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双方对峙
卧龙商号。
店内一片狼藉。
陆源和武月晴被粗麻绳反绑着，扔在墙角。
武月晴头发散乱，钗环歪斜，脸上还带着几道红印，正尖声叫骂着。
陆源更是鼻青脸肿，嘴角还挂着血丝，眼睛肿得像桃子，却依旧不服气地梗着脖子，嘴里不干不净地威胁着。
一旁的梅正六也没讨到好，一只眼睛被打成了青紫色，活脱脱一个熊猫眼，正龇牙咧嘴地揉着。
地上散落着倾倒的木盆，晶莹的冰块混着融化的水淌了一地，还有几张被打翻的桌椅。
“放开我们！你们这群刁民，知道我们是谁吗？”
武月晴声音尖利。
“敢动我？我是陆家少爷，县令是我表舅，你们等死吧！”陆源色厉内荏地吼道。
梅正六捂着眼睛，呸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上前一步，恶狠狠地盯着两人。
“少他娘的废话！”
“打坏了老子的东西，还打了老子的人。”
“今天不赔钱，你们俩谁也别想走！”
“告诉你们，这冰卖给别人二十文，卖给你们陆家，就是二十两一斤。”
“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还有打坏的东西，打伤我的人，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都得赔。”
“不然，就把你们俩送到官府去！”
陆源和武月晴哪里受过这种气，依旧破口大骂。
就在这时，一个伙计连滚带爬地从外面跑了进来，神色慌张。
“掌柜的，不好了！”
“陆家来人了！来了好多人，气势汹汹的，看着就不像来赔钱的。”
梅正六闻言，脸色一变。
他本就是土匪出身，骨子里的狠劲儿立刻被激发了出来。
赔钱？看这架势，是来砸场子的！
“他娘的！”
梅正六啐了一口，“以为人多就了不起？”
“兄弟们，抄家伙！”
“把门给我顶住！”
“我倒要看看，谁敢在卧龙商号撒野！”
随着梅正六一声令下，店里的伙计们纷纷行动起来，有的拿起棍棒，一时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店门外，很快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呵斥声。
柳如烟带着十几个气势汹汹的家丁，黑着脸赶到了卧龙商号门口。
她一眼就看到了店内狼藉的景象，以及被绑在墙角、狼狈不堪的儿子儿媳。
怒火瞬间冲上了柳如烟的头顶。
“放肆！”
柳如烟厉声喝道，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寒霜。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动我陆家的人？”
梅正六揉着被打肿的眼睛，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挡在了门口。
“陆夫人是吧？”
梅正六冷笑一声，指了指自己青紫的眼眶，又指了指店内的狼藉。
“你儿子儿媳，在我店里闹事，打伤了我的人，砸坏了我的东西！”
“这笔账，咱们得好好算算！”
柳如烟柳眉倒竖：“算账？”
“我儿子儿媳受了惊吓，还被你们这群刁民绑了起来，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
“赶紧把人给我放了！”
“否则，我拆了你这破店！”
梅正六嗤笑一声，双手抱胸：“放人？”
“可以。”
“赔钱！”
“一共三千六百两白银，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什么？”
柳如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千六百两？你怎么不去抢？”
“我就是抢，也没你这么黑！”
梅正六寸步不让：“二十两一斤的冰，你儿子儿媳嫌贵动手打人。”
“砸坏的桌椅板凳，倾倒的冰块，还有我这眼睛，我手下伙计的伤，误了我们做生意。”
“三千六百两，已经是看在街坊邻居的面子上了。”
“不给钱？”
梅正六眼神一厉。
“行啊！”
“那就报官！”
“正好县衙就在旁边，让县尊大人来评评理！”
“这么多街坊可都看着呢，是你家少爷少夫人先动的手，砸了我们的店！”
果然，周围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对着陆家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啧啧，陆家这少爷少夫人，也太霸道了。”
“就是，嫌贵也不能动手打人砸店啊。”
“这卧龙商号的掌柜看着也不好惹。”
柳如烟听着周围的议论声，看着梅正六那副滚刀肉的模样，气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旁边县衙门口值守的几个捕快也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正要上前查看。
“几位差爷，留步。”
一个悠闲的声音响起。
陆准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捕快们身边，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一点小纠纷，让他们自己先处理处理。”
“咱们等等再过去，免得说咱们衙门偏袒不是？”
为首的捕头正是李岩，他一看来人是陆准，立刻会意，连忙抱拳。
“陆公子说的是，那我们就先等等。”
几个捕快果然停下了脚步，站在不远处观望。
柳如烟看着挡在门口、寸步不让的梅正六，又看了看周围越聚越多的百姓，以及不远处袖手旁观的捕快，一时间竟有些骑虎难下。
报官？
真闹到县衙，丢人的还是她陆家。
可这三千六百两，简直是敲骨吸髓，她如何能甘心？
柳如烟强压下怒火，冷冷地盯着梅正六。
“你这刁民，不过是个看店的掌柜，也敢如此嚣张？”
“叫你们东家出来！”
“我倒要问问，他就是这么管教手下的？”
梅正六闻言，下意识地朝人群外围某个方向瞥了一眼。
人群中，陆准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梅正六立刻会意，转回头，脸上露出更加轻蔑的神色。
“我们东家日理万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他上下打量了柳如烟一眼，嗤笑道：“你？”
“还不配！”
“你说什么？”
柳如烟瞬间炸了，气得浑身发抖，保养得再好也掩不住那扭曲的怒容。
“你个狗奴才，敢说我不配？”
梅正六懒得跟她废话，直接对着店里的伙计一挥手。
“愣着干什么？”
“把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送去县衙！”
“是！”
两个伙计立刻上前，粗鲁地将哀嚎求饶的陆源和武月晴从地上拽了起来，推搡着往外走。
“娘！救我！娘！”
陆源吓得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婆婆，救命啊，我不想去衙门。”
武月晴更是花容失色，哭喊着挣扎。
柳如烟看着儿子儿媳那副惨状，心疼又愤怒，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晕过去。
就在这时，陆准分开人群，一脸“惊讶”地走了上前。
他皱着眉头，看向梅正六，语气带着几分责备。
“梅掌柜，你这是做什么？”
“就算我这妹妹有不对之处，你也不能如此粗暴对待啊！”
陆准特意看向狼狈不堪的武月晴，痛心疾首道：“月晴她可是我们武家的大小姐！”
“再怎么说，我们武家也是你们卧龙商号的大主顾，你怎能如此怠慢我们武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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