政策下，所有的百姓都活得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一丁点的错误就会被邻里举报，从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触犯了律法，遭受严酷的刑罚。

走在大街上，阿秋一行人看不到一丁点的活力，所有人都紧绷着脸，行为举止都一板一眼，他们生活中的条条框框仿佛都被无形的锁链给束缚住了。

因为这种特殊的氛围，阿秋一行人行事作风也不敢太过出格、太过跳脱，整个气氛都变得肃穆了几分。阿秋觉得待在大兆整个人都要抑郁了。

她甚至十分庆幸自己出生在大乾。虽然自己幼时过得十分不如意，但起码不像大兆的百姓一样，生活时时刻刻都需要警惕。

这种警惕来自邻里，来自身边的亲人。在大兆的政策下，所有人都是人形摄像头，根本想不到出现在衙门里举报自己的会是谁，或许是自己的邻居，又或许是时刻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亲人。

阿秋只想象一下这样的场景就觉得快要疯了。如今，她十分理解为什么大兆会有层出不穷的起义。

高压之下自有反弹，但不得不说，大兆女帝将所有女子集中起来抚养，断绝掉所有世家滋生的底层逻辑，实在称得上是一个釜底抽薪的决策。

她这么多年一直未被人推翻，没有被愤怒的民众斩于刀下，也得益于这样的政策。

“好了，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都城了。等到了都城，住进我们探亲的人家，也就不会像现在这般拘谨了。”这些日子里，阿秋的沮丧与难受，许谨行都看在眼里，他忍不住好声好气地安慰着阿秋。

好在阿秋吃过苦，不是一个娇气的人。她只是有些不太习惯，适应过后也还好。她忍不住问道：“既然大兆有连坐制度，那我们此行会不会牵连收留我们的人？”

许谨行摸了摸阿秋的头。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个心软的人。你看，如今她还在为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人担忧。

“不会的，收留我们的这户人家，实际上曾经是我大乾派来大兆的。经过了数百年，他们已经在大兆扎根，不会引起大兆任何的警觉。不然你以为我们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入关了？那是因为我们所有的资料都是真实的，经得起查证。

等到我们完成此行任务，他们就会跟着我们一同回到大乾境内。到时候大兆女帝去世，你觉得现在这一套制度还会有人维系下去吗？”

阿秋摇了摇头。她觉得大兆如今的这套制度是不合理的，不然也不会有前赴后继的人想要杀死这一任的大兆女帝了。

“对啊，既然维系不下去，你觉得到时候即便他们依旧留在大兆还会有人惩罚他们吗？”

阿秋豁然开朗。对啊，她何必如此忧愁？如今这些制度能够维系，完全是大兆女帝这座大山在镇压着。等到这座大山一倒，便会立刻分崩离析。她很期待看到未来的大兆会是什么模样。

阿秋又忍不住问：“爹，你知道这任大兆女帝之前的大兆是什么样子的吗？”

许谨行思考了良久，才回答：“这一任的女帝在任的时间太长了，长到所有人都忘记了以前的大兆是什么模样。但史书从来不会缺少这一章的着墨。

史书中记载的之前的大兆，应该如同我们大乾朝一样的朝代。上一任的大兆女帝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女帝，她在位期间，一直轻徭薄税，大力鼓励生育，鼓励商业发展。所以那个时期的百姓生活得很是富足。

只是可惜好人不寿。她在三百岁的时候，在一次修补灵犀之界空间缝隙的时候被域外入侵者所伤，没过多久就不治身亡了。可怜她治下的百姓，刚刚迎来欣欣向荣的生活，一下子就坠入了黑暗。

所以，这一任女帝刚刚掌权的时候，无数怀念着前朝辉煌生活的百姓都曾经奋起反抗过。只是可惜，他们棋差一招，最终还是不幸落败。因为他们的反抗又激起了这一任女帝的警惕心，导致她想出了分化世家的这种方法。最终大兆才会一点一点地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阿秋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些曾经经历过上一任女帝统治的百姓们在遇到这一任的女帝后该有多么绝望。

“好在压在他们身上的这座大山终于要倒塌了。”阿秋忍不住喃喃。

许谨行表示赞同，不过他又多加了一句：“其实，就算大兆的女帝还能坚持，这个国家也不一定能坚持下去了。

听闻这些年，大兆连年灾难，各个空间的作物接连减产。民间反叛势力已经成气候了，听说有一支反叛军势如破竹。女帝派兵几次清剿都失败而归。

你看，没有世家的支持，当你不得民心的时候，所有的百姓也会团结起来为自己拼杀出一个前程。”

阿秋连连点头，时刻提醒自己：民为重，君为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这个拥有力量等级的世界也同样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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