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林落英是什么东西!
玄鸟翻了个白眼,它的眼睛本来就白,翻了跟没翻差不多,没人看见
又叫它干活。
怎么不叫那块死玉?
小不忍则乱大谋。
它忍!
玄鸟飞到老太太身边,伸出一截翅膀。
“抓住我的翅膀,我扶你过马路。”
老太太盯着它笑,喉咙发出奇怪的声音,“会说人话的鸟,你是鹦鹉,咕咕咕~”
玄鸟继续忍,从老太太头顶绕过去,两只爪子按在她背上。
“走!给我走!”
老太太站着不动。
玄鸟使劲蹬爪子,“本鸟不信推不动你。”
老太太不动如山,脚趾头都没动一下。
昏暗的路灯下,一人一鸟的影子重叠、拉长、扭曲。
老太太皮肤松弛,瞳仁变大,占据整个眼眶,像发亮的狼眼。
玄鸟推累了,不情愿地求助。
“我推不动她,你帮帮本鸟。”
江榆抱着手臂,“你叫谁帮你?”
玄鸟小声喊:“主人,你帮我。”
江榆招手,“回来。”
“好嘞。”
玄鸟听见命令,愉快地冲到树上。
它倒要看看,这位主人有什么能耐。
老太太焦急喊道:“小鸟别走,扶我过马路,小鸟下来!”
玄鸟骄傲地瞥头。
小鸟不搭理她,老太太将目光转移到那边的小姑娘。
她手臂伸长,尖锐的指甲戳到江榆眼前,泛着紫斑。
“拉住我的手……”
“快!拉住我的手!”
江榆拿出破旧本子,血红的三个字印在第四页。
她抬头,目光淡淡。
“林落英,过来!”
一字一字钻入耳朵,老太太的手仿佛被烫到,长长的指甲缩回去。
“林、落、英!”
“啊对,我叫林落英。”
“要过去,快过去……”
老太太无意识抬脚,一步走到马路中间,“我来了,咕咕咕。”
玄鸟呆住,这么简单。
它刚才那么大力算什么?
恶鬼可显身形,一拳干碎八百斤石头。
从未见过无常或者阴差,用一句话命令恶鬼。
这位主人有些不。
老太太缓缓靠近,黑瞳仁反射出路灯的光,如同燃烧的鬼火。
江榆打量她,“你是自然死亡。”
没有天灾人祸,人老了也会死。
睡一就没了,一闭眼就没了。
江榆问:“你寿终就寝,为何待在马路边吓小朋友?”
老太太整理吹乱的发丝,没理她。
江榆加重语气,“林落英,回答我。”
老太太忽然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血泪沿着沟壑横流,整张脸阴森恐怖。
江榆道:“别笑了,越笑越丑。”
老太太笑容放大,“我高兴,活了七十九岁从来没有这么高兴。”
她直勾勾盯着江榆,“我和你果然有缘。”
江榆严肃警告,“人鬼殊途,我和你根本没缘。”
“林落英,不准看我!”
老太太怔了片刻,“林落英,许久没听人叫过这个名字。”
“你是第二个敢叫我林落英的人。”
“第一个是我妈妈。”
原来把她当成了妈妈,江榆安慰,“你七十九岁,你妈的早下去投胎了,少想这些,想想你自己。”
老太太抬手,指向一栋高楼,“我自己……我想去在那。”
马路对面侧边似乎在办葬礼,站在这可以看见素雅的花圈和黑白挽联。
江榆点头,“人死了办丧事很正常。”
“我天天站在马路上听哀乐,特别想去看看。”老太太发出邀请,“跟我一起去吃席,那里的菜一定好吃。”
江榆不理解但尊重,“这家比较庄重,还有保镖守在门口,我们进不去。”
老太太跺脚,“进的去,我认识死者。”
江榆反对,“你认识死者也没用,不可能跳起来让我们进去。”
老太太语气平淡,像在说今天吃什么。
“那是,我的葬礼。”
江榆沉默一会,“你去你自己的葬礼吃席?”
老太太反问:“哪条法律规定不可以?”
法律确实没规定,没人想的到吃自己的席。
江榆决定先问清楚,“这是你的遗愿?”
老太太毫不犹豫,“是。”
“那走,还等什么?”
“走走走,我带路。”
“你变个口罩遮住脸,不然别人会吓死,我们是去吃席,不是开席。”
“没问题,我隐藏身份。”
玄鸟看着一人一鬼离开,目瞪口呆。
哪个正常鬼去自己的葬礼吃席,她居然同意了!
这位主人的脑子,真没点毛病?
不管了,这是逃跑的好时机。
玄鸟张开翅膀,一道平静的视线落在它的毛上。
它羽毛一抖,乖乖跟上去。
吃完席,再跑。
凌晨五点半,细密的雨飘落,整栋房被浓雾包围。
秦凡舒站在门口,丝丝冷意往脖子钻,像背了个冰块。
“冷死了,什么鬼天气!”
她堂堂秦家大小姐,站在这里受苦受冻。
都怪父亲那个老登!
祖母死了,直接下葬。
为什么要办十天?
秦凡舒穿着一件薄短袖,实在撑不住,她正想回去换衣服,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腰背挺直,步态优雅,像极了祖母。
祖母?!
不可能!
走近些,秦凡舒发现这人更像。
那老太太时刻保持优雅,就算病了也得打扮精致,一缕发丝都不能乱。
这人穿着藏青绸缎裙子,外搭浅青披肩,每一步不紧不慢。
但戴了口罩,看不清脸。
秦凡舒瘆得慌,喊上几个保镖上前。
她双眼圆瞪,“你是谁?竟敢在祖母灵堂前学我祖母?”
江榆正在瞎编。
老太太直接承认,“我叫林落英。”
江榆一惊,“说好的隐藏身份?她要被你吓死……”
秦凡舒丝毫不怕,反而松了一口气,她冷呵一声。
“林落英是什么东西?!”
江榆:“……”
“这人不认识你?”
老太太道:“我的孙女。”
江榆评价,“大孝孙。”
秦凡舒双眼满是怒火,恶狠狠道:“我祖母躺在里面,这里不是你们闹事的地方,趁早滚远点!”
江榆解释,“等会……”
秦凡舒不听,怒声打断她的话。
“把林落英和那个谁轰出去!”
保镖们动手,一声呵斥传来。
“在老太太灵堂前闹事,秦凡舒你活腻了!”
一个中年男人出来,眉毛浓黑,气质不凡。
“爸!”
秦凡舒有点尴尬,“一个叫林落英的人在闹事,我正在阻止她们。”
“林落英?”
中年男人扫了眼两人,呆愣在原地。
江榆心想,坏了坏了。
这人一看就是老太太的儿子,肯定知道他妈的名字。
老太太七十九岁还有叛逆期,非要说出自己的名字。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淡定。”
中年男人回过神,面色平静,“你们来参加老太太的葬礼?”
老太太微笑,点头。
中年男人挥手,“来者皆是客,你们进去给老太太上一柱香,为她积福。”
老太太拉着江榆进门。
路上,老太太自言自语,“他是我的小儿子,秦亮。”
“他认不出我的,小儿子一家人愚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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