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大夫啊喂！
洪刚让蒋庆和沈毅去接家里人，就剩下他自己心事重重地往医馆走。
路上，还有相熟的百姓问他话。
“洪大人，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洪刚试探性地反问：“是说的县令得了怪病？”
那百姓一愣，挠了挠头：“县令得了怪病？那可太好了啊！！”
洪刚：“？？？”
虽然他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对于百姓来说也未免有点太超前了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怎么街头巷尾都是一个个窃窃私语的人？
医馆距离县衙不远，转过一条街就到。
这会儿他骑马，当然就是几步路的事情。
只是，他刚刚接近医馆，就听到了里面的嚎哭声。
“我那孙孙，原来是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下了毒手啊！！”
这嚎哭的声音格外熟悉，就是那位已经六十来岁的姜大夫。
洪刚心里一紧，他连忙走进医馆，当即就看见医馆当中这位姜大夫还有他的儿子坐在地上，抱头痛哭的情形。
姜大夫的手里，似乎还攥着一张雪白的纸张？上面还有字？
姜大夫瞧见他来，擦了一把眼泪，哽咽着声音道：
“老朽今天心情激荡，恐怕是没办法看病了……”
要不，试一试姜大夫是不是知道了？
洪刚当即摇了摇头：“不是我要看病，是……陆县令，他得了怪病，浑身抽搐……”
听到陆县令这三个字，姜大夫那张本来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脸上，露出了一种极致的愤恨来，他的嘴角抽动了几下，似哭似笑：
“哈！老朽是个大夫，我本来不应这么讲！但是老朽今天就是要说！陆诚这个畜生病的好！这是老天有眼啊！！”
“他害了我的孙孙要送到教坊司，还祸害了县里的所有粮食，还想让我给他治病，休想！！”
“老朽这一把老骨头，能看到他死，我也算是瞑目了！只可惜了我那孙孙，我要去告御状，去教坊司，去救我那孙孙！！”
姜大夫的儿子擦着眼泪：“您先别说告御状了！！这么大的雪，这么冷的天，县里粮仓这么干，就是不给我们活路啊！”
这……
怎么感觉一夜之间，除了陆绎的事情之外，其他人什么都知道了？！
而且粮食又是怎么回事？
粮仓？
洪刚当即道：“您，您这是哪里来的消息？我能看看吗？”
姜大夫的儿子姜文一脸愤慨，将父亲手里的纸张拿给了洪刚，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叠好的。
洪刚只不过看了几眼，当即就瞳孔地震！
一张上面是陆诚的字迹，上面写了一个个孩童、妇女的姓名，以及一些金钱往来。
这分明是拐子的账册！！
上面姜大夫的小孙孙赫然榜上有名，甚至标注了“好货”，“教坊司”等字样。
另一张纸，那就更是让人震撼到浑身发冷。
洪刚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县里的粮仓竟然都是霉变的稻谷，还有石头？今年的秋粮赋税不是比往年重三分吗？”
姜文叹息道：“是了，街坊邻居都说，一定要去官仓看看，让他们开仓验粮。”
听到开仓验粮这几个字，洪刚皱眉：
“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姜文眼里闪过一抹坚毅：
“我本想着左右都是个死，现在老天有眼，让陆诚这个王八蛋得了病，正好我们可以趁机让街坊邻居开仓……我就算是死，也要当个明白鬼！”
听完这一番话，洪刚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本来就比其他人多知道点事情。
楚家五娘子答应了要救出他的侄女，那肯定是让人潜入了县衙。
那么县令以及护卫的“怪病”，那县衙被搬空的手段，很可能是楚家五娘子的帮手所为。
这些证据被公之于众，应当也是。
洪刚的心脏砰砰跳得很快。
那是邪盗。
楚家五娘子的帮手是邪盗——也许就是自家侄女所说的神女。
对，邪盗这个名字太不好听了，他还是叫神女比较好。
神女将这些粮食证据公之于众，目的是不是让千牛县百姓能够设法自救，度过可能存在的危机？
要知道，今年天气异常的冷。
很多种了一辈子地的老人，都说这是大灾难的前兆。
若是真的有大灾，官仓只有霉米，他们岂不是都要饿死？
自救……
洪刚眼珠一转，心里萌生了一个主意。
他对姜文和姜大夫道：“姜大夫，只怕县衙里还真的你去一趟。”
他说完这一句，声音压得极其低：
“姜大夫，您知道我那侄女前天也被拐子带走了吧。”
姜大夫不解，然后点了点头。
洪刚道：“我昨天见了一人，她说我侄女今日就能回家……今天早晨，孩子回来了。”
就这一句话，姜大夫浑浊的眼睛里当即泛起了光彩。
“此话当真？”
洪刚点点头，轻声道：“昨天夜里，我那侄女被救，陆诚家里被搬空，护卫和陆诚都得了‘怪病’，今天早上，街上多了这些字纸……现在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意思不就是，救下洪刚侄女的人，狠狠地收拾了陆诚一顿，然后还把证据公之于众吗？！
这可是活菩萨一样的人啊。
姜大夫似哭似笑，哀求道：“不知道洪大人求了哪路神仙，能不能求求她帮帮老朽，救救我那小孙孙啊……我就这么一个孙儿，哪怕让我倾家荡产，我也情愿啊！！”
这就不是洪刚能做主的了。
但是他已经知道了幕后那人让县令“怪病”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暂且掩人耳目，不引起河东郡的主意吗？
他摆了摆手，悄声对姜大夫道：
“您想，千牛县就您这么一个大夫。县令昨晚能生了怪病，可不是需要您来帮忙吗？”
姜大夫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擦了把眼泪，站起身来，咬牙看着县衙外面的方向：
“老朽明白了。老朽这就去给这位县尊大人好·好治一治病。”
说着，他从一旁的针袋子里取针，取出了最粗、最长的银针来，那针足足有将近一尺长。
这架势分明明晃晃地写着，看我不扎死他的。
洪刚：“……”
嘶……
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大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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