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人性人心
“爷爷去哪，孙子自当随侍左右。”
宋笙笙额头突突，跟着就跟着吧，这理由她都不好意思拒绝。
这么大年纪的孙子，她也不好真当孙子训。
宋笙笙实现掉转，看向身侧和尚。
“大师呢？”
“老衲今日算到与郡主有缘，郡主要是不介意，就让老衲一同前往。”
哦呵！
这理由都编出来了，这老和尚的脸皮，比清风老道还要厚。
宋笙笙嘴角抽抽。
“也罢，大师愿意跟着就跟着吧，玄净帮忙再准备一辆马车。”
“是。”
玄净闻言，立刻回府准备。
此时裴烬正观察这两个老家伙，他看出宋笙笙不喜欢两个灯泡跟着，正犹豫要不要出手解决，就听到玄夜气愤的声音。
“这两老棒子跟着咱们做什么？莫不是另有企图？”
“谁知道呢！看着呗……”
宋笙笙表情淡淡，对着裴烬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出手。
这两人不一定是好心，但也没恶意，没必要赶尽杀绝。
俗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毕竟她正处在风口浪尖之上，不宜树敌。
“小祖，车准备好了。”玄净的声音传来。
“郡主，老衲先走一步了。”
明灯大师笑呵呵的上了马车。
“老和尚，等等老夫……童儿快扶为师上去。”
清风道长一见和尚比他还迅速，急忙催促童子扶他上车，生怕拉下。
宋笙笙摇头，一脸无奈。
有这两活宝，可以预见这一路一定很欢乐……
“爹……”
牢房内，宋谦文疾步而下，就冲到了栅栏面前，盯着里面孱弱的宋明远。
宋明远眼神迷茫，嘴唇干裂，有一瞬间的恍惚。
“谦文……可笑，老夫都出现了幻觉，只怕死期不远了……”
“爹，你别胡说，我真的是谦文，不是幻觉，您快醒醒啊，您怎么会这样？”宋谦文两眼含泪看着老父。
“谦文？真的是你？”
宋明远佝偻着身躯，望着眼前人，眼底是不可置信，拼着一口气爬到了栅栏门口，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儿子的手。
满眼充血。
宋谦文哆嗦着嘴唇，眼圈都红了，陡然回望身后。
“刘大人，私下对凡人用刑，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你这是知法犯法？
我侯府虽然落魄了，可你这样欺负人，我可以去告你。”
“告我？”
刘令一身绯色官服，冷笑出声。
“本官顾念旧情让你们父子团聚，二公子转眼就反咬一口，真是无情。
本官也不惧，随你去告便是。
不是本官对令尊做了什么，是令尊惹了九千岁，那伤也是九千岁的杰作。
你要是敢，尽管去告。”
“你……”
“谦文，别冲动，刘大人背后可是九千岁，咱们如今惹不起……”
宋明远吃够了苦头，提及裴烬，眼底是深深的忌惮。
他不希望儿子自找苦吃。
侯府已经完了。
几个儿子也废了。
不能再把老二折进去了。
宋谦文握着老父的手，潸然泪下，顿时明白了父亲的用意。
也明白了刘令有为何恃无恐，原来早就暗中投靠了九千岁。
以裴烬如今在朝中的势力，只怕要只手遮天了。
他死死握紧拳头：“爹，儿子不甘心……”
宋明远用力按住他的手，提醒他隔墙有耳。
“刘大人，可否通融一二，给我父子俩一点时间叙叙旧？”
“可以，对老朋友本官还是很大方的，只不过牢房狭窄，只能留一人，不然本官也难做。”
“二弟，你留下和爹好好谈，我出去。”
不等宋谦文开口，一直沉默的宋谦之率先开了口。
上前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俩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宋谦文咬牙，看出刘令是故意刁难，报复他刚刚的失礼。
刘令嗤笑一声，转身走出牢房。
宋谦之回头望了望父亲和二弟，眼底是深深不舍。
“听闻宋大公子一直在读书？”恰在此时，刘冷的声音远远传来。
“大人……是什么意思？”
宋谦之表情僵硬，不知道刘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公子莫怕，本官也是读书人出身，就是问问，毕竟大公子昔日也是惊才绝艳之辈，要不是家道中落，或许早就入了仕途，我们也是同僚了。”
“多谢大人挂怀，万般皆是命，小子先走一步。”宋谦之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大公子慢走，若是大公子想重走仕途路，可以再回来找本官。”
宋谦之不言，快速离开，像是在逃避。
胡师爷挠头：“大人这是有意招揽宋谦之？还是要离间宋谦之两兄弟？”
“你错了，本官只是想试试人性。”
刘令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侯府落魄，宋家几兄弟却是前所未有的团结，可有些团结只是表面的，内里早就布满了裂痕。
本官不过是爱才，想给宋谦之一条出路。
不过这路也是有条件的。
要踏上青云路，就得舍弃骨肉兄弟。”
“大人这不就是在离间宋家兄弟？”
“话别说那么难听，本官不过是做个实验，看看是宋二公子说的亲情重要，还是本官笃定的人性使然。
人都是自私的。”
胡师爷……
主子这是要从内部瓦解宋家兄弟。
这招阴毒到了极点。
专戳人家软肋，还美名其曰为对方找想。
怪不得宋谦之狼狈而逃，只怕也是怕自己会搭上大人的贼船。
大人这睚眦必报的性子，越来越像九千岁了。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从大人跟了九千岁，行事作风也像其靠拢了。
黑。
真黑。
刘令不知胡师爷心中所想，淡淡一撇，问道。
“老胡，你猜宋谦之会走哪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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