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大兆女帝番外
我坐在龙椅上,指尖划过扶手上雕刻的龙纹。金銮殿下,群臣俯首,无人敢直视我的眼睛。
他们怕我。理所当然。
我是大兆历史上最残暴的女帝,史官们用尽笔墨描绘我的酷刑与杀戮。他们说我以折磨人为乐,说我将叛臣剥皮抽筋,说我把世家大族连根拔起,血流成河。说我生来如此,残酷冷漠。
他们写得没错,却也不对。没有人问过为什么。
我最早的记忆,是母亲冰冷的目光。
在男多女少的世界,我身为国公府的二小姐,本该享尽荣华。事实却并非如此。
我的姐姐,比我年长三岁的玉瑶,是母亲眼中的明珠。而我,不过是她酒醉后与低贱乐师一夜风流的产物,是她完美人生中抹不去的污点。
“离你姐姐远点,”母亲常这样说,手指从不温柔地捏着我的下巴,“国公府将来是她的,你不准有任何非分之想。”
五岁那年,我因为碰了玉瑶的琉璃梳,被关在柴房整整两日。黑暗吞噬着我,老鼠啃咬我的脚尖,我哭到嗓子嘶哑,无人应答。
只有厨娘张妈偷偷塞给我一块饼,小声说:“二小姐,忍忍吧,夫人她也是为了家族的传承,您别招惹大小姐就是了。”
可我如何能不招惹?我便是不理睬她,她也会故意找到我,折磨我。
玉瑶似乎以折磨我为乐。她故意弄坏自己的珠钗,然后哭诉是我嫉妒所为;她在冬日将我推入结冰的池水,笑着看我在冰窟中挣扎;她让下人们孤立我,谁敢对我示好,第二天就会被赶出府门。
她鼓励下人对我进行霸凌,谁欺负我,她就重用谁,那个时候,府里的所有人都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母亲心知肚明,却从不阻止。有时我甚至觉得,她欣赏玉瑶的这些行为,认为这是“上位者应有的狠辣”。
十三岁及笄前夕,我无意中听到母亲与心腹的谈话:“玉瑶觉醒了星级空间,国公府日后就要靠她才能长长久久地传承下去,至于那个小贱种...”
母亲的声音冷得像冰,“有个那样低贱的父亲,又有什么成才的资质?给我儿做垫脚石足矣,若是她敢有半分与玉瑶争抢的心思,就除掉她。”
我躲在廊柱后,浑身冰冷。那一日,我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亲的人却最希望我消失。从那一刻起,我那颗期待母亲认可的心一点一点凉了下去。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即便亲如母女,也可以是彼此相恨的仇人。从此以后她不再是我的母亲。
回到我的偏院,我发现唯一陪伴我的老猫小花不见了。找了一整夜,最终在后花园的树下找到了它——被人勒死了,眼睛还睁着。
玉瑶带着丫鬟经过,轻飘飘地说:“这畜生抓伤了我,该死。就像它的主人一样,不知分寸。”
她十分乐意看到我崩溃的样子,好像我的崩溃能够激起她最纯粹的快乐。这次,在她的面前,我没有哭泣,我只是呆愣愣的,好像听不到她说的任何话。
我这样的反应,玉瑶觉得无趣极了,推了我一把,大摇大摆离开了。
她走后,我抱着小花的尸体,哭了整整一夜。我心中那个柔软的角落在这个晚上消失地无影无踪,从那天起,我的心开始一寸寸变硬。
我开始期待空间觉醒,我在心里打定主意,不管我觉醒了什么等级的空间,哪怕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萤女,我都要从这个家里搬出去,从此与他们恩断义绝。
可谁想到,觉醒仪式后,一切都变了。
我居然觉醒成了曜女,距离大兆上一任的曜女离世已经过了五十年,大兆的臣民早就已经习惯了没有女帝的存在。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我这个国公府不受待见的二女儿会一举成为新一任的曜女,一跃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存在。
母亲的表情我至今记得——那是混合着震惊、嫉妒和计算的复杂表情。她立刻换上了一副慈爱面孔,第一次拥抱了我:“我的好女儿,母亲一直知道你不凡。日后国公府的荣耀就需要你来延续了。”
可是她的拥抱,比冬日的寒风还要冷。
登基大典极尽奢华,十三岁的我穿着沉重的龙袍,接受百官朝拜。然而就在当晚,母亲来到我的寝宫。
“陛下年幼,缺乏经验,”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朝中已达成共识,由我担任摄政王,待陛下年满三十,活着从灵犀之界的战场上回来后再亲政。”
我试图反对,但她只是冷笑:“你以为龙椅是那么好坐的?没有我的支持,你活不过三个月。你以为陈家,王家,赵家,哪一个是好相与的?乖乖地让我摄政,你还能保得一条小命,否则你难道要带着我们国公府一道消失在这个世间吗?”
我当然拗不过我的母亲,那时的我手上没有任何筹码,但我心里明白,我母亲说的都是真的,倘若我不是出自于国公府,或许,在觉醒成曜女的第二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那一刻,我深深地厌恶起了世家的存在,若是这个国家没有世家存在该多好?想要灭掉世家的心思在那个时候已经种在了我的心底。
我就这样,在一片混乱、震惊和无数算计的目光中,被她要将我养成一个傀儡,一个废物,一个她和她宝贝女儿权力之路上的华丽摆设。
她开始“教导”我为君之道——如何享乐,如何挥霍,如何沉迷声色犬马。她送来无数华服美器,娇童艳婢,试图腐蚀我的意志。她纵容甚至引导我行差踏错,然后站出来以摄政王的身份“拨乱反正”,彰显她的贤明与我的无能。
我配合着她,扮演着一个逐渐被奢华腐蚀的懵懂少女。我在宫中开辟巨大的兽苑,收集奇珍异兽,行事越发荒唐任性。她看在眼里,满意地笑了。
但我不蠢,早在国公府的时候,我就认清了她的真面目,她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我也明白掩藏在她慈爱面孔下的恶毒。
我暗中学习。深夜,我借着微弱的烛光阅读奏折;我偷偷观察朝堂上的明争暗斗;我的空间很大,每次母亲从我的空间里取走我空间的产出时,我都偷偷截留了一部分。我心里明白,这些是我日后掌权的启动资源。同时,我暗中培养了几个绝对忠诚的死士,他们是我早年无意中救下的、被世家迫害的家破人亡的孤儿。
十九岁时,母亲为我选定了主夫——镇远侯世子萧辰。他是京城第一美男子,才华横溢,温文尔雅。第一次见他,我冰冷的心竟然颤动了一下。
多么可笑啊,我明明知道这很可能又是母亲的安排,却仍然忍不住幻想:也许,这世上终会有人真心待我。
萧辰对我体贴入微。他会为我吟诗作画,在我疲惫时轻抚我的额头,在我被母亲羞辱后默默陪伴。他告诉我:“陛下,终有一日您会真正执掌大权,我会一直陪在您身边。”
我渐渐放下了防备,甚至开始相信,也许他是母亲给我的控制中唯一的意外,是黑暗中的一束光。
直到我提前进入灵犀之界的战场,去处理战场上遗留许久的属于大兆的空间裂隙。
那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入侵,域外入侵者从空间裂缝里进入了灵犀之界里属于我大兆管辖的地方。摄政王——我的母亲——毫不犹豫地派我亲征。
一直以来,曜女都是坐镇后方,处理空间裂隙与伤员的,可偏偏那一次,母亲铁了心让我带着一万力量者奔赴前线。
“陛下身负空间,正是战场所需。再者,陛下乃天命所归,亲征可振军心。”她在朝堂上慷慨陈词,眼中却闪烁着冷光。
她拉着我的手:“陛下此去万事小心。为母让萧辰随军护你。他身为你的夫君定能保陛下周全。”
我看着他出列,跪在我面前。他穿着一身银亮戎装,身姿挺拔如松,眉目清朗,气质温润,与这杀伐之地的预兆格格不入。
“臣,萧辰,誓死护卫陛下。”他的声音清越,目光坦诚,看不出丝毫异样。
我笑了,伸手虚扶起他:“有劳主夫。”我回忆起往日与他的种种,心中默念,萧辰,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军队开拔,奔赴灵犀之界。那是一片被血色浸透的土地,天空永远是血色的,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腐烂的气味。战事极其惨烈,荒兽凶悍异常,我军节节败退。
萧辰确实“护卫”着我。他力量等级高强,多次于乱军中救我;他心思缜密,将我的起居打理得井井有条;他甚至懂些医术,在我受伤时小心翼翼为我包扎。
他会在我因噩梦惊醒时,守在帐外,轻声询问;会在我因战事焦灼时,递上一杯热茶,温言分析局势;会在月色好的夜晚,吹一曲苍凉却动人的边塞箫曲。
我的心,在那尸山血海和无边绝望里,竟然不可抑制地为他裂开了一道缝隙。多么可笑?我受尽至亲算计背叛,竟会在这地狱里,因为仇人派来的棋子,感受到一丝虚幻的暖意。
我甚至一度荒谬地想,他或许不知情?他或许对我,有那么一点真心?
但我心知肚明:我的母亲她希望我战死沙场,这样她就能名正言顺地永久掌权。被她派来的萧辰,定然不如他表面显示地那般温情。
出乎她意料的是,我不仅活了下来,还屡建奇功。我的治愈之能能够快速救治伤员,极大可能地保障力量者的生存。所以他们悍不畏死,骁勇擅长,屡立奇功。
然而,最关键的一战前夕,灾难发生了。
我们原本计划偷袭敌军大本营,我亲自率领精锐部队,借助空间之力,将他们全部悄无声息地带到敌军的战场。但当我们潜入敌营,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只有密密麻麻的箭矢对准我们。
我们中了埋伏。
浴血奋战中,我护着身受重伤的副将,他艰难地开辟空间通道撤退。就在通道即将闭合的刹那,我看到萧辰站在高处,背着域外入侵者的方向,拿着箭矢直直地对着我。他微笑着,比了个手势——那是我母亲常用的暗号。
我想起前一日的夜晚,我看着他,忽然问:“萧辰,若孤死在这里,你当如何?”
他微微一怔,随即垂眸,语气恭谨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陛下洪福齐天,必能逢凶化吉。臣……会一直陪着陛下。”
哈哈,所谓的一直不过只有一夜而已!
那一刻,我的心被彻底撕裂。箭矢穿透我的肩膀,但我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内心的创伤远比这深刻百万倍。
成亲的时候,他说他不想结契,因为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与我生死与共,那时候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我告诉他,我愿意等到他心甘情愿的那天再与他结契。
结果等来的却是他背叛的结局。我本不该心存侥幸,以为他虽是母亲给我选的夫君,心却是在我这里的。但事实告诉我,并非如此,不是所有的真心都能换来同等的真心。
醒来已是三日后,我躺在军营中,身边是忠诚的将领们。他们告诉我,萧辰已经失踪,域外入侵者似乎对我们的计划了如指掌。
另外,手下告诉我在萧辰的帐中,搜到了一封信,我展开一看,上面写着:臣,奉命行事,一切无愧于心。
哐当——我手中的药碗跌落在地,漆黑的药汁溅开,如同我瞬间溃散的心防。
奉命。奉谁的命,不言而喻。
我的母亲,大兆的摄政王,在我踏上死地之时,派来我唯一一次心动的人,不是为了护我,是为了确保我必死无疑,亲手送给我最彻底的背叛。
“有内奸,陛下。”老将军沉痛地说。
我闭上眼,轻轻道:“我知道。”很明显,那个内奸就是我的主夫——萧辰。
伤愈后,我变得沉默寡言。不再对任何人流露真情,不再相信任何甜言蜜语。我活着从战场归来,带着一颗已经死去的心。
母亲假惺惺地迎接我的归来,却在朝堂上指责我“指挥失误,损兵折将”。她以为我还是那个任她拿捏的小女孩。
但她错了,战场教会我的不只是杀戮,还有战略和果断。我开始暗中联络反对母亲的大臣,培养自己的势力,在我的空间里秘密会见关键人物。
二十三岁生日那天,我发动了政变。
当我的亲兵包围大殿时,母亲难以置信地瞪着我:“你敢?”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手间,将她最忠诚的几位大臣封入了空间囚笼。他们在我创造的真空中挣扎,然后窒息而死。
朝堂上一片死寂。
“还有谁认为孤不适合亲政?”我平静地问。
无人应答。
母亲被软禁在冷宫,我给她留了一条活路——不是出于孝心,而是要她眼睁睁看着我如何摧毁她珍视的一切。
我当着她的面,肢解了她最爱的女儿,在她即将咽气的时候,又用治愈之能救好她,然后一遍一遍地将她凌迟。我的母亲目眦欲裂,玉瑶是她最疼爱的孩子,我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在她的心头剜上一刀。
直到玉瑶被我折磨地精神崩溃,我才一刀了结了她的性命。
亲政后,我开始了残酷的清洗。那些曾经欺辱过我、背叛过我、轻视过我的世家大族,一个个被连根拔起。我发明了各种酷刑,专门对付那些自诩高贵的权贵。
有人骂我残暴,有人说我疯了。
但他们不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本就是弱肉强食。他们教会了我残忍,现在我只不过是用他们教我的方式对待他们而已。
年轻的时候,我对男人有着复杂的情绪。我痛恨他们的欺骗和背叛,却又需要他们的温暖和身体。我纳了一个又一个男宠,给他们荣华富贵,却从不允许任何人在我身边超过三个月。
每当有朝臣劝我立永主夫,稳定皇室,我都会冷笑:“然后让我萧辰的故事重演吗?”
没有人能再次接近我的心。那些男宠,不过是我用来满足身体需求和情感假象的工具。每次与他们缠绵后,我都会独自一人站在高处,望着冰冷的宫殿,内心空空如也。
有时我会想,如果当初母亲能给我一点真爱,如果萧辰的温柔不是虚假,我是否会成为不同的君王?
但人生没有如果。
如今我坐在龙椅上,看着脚下战战兢兢的臣子。我知道史书会如何写我——暴君、魔女、嗜血的怪物。
随他们去吧。
我只是被无数次背叛后,选择用钢铁和荆棘包裹自己的女人。我只是在一个不允许女性柔弱的世界里,用最极端的方式生存下来的受害者。
他们造就了我,现在却要承受我的一切。
若有来生,我愿做一只真正的雀鸟,自由地飞翔在天空,而不是被囚禁在这金色的牢笼中,既是囚徒,又是狱卒。
但这世上,从无如果。
岁月是最无情的刀。
不知从何时起,我发现自己对镜的时间越来越长。眼角的细纹,鬓角的第一根霜色,体力细微的流逝,都在无声地宣告一个事实:我在老去。
权力、财富、他人的恐惧……我享尽人间极致繁华,镇压了一次又一次的起义,我得意于所有人对我的畏惧,我掌控着一切,却掌控不了时间。
我开始害怕。一种比面对千军万马、比面对母亲算计更深沉的恐惧攮住了我的心。我害怕失去这好不容易夺来的一切,害怕重新变回那个无助的、任人欺凌的孩童,害怕最终化为一抔黄土,万事成空。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逼近。
直到某个深夜,我在清理灵犀界战场带回的、早已遗忘的旧物时,翻出了一本残破的、以某种兽皮制成的古籍。上面记载了一种阴毒诡谲的秘法——夺舍。以强大神魂,强行占据他人年轻躯壳,窃取生机,延续己命。
我的手指抚过那晦涩古老的文字,心脏狂跳起来,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希望!近乎疯狂的火光在我眼中燃烧。
但夺舍条件极为苛刻,需血脉相近、资质绝佳、年岁尚轻的容器,且过程凶险万分,极易遭到反噬。
血脉相近……资质绝佳……
我想起了曾经的国公府,自打我拔除了世家,制定了所有女子需由国家统一抚养,不能归于家族的政策后,那个曾经生我养我的家族早就成为了我记忆里一页已经翻篇的页章。
我花了许久才找到了家族苟延残喘下来的人,昔日的王谢堂前燕,如今已入寻常百姓家,曾经的国公府,如今只剩下三两个男丁了。我花了数十年的时间监控着这几人,待他们成婚生下女儿后,我便开始密切地关注着十数名与我有血缘关系的女童。
二十年后,最终,我选出了十人。十个眉眼间或多或少与我有几分相似、眼神或怯懦或倔强或懵懂的女孩。她们被送入特建的“蕙质宫”,享有公主般的待遇,学习礼仪、诗书、武技……还有,如何察言观色,如何揣摩圣意,如何……竞争。
我冷眼看着她们。看着她们从最初的惶恐不安,到逐渐适应,再到为了得到我的青睐、为了更好的资源、为了生存而开始彼此试探、算计、倾轧。我时不时给予一些似是而非的暗示和恩赏,巧妙地挑动她们的野心和恐惧。
是我,亲手将蕙质宫变成了一个华丽的斗兽场。
没有人知道这十名女童与我有着如何亲近的血缘,我不会让她们知道,更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她们之中,有一个女孩格外显眼。她叫兆曦,十三岁,眉眼最似我年少时,那份倔强和隐忍更像。她天赋极高,学什么都快,心性也最为沉稳,在暗潮汹涌中看似低调,却总能避开明枪暗箭,并偶尔给予挑衅者致命的反击。她看我的眼神,有敬畏,有渴望,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审视。
很好。这就是我为自己选定的最佳躯壳。
其她人,渐渐“消失”了。有的是“意外”落水,有的是“急病”暴毙,有的因“冲撞圣驾”被杖毙……过程都很“合理”。兆曦始终沉默地看着,变得更加谨慎,也更加…锋利。
当蕙质宫只剩下她一人时,我的寿命已趋近于无,我知道,时机到了。
很多年前,当我厌烦了数不清的起义时,我便学会了立靶子,我会宠幸一个男人,然后打着宠爱他的名义极尽奢华,这样,百姓的怒火便有了新的对象。等到时机成熟,我便会杀了这个靶子用来平息百姓的怒火。再稍微给些好处,每当这个时候,百姓就会平静很多。
我靠着这样的法子,稳定了朝政一年又一年。在我生命的最后十年,我又将这份宠幸给了一名男子。他叫温良,是个如同小鹿般纯洁,如小兔子一样柔弱的男人。
我其实不喜欢这种性格的男人,这种柔弱的无力感是我一辈子也喜欢不起来的存在。只是他有一个很好的能力,在我生命的最后十年,我已经很难入眠了。但是他的能力,能让我有一夕的安眠。即便我总是怀疑他接近我别有用心,但我也已经无所谓了。
不管他是何目的接近的我,等我拥有了新的身体,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
我借着温良的名义建造了一座摘星楼,只因书中写到,夺舍需要借助星辰的力量。哪里接近星辰?自然是越高的地方越接近。
终于,在我生命的终点,我选择了一个百年难遇的吉日,带着我所有的臣民和兆曦进入了摘星楼。我要在我生命的终点,迎来下一次的新生。
那一日我的眼底闪烁着对新生命的期待,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意外。我以为我已经算尽了一切,却发现,我永远也算不过天意。
另一名曜女出现了,她是为了我的空间结晶而来,空间结晶是我的,就是死,我也不会将它让给任何人?只是世间万物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我根本争不过这个年轻的曜女。
我的夺舍失败了,衰老躯壳里的生命力在飞速流逝,夺舍带来的反噬和魂咒的吞噬双重作用在我残存的意识上。
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响起嗡鸣。
我仿佛又回到了十三岁那年,躲在冰冷的帘幔后,听着母亲那句:“若是她敢有半分与玉瑶争抢的心思,就除掉她。”
原来,我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未曾有任何人在意过。
我这一生,汲汲营营,狠毒暴戾,弑母弑姐,颠覆天下,用尽手段抓住权力,恐惧死亡,最终,却死在了天意之下。
真是…报应不爽…
黑暗,彻底吞噬了我。
弥留之际,我最后看到的,是新出的曜女——那个年轻的曜女是否会走上我一样的道路吗?还是会走出一条与我截然不同的路呢?我想知道啊,可是,没有可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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