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爷爷离世
霍靳枭寡言少语，洛青寒原本就有心避嫌，担心说多错多，便也先闭着嘴。
霍靳枭命令副官不许说话后，周围气氛紧张，一时间更是显得拘谨。
车内的气氛静谧得有些沉重，只有车轮碾过土路时的“咯吱”声断断续续地响起。
洛青寒几次张了张嘴，想打破沉默，但目光扫到霍靳枭冷峻的侧脸，又咽下了话。
“水壶在后座。”霍靳枭突然开口，语气淡淡的，“洗干净了，我还没用过。”
洛青寒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和自己说话。
她连忙回过神，轻声道谢，拿起水壶喝了一口热水，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喉咙。
副官瞧了瞧两人，忍不住开口打趣道：“姑娘，您和我们霍长官是亲戚，怎么还怕他啊？”
“他就这性子，看着凶，其实人特别好。”
洛青寒听了这话，忍不住偷瞄了一眼霍靳枭，正好对上他冷淡却略带无奈的目光，赶紧低下头。
副官见状，嘿嘿笑了两声，不再多言。
行驶过程中，路面越来越颠簸，洛青寒紧紧抓住座椅，生怕被颠得坐不稳。
霍靳枭似乎注意到了她的不适，拍了拍副官，示意他放慢车速。
虽然他没说什么，但这点细微的关照还是让洛青寒心头一暖。
车队最终停在村口的诊所前。
霍靳枭回头朝洛青寒示意：“到了。”
洛青寒提着篮子小心地下车，连声道谢：“多谢二表哥和大家的帮忙，真的麻烦你们了。”
副官笑着摆摆手：“姑娘客气什么，要是再有事儿，记得找咱们长官！”
霍靳枭没说话，只是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她。
洛青寒感激地朝副官和其他士兵点头致谢，转身朝诊所走去。
她的脚步稳重而利落，霍靳枭的目光追随了她片刻，直到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在诊所门口，才转身上车。
诊所内弥漫着药材的苦涩味道，洛青寒一进门就看到方母正守在病床旁，爷爷躺在床上，气息微弱，连眼睛都难以完全睁开。
“青寒来了？”方母一看到她，眼里就泛起了泪光。
“嗯，听说爷爷病了，我就赶过来了。”洛青寒赶紧放下篮子，安慰方母，“妈，您别太担心，爷爷福大命大。”
说着，她将包裹打开，将做好的衣裳递到方母面前。
“我给您和爸做了干活穿的衣裳，还给爷爷做了睡衣，还有容容的帽子......”
说着也有些哽咽，“对不起妈，我应该早点回家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二人抱着哭成一团。
良久，方父叹了口气，将两人分开。
洛青寒红着眼道：“爸妈，我想给爷爷换上睡衣，他这几天住院穿，躺着能舒服些。”
方父方母勉强点了点头，但二人心里都清楚，老人已经时日无多了。
洛青寒流着泪给方老爷子换好了睡衣。
换衣服时，她才发现老爷子比之前清瘦了不少，睡衣竟然有点宽大。
她又一阵心酸，忍不住呜咽出声。
方父轻声对洛青寒说道：“你爷爷进医院前留了一笔钱，说是给你的。”
洛青寒一怔，连忙摆手：“怎么能收爷爷的钱？这钱应该留给家里。”
方母摇了摇头，将一封信递到她手里：“这是老爷子亲笔写的，他说这笔钱是对你的补偿，也是让你以后好好生活的，希望你不要推辞。”
洛青寒接过信，沉默地打开，看到纸上写着的几行字：“青寒，爷爷对不起你。跟着方程，你受了太多委屈。这点钱算是爷爷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以后别再为难自己。”
她看着那熟悉的字迹，鼻子一酸，眼眶顿时湿润了。
信封中除了信，便是厚厚的纸币，想来应该是爷爷这些年的全部积蓄。
“容容呢？”洛青寒收好信封，转头问方母，“还有方程，他们不应该陪您一起吗？”
方母一听这话，眼圈顿时红了，叹了口气：“我让容容去找方程了，照理说，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正说着话，方容气冲冲地从诊所外走来。
“方程呢？”洛青寒皱眉问道。
方容声音里满是怒气：“爸妈，姐，你们都不知道，方程现在跟张敏玥那女人住在一起，我去了门都不让进！”
“张敏玥说了，方程不在，她会代为转告，可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洛青寒听了，心里一沉，但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安抚道：“既然这样，就别再去找了。咱们还有爷爷需要照顾，这比什么都重要。”
夜晚，洛青寒躺在床铺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二天一早，洛青寒早早起身。
走出房间时，正看见方母正在厨房里忙碌。
洛青寒走过去，轻声说道：“妈，您去歇歇吧，这些事我来做就行。”
方母听了，转头看了她一眼，道：“青寒，要是方程有你一半懂事，我也就知足了。”
“他爷爷生病他又不是不知道，回来了不想着照顾几天，就知道到处作孽，现在连人影都没了......”
洛青寒没有接话，只是默默低头干活。
方父在诊所陪床，方容更是放心不下，一大早连饭都没吃就去了诊所。
方母精神不济，洛青寒不忍再看她干活。
便想着自己赶紧把饭做了，伺候方母吃完饭，再给方父和方容送过去。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洛青寒抬头一看，竟然是诊所的医生匆匆跑了进来。
“方家的，快去医院看看，老爷子醒了！”
洛青寒和方母对视一眼，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朝诊所跑去。
方容和方父已经陪在床边了。
病床上的爷爷眼睛微微睁开，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
洛青寒连忙扑到床边，双手握住爷爷的手，“爷爷，是青寒，青寒来了。”
她俯身贴近，听到他低声说道：“青寒……以后别委屈自己……要过得好……”
洛青寒泪水盈眶，重重点了点头：“爷爷，我会的。”
老人嘴角微微一扬，闭上了眼睛。诊所里，一片静谧，只有方母低声啜泣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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