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书楼 > 脉诊女孩 > 第208章:总结与反思

第208章:总结与反思


警灯的红蓝光晕在医馆斑驳的墙面上流动,像两匹不安分的绸缎。

林夏蹲下身,用镊子轻轻的夹起陈虎手腕上的狗尾巴花刺青拓片。

纸页上沾着的血珠晕开,让那朵歪歪扭扭的花看起来更像某种不祥的符咒。

“鬼医门的人怎么会掺和走私?”

任侠用酒精棉擦拭胳膊上的伤口,倒抽着凉气:“他们不是只做药材生意吗?”

她的目光落在药柜最上层,那里还摆着上个月从鬼医门分舵缴获的毒针,针管里的液体至今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宋依帆抱着平板电脑走来,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码头监控。

穿黑风衣的男人在集装箱旁接过一个牛皮纸袋。

“你看这里。”

她指尖点着屏幕角落:“这人的白大褂纽扣,和上次在歌剧院挑衅我们的那个黑衣人一样。”

小芳蹲在地上捡拾散落的银质脉枕碎片,指尖被锋利的银边划破,血珠滴在红绒布上格外刺眼。

“老银匠说过,鬼医门十年前就想偷他的银饰秘方。”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上个月我去山里收药,听见采药人说,鬼医门在黑市上收过大量含铅银料,说是要提炼什么‘秘药’。”

林夏将拓片塞进证物袋,封口时突然顿住——那朵狗尾巴花的花蕊处,藏着个极小的“鹤”字。

她想起陈野说过的话:“鬼医门分舵里,有个代号叫‘鹤影’的人,专做银料走私的勾当。”

“把灯都打开。”

林夏起身时碰倒了地上的铜炉,炭灰扬起又落下,在处方笺上蒙了层灰:“我们得把今晚的事捋清楚。”

她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突然指向药柜第三层:“依帆,把那本《畲族银饰考》拿来。”

宋依帆踩着碎瓷片走过去,抽出那本蓝布封皮的旧书,书页间掉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年轻的老银匠站在银炉前,手里举着一枚刚打好的银锁,锁身上的“夏”字纹路和林夏手腕的镯子如出一辙。

“这照片背面有字。”

她翻转照片,铅笔字迹已经模糊:“鹤影欲夺透气法,速将银谱藏于……”

后面的字被水洇了,只剩下一个模糊的“仓”字。

“仓库。”

林夏的指尖在照片边缘摩挲:“老银匠十年前突然停手,肯定和鬼医门有关。”

她想起那条短信,发件人指定的仓库地址,恰好是照片里老银匠常去的银料工坊旧址。

任侠突然抓起墙角的铁链往门外走,铁链拖地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夜鸟。

“我去仓库探探。”

他的靴底碾过地上的黄连渣:“等天亮就来不及了。”

“等等。”

林夏从诊台抽屉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铜制罗盘,盘面刻着细密的银质刻度:“这是老银匠做的寻银器,能感应到三百米内的纯银。”

她将罗盘塞进任侠掌心:“如果仓库里有真正的畲族银料,指针会指向藏银处。”

宋依帆突然按住平板,屏幕上弹出一条加密邮件,发件人是领事馆翻译:“鬼医门总舵昨晚有异动,有人看见他们往码头运了十箱标着‘药材’的木箱,开箱检查时发现里面全是银锭。”

她的声音发颤:“更奇怪的是,每个银锭上都刻着‘夏’字。”

林夏的心猛地一沉。真正的畲族银饰从不用纯银,老银匠总说“银过纯则脆,人过清则孤”。

他的作品里总要掺三分秘银。这些刻着“夏”字的纯银锭,分明是冲着老银匠的名声来的。

“小芳,把安神汤的方子改改。”

林夏突然转身走向药柜,抓起当归和防风往秤上放:“加三钱夜交藤,五钱合欢皮,送去医院给老银匠。”

她称药的手很稳,戥子刻度精准到分毫,“告诉他,我们找到鹤影的线索了。”

小芳抱着药包刚要出门,医馆的木门被轻轻推开,穿警服的队长举着证物袋走进来,袋里装着那把刻着“夏”字的银匕首。

“法医初步鉴定,死者后心的伤口是近距离刺伤,匕首上只有老银匠的指纹。”

他的目光在林夏脸上停顿:“而且我们在他口袋里发现了这个。”

证物袋里的纸条展开时,林夏的呼吸骤然停滞——上面用朱砂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银谱在仓库地下三层,带秘银来换。”

“秘银是什么?”队长追问,钢笔在笔录本上悬着。

任侠突然出声:“是老银匠祖传的配方,掺了陨铁和朱砂,能让银饰百年不腐。”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铜罗盘:“十年前鬼医门的人就是为了抢秘银配方,放火烧了老银匠的银坊。”

林夏的目光落在匕首柄的“夏”字上,那笔画转折处的弯钩比老银匠的手艺生硬许多,像是刻意模仿却不得要领。

“这不是老银匠的东西。”

她突然肯定地说:“真正的‘夏’字起笔带三分颤,是因为老银匠左手无名指少了半截,握錾子时会不稳。”

宋依帆突然放大监控截图,穿黑风衣的男人手腕上的狗尾巴花纹身有处断裂——那是被银器划伤的旧疤。

“我知道了!”

她突然拍手:“去年在杭州破获的银器走私案里,主犯手腕上也有一模一样的疤!”

队长的对讲机突然滋滋作响,传来下属急促的声音:“队长,仓库附近发现可疑车辆,车牌号和三年前运毒案的逃逸车辆一致!”

林夏抓起诊台上的银针盒,指尖触到盒底的凸起——那是老银匠偷偷刻的仓库地图。

“我们不能等了。”

她将银针别在白大褂口袋里:“依帆你联系国际非遗联盟,让他们派专家过来见证;任侠跟我去仓库,小芳留在医馆接应,保持通讯畅通。”

任侠往炭炉里添了最后一块炭,火星子窜起照亮他眼底的坚定:“要不要带家伙?”

她指的是墙角那把老银匠打了一半的银刀,刀身已经淬过火,泛着冷冽的光。

“带脉枕。”

林夏的目光落在散落的银质脉枕碎片上:“真正的秘银遇毒会变色,鬼医门的人既然用含铅银料,肯定怕这个。”

她蹲下身将最大的一块碎片塞进包里,碎片边缘的同心纹硌着掌心,像一块发烫的烙铁。

巷口的老槐树突然落下了几片叶子,落在林夏的白大褂上。

她抬头望见树影里藏着一个黑影,正用望远镜往医馆里看。

“被盯上了。”

任侠攥紧手里的铁链,链环在掌心勒出红痕:“要不要绕路走?”

林夏却突然笑了,从药柜里抓了一把苍术粉塞进她手里:“鬼医门的人怕这个。”

她记得师父说过,苍术的气味能解他们常用的迷药:“我们从正门走,看看他们想耍什么花样。”

夜风卷着中药香漫过青石板路,林夏的白大褂下摆扫过墙角的狗尾巴草,草籽粘在布面上,像极了陈虎手腕上的刺青。

任侠突然停住脚步,铜罗盘的指针开始疯狂转动,针尖指向左前方的巷子。

那里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窗摇下的缝隙里,露出一个刻着“夏”字的银锭。

“是诱饵。”

林夏按住她要上前的手,指尖在她掌心写了一个“撤”字:“他们想引我们去别的地方。”

她的目光越过轿车望向远处的仓库塔吊,吊臂上的红灯忽明忽暗,像一只窥视的眼睛。

宋依帆的电话突然打进来,背景音里有急促的脚步声:“联盟专家说,十年前里昂歌剧院失窃的那批畲族银饰,最近出现在黑市上,买家正是鬼医门!”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而且他们查到,当年负责鉴定银饰的专家,三个月前死在自家药圃里,死因是……铅中毒!”

林夏的指尖猛地收紧,苍术粉从指缝漏出,落在地上扬起细小的灰雾。

原来那些含铅的银料不只是走私品,还是杀人的凶器。

老银匠坚持不用纯银,或许不只是为了工艺,更是为了避开这场早已布好的杀局。

任侠突然拽着她躲进垃圾桶后面,黑色轿车的车门打开,下来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拎着的金属箱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像是银锭在晃动。“老大说再等十分钟,不见人就炸仓库。”

其中一个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地钻进林夏的耳朵。

林夏摸出手机快速编辑短信:“仓库有炸弹,让警察带排爆专家从后门进。”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看见任侠的铜罗盘指针突然垂直向下,针尖几乎要戳穿盘面。

“下面有东西。”

任侠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蹲下身敲了敲地面,青砖发出空洞的回响:“这下面是空的。”

林夏突然想起老银匠说过的话:“真正的宝贝,都藏在别人想不到的地方。”

她掏出那枚刻着“夏”字的银片放在砖缝里,银片接触到青砖的一瞬间,突然发出细微的震颤,地面开始缓缓下沉,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这是……”

任侠的手电筒光柱扫过洞口内侧,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夏”字,“是老银匠的银窖!”

洞口下方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叮当声,像是有人在敲打银料。

林夏抓住洞壁的藤蔓往下爬,脚刚落地就听见熟悉的錾子声——和老银匠打银时的节奏一模一样。

“谁在那里?”

她举起手电筒,光柱里站着一个穿灰布衫的老人,手里握着錾子正在打一枚银锁,锁身上的“夏”字起笔带着三分颤,和照片里年轻的老银匠如一样。

老人缓缓转身,脸上的皱纹里沾着银灰,左眼的位置戴着个银质眼罩,眼罩上刻着一朵狗尾巴花。

“你终于来了。”

他的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年。”

林夏的手电筒“哐当”掉在地上,光柱斜斜照在老人的右手——无名指果然少了半截。“你……你是……”

“我是老银匠的师兄,赵鹤。”

老人举起银锁,锁身上的反光刺痛了林夏的眼:“也是你们要找的‘鹤影’。”

他的指尖抚过银锁上的裂纹:“十年前那场火,是我放的,为了保住真正的秘银配方。”

任侠突然从洞口跳下来,铜罗盘的指针疯狂转动,直指赵鹤怀里的牛皮本。

“那是什么?”

她的手按在腰间的银刀上,肌肉紧绷如拉满的弓弦。

赵鹤翻开牛皮本,泛黄的纸页上画着密密麻麻的银饰图谱,每一页的角落都有个小小的“夏”字。

“这是畲族银饰的真谱。”

“仓库里的炸弹……”

“是我放的。”

赵鹤合上牛皮本,银锁从他颤抖的指尖滑落:“我要炸掉那些假银锭,还有鬼医门藏在地下三层的鸦片。”

手电筒的光柱突然晃动,洞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宋依帆的声音带着哭腔:“林夏快走!鬼医门的人冲过来了,他们手里有枪!”

赵鹤突然将牛皮本塞进林夏怀里:“真谱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他抓起地上的银錾:“从暗道去码头,那里有艘船在等你们。”

他往银炉里添了一把火,火苗窜起照亮他眼罩下的疤痕:“告诉老银匠,我对不起他,但我守住了畲族人的手艺。”

仓库方向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冲击波掀飞了洞口的石板。

林夏被任侠拽着往暗道跑,身后传来银錾碰撞的脆响,混着赵鹤嘶哑的吼声:“想抢真谱,先踏过我的尸体!”

暗道尽头的月光突然亮得刺眼,林夏跑出洞口时,看见码头上停着艘挂着蓝布幡的船,幡上绣着个熟悉的“夏”字。

任侠突然指着船尾,那里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将一个银质药箱递给鬼医门的人。

“那是……”

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男人转身时,她看见他胸前的铭牌。

国际非遗联盟的特约鉴定专家,上个月还在视频里和她讨论畲族银饰工艺。

牛皮本在怀里发烫,林夏突然明白赵鹤为什么说真谱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这场围绕银饰的风波背后,藏着的不仅是走私和复仇,还有个足以颠覆整个非遗鉴定界的阴谋。

船笛声在夜色中响起,男人将银质药箱抛上船,箱子落水的一瞬间,林夏看见水面浮起一层银色的油光。

那是秘银遇水后的反应。鬼医门要的根本不是银料,而是能提炼秘银的方法。

任侠突然拽着她躲进集装箱后面,子弹擦着耳边飞过,打在铁皮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他们发现我们了!”

她的手按在林夏腰间的银针盒上:“怎么办?”

林夏望着怀里的牛皮本,封皮内侧露出半张照片——年轻的赵鹤和老银匠站在银炉前,两人手里共同举着一枚银锁,锁身上的“夏”字连在一起,像个完整的“鹤”字。

仓库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林夏突然想起老银匠说过的话:“真正的手艺,藏在人心最软的地方。”

船突然开始移动,男人站在甲板上举起银质药箱,对着仓库的方向冷笑。

林夏的指尖触到牛皮本里夹着的东西,硬硬的像一块金属——是枚银质印章,印面上刻着的“夏”字起笔处,藏着个极小的“鹤”字。

这才是赵鹤真正要守护的东西。林夏握紧印章,突然明白下一站该去哪里——国际非遗联盟的总部,巴黎。

船笛声再次响起,带着那箱秘银消失在夜色中。

林夏望着越来越远的船影,突然听见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新短信,发件人未知:

“巴黎歌剧院的展柜,藏着比真谱更重要的东西。”


  (https://www.bshulou8.cc/xs/5128521/24338131.html)


1秒记住百书楼:www.bshulou8.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shulou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