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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冷汗背后的秘密


林夏将匿名信折成方块收进白大褂口袋时,指尖还能感受到纸张边缘的毛刺。

窗外的月光正顺着木格窗棂淌进来,在青砖地上洇出一片惨白,倒像是谁没擦干净的冷汗。

"林大夫?"

诊所木门被轻轻叩响,带着怯意的男声在门外响起:"我是预约过的张强。"

林夏整了整衣襟拉开门,门外站着的男人西装革履,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却像蒙着一层雾。

他刚迈进门槛就下意识攥紧公文包,指节泛白的样子让林夏想起被惊到的鹿。

"请坐。"

林夏示意他坐在诊脉的木凳上,鼻尖已经捕捉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下,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汗酸气。

张强坐下时,椅面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刚想说什么,突然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挺直脊背,喉结上下滚动着吞咽了一下。

林夏注意到他鬓角的发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潮湿,连衬衫领口都洇出深色的汗渍。

"又开始了?"

林夏递过纸巾,声音放得柔和:"这种情况多久了?"

"三个月......"

张强接过纸巾的手在发抖,他胡乱的擦着额头:"每次开会到关键的时候,或者独自待在办公室,后背就突然冒冷汗,像有冰水顺着脊椎往下流。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心电图脑CT都查过,医生说没器质性问题,诊断是焦虑症,开了药......"

他从公文包里翻出药盒:"但吃了没用,反而更嗜睡。"

林夏的指尖搭上他的腕脉,指腹下的脉搏跳得又急又乱,像受惊的兔子在乱撞。

她凝神感受着脉象的起伏,忽然问道:"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做同一个梦?"

张强猛地抬头,眼镜都滑到了鼻尖:"您怎么知道?我总梦见自己掉进很深的泳池,四周都是黑的,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脉象浮而不实,是心神不宁的征兆。"

林夏收回手:"但是你的郁结不在心而在肝,像是有什么事憋了太久,堵得气血都不顺了。"

她取过纸笔写下"柴胡疏肝散"的方子,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张总从事什么行业?"

"建筑工程......"

张强的声音低了下去:"上个月刚拿下城东的地标项目,按理说该高兴,可我总觉得......"

他突然打住话头,后背又渗出了冷汗,这次连西装外套都湿透了。

林夏看着他无意识摩挲左手虎口的动作,那里有块浅褐色的疤痕。

"这个疤是怎么来的?"

张强像触电一般缩回了手,喉结又动了动:"小时候......掉进过工地的积水坑。"

他沉默了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那年我六岁,跟着父亲去工地,趁他不注意跑到临时蓄水池边,脚下一滑就掉下去了。水特别凉,我拼命挣扎,却总够不到池边......"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住,呼吸变得急促,眼镜片上蒙上了层水汽。

林夏递过第二包纸巾时,发现他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后来被救上来了吗?"

"嗯,父亲跳下来把我捞上来的。"

张强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但从那以后,我特别怕水,连浴缸都不敢用。这次中标项目里有一个大型喷泉广场,每次看设计图都会想起那个水坑......"

林夏在处方笺背面画下肝脏的位置:"中医说肝主疏泄,负责调节情绪。你六岁那次溺水的恐惧没有得到疏导,就像种子埋在心里,现在事业压力成了催化剂,这才以冷汗的形式冒出来。"

她顿了顿:"你父亲后来......"

"三年前去世了。"

张强的声音突然哑了:"他走前还在病房里叮嘱我,做工程一定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他突然捂住脸,指缝间漏出压抑的呜咽:"其实我怕的不是水,是怕自己搞砸项目,怕对不起他......"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了,诊所里的光线暗了下来。

林夏起身点亮油灯,昏黄的光晕里,张强颤抖的肩膀渐渐平复。

"明天开始,你每天早晨来这里。"

林夏在药方旁添上一行字:"我教你一套吐纳法。"

第二天清晨,张强准时出现在诊所后院。林夏正对着初升的太阳调整呼吸,见他来了,便让他站在青石板上:"双脚与肩同宽,双手自然下垂,想象自己站在浅水里。"

张强刚站定就开始冒汗,脸色发白:"我......"

"吸气时想象阳光从头顶流进丹田,呼气时把恐惧随着浊气排出去。"林夏的声音平稳有力,"慢慢来,别怕。"

第一周,张强每次站不到五分钟就会浑身湿透。

林夏只是静静递上毛巾,从不催促。直到第七天清晨,他吐纳完毕,忽然说:"刚才呼气时,我好像看到父亲在对我笑。"

林夏点点头:"郁结的肝气开始疏通了。"

她取出银针:"今天我们试试针灸配合冥想。"

银针刺入太冲穴时,张强瑟缩了一下。林夏让他闭上眼睛:"现在回到六岁那年的水池边,这次你能看清池边的人了吗?"

油灯的光晕在张强脸上明明灭灭,他突然"啊"了一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我看到了!池边有个穿工装的叔叔想伸手拉我,但他脚滑了......"

他猛地睁开眼,呼吸急促:"原来那天父亲不是第一个赶到的!是那个叔叔先发现的,他后来是不是受伤了?"

林夏拔下银针,伤口处渗出一点血珠:"你记起的细节很重要。肝气郁结往往源于认知偏差,现在真相开始浮现了。"

她递给张强一张纸条:"这是当年那个工地的地址,你可以去查查那天的记录。"

三天后,张强拿着一份泛黄的施工日志走进诊所,眼眶通红:"查到了,那个王叔叔当时摔断了腿。我父亲送我去医院时,特意让工友把他也送去治疗。"

他忽然笑了,眼角却有泪滑了下来:"原来我一直记错了,父亲不是责怪我闯祸,是担心我们俩的伤势。"

林夏为他诊脉时,明显感觉到脉象沉稳了许多。

"今天不用吐纳了。"

她取出纸笔:"你试着把想对父亲说的话写下来。"

张强握着笔的手不再颤抖,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这一次,他的后背干爽如初。

一个月后,张强带着锦旗来到了诊所,锦旗上"心病还需心药医"七个字绣得格外醒目。

"上周项目奠基仪式,我站在喷泉广场的位置,不仅没冒汗,还想起父亲常说的'万丈高楼平地起'。"

他递过一份员工手册:"我在公司设了心理疏导室,聘请了专业医师,还把您教的吐纳法编成了工间操。"

林夏翻开手册,扉页上印着张强的亲笔签名。窗外的阳光正好,她忽然想起那封匿名信,指尖在口袋里轻轻摩挲着纸张的褶皱。

"对了林大夫,"

张强起身告辞时,忽然想起什么:"上周去工地巡查,看到围墙上有奇怪的符号,像是什么标记。您常去那边,要不要留意一下?"

林夏心头一凛,脸上却不动声色:"多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送走张强,林夏从口袋里摸出那封匿名信。阳光透过信纸,能隐约看到背面有浅淡的印痕,像是某种图案的轮廓。

她将信纸对着光仔细辨认,那些模糊的线条渐渐的拼凑出一个熟悉的形状——正是舒老诊所墙上挂着的经络图里,肝经的走向。

林夏看着信纸上逐渐清晰的经络图案,忽然意识到,这封信或许不是警告,而是某种隐晦的求助。

夜色渐浓时,林夏背起药箱走向舒老的诊所。路过村口老槐树时,树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她握紧药箱把手,脚步却没停——有些秘密,总要在月光下才能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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