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羡慕吗

暮色四合，最后一缕残阳如血般浸染着废弃都市的断壁残垣。

破碎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妖异的红光，远处传来金属锈蚀的吱呀声，仿佛这座废墟最后的叹息。

伊索尔德与慕枫对视一眼。

二人并肩站在废墟中央，深黑色的影子在夕阳下被拉得颇为颀长。

风卷起地面的尘埃，在他们脚下打着旋，四周寂静得只能听见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慕枫突然伸手按住伊索尔德的肩膀，动作快得几乎带起风声。

他的手掌温热有力，带着薄茧，伊索尔德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混合着某种冷冽的松木香。

所有和沈聿在一起的人，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沾染上他的气息，就像某种无法摆脱的烙印。

伊索尔德注意到慕枫手腕上银色的执行官手环，在暮色中泛着冰冷的光。

慕枫把荀念给了沈聿。

“三点钟方向，两名狙击手，七点钟，四名。”慕枫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修长的手指已经按在了腰间的脉冲枪上。

伊索尔德眯起眼睛，远处的反光证实了慕枫的判断：“他们在用电磁屏障，常规武器可能失效。”

“你负责天上的无人机，地下的交给我。”慕枫朝伊索尔德微微一点头，言简意赅。

并肩作战让他们之间无需多言那些保重的话，伊索尔德甚至能从他的呼吸频率判断出他接下来要使用的招式。

“没问题。”伊索尔德从腿侧抽出一把通体漆黑的短刀。

刀身在出鞘的瞬间发出细微的嗡鸣，刀刃上刻着的凹槽在空气中流转着幽蓝的寒光。

慕枫的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他手腕一翻，同样的黑色短刀在他掌心旋转出完美的圆弧。

两人同时压低身形，如同两头蓄势待发的猎豹，下一秒，他们的身影化作两道黑色闪电，在断壁残垣间留下交错的残影。

远处传来第一声枪响时，伊索尔德已经跃上了三米高的断墙。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地心引力对她失去了作用，刀光在夕阳余晖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将最后一缕阳光折射成致命的锋芒。

慕枫已经冲了出去，他的背影在爆炸的火光中时隐时现，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

一架盘旋的无人机应声炸裂，碎片如雨般坠落。

下一秒，七点钟方向的狙击手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惨叫，鲜血喷溅在锈蚀的钢筋上。

……

远处的安全屋内。

沈聿正用丝绸手帕擦拭荀念脸上的血迹，小女孩纤长的睫毛不住颤抖，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她她紧紧攥着沈聿的衣角。

“别怕，”沈聿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很快就结束了。”他的手指轻轻拂过荀念额前的碎发，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萧祁靠在金属门框上，指间把玩着一枚银币，那是旧时代的遗物，正面印着已经不复存在的国徽。

萧祁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窗外那两个交错的黑影，看着他们在残垣断壁间腾挪闪转，每一次刀光闪过，都有一片血花在暮色中绽放。

沈聿的目光随着萧祁往外看去。

“你羡慕吗？”萧祁感受到了沈聿的目光，他突然开口，银币在指间定格，被他用另一只手遮盖住了正反。

窗外传来爆炸的轰鸣，震得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几粒细小的碎石滚落到荀念脚边，小女孩不自觉地往沈聿怀里缩了缩。

萧祁看见慕枫一个利落的翻滚，将一左一右两个狙击手抹了脖子，伊索尔德的身形消失在风中，同时击碎了两架无人机的核心。

“我羡慕他们做什么？”沈聿轻笑，修长的手指继续安抚着荀念，“有人保护，不用亲力亲为的日子不好吗？”

沈聿的声音里带着惯常的慵懒，但萧祁听出了其中隐藏的锐利。

沈聿轻笑问：“那你呢？”

“我可没你那么好命。”萧祁转过头来，直视沈聿深不见底的眼睛，“实力更强一分，就多一分在末世中存活下来的可能。”

“你可以问问他们使用异能的感觉。”沈聿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手指轻轻抚过荀念不安颤抖的手腕。

银币在他指间快速翻转，发出清脆的声响。

“还是顺其自然吧，我不想成为灯塔实验室里面的实验品。”萧祁略带自嘲的笑笑，他的目光落在了荀念身上。

沈聿立刻向萧祁投去警告的目光。

“凡事都有代价，又或许没有异能可以活得更长些。”萧祁

“接应的车一会儿就到。”沈聿说到，“你家住哪？我让人送你回家。”

“我没有家。”萧祁轻声道。

“那你自己决定去哪，但我事先告诉你，你不可能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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