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不是难产而亡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是难产而亡
林嬷嬷脑袋抵着冰冷的地砖，抖着身体不敢看墨祁渊一眼。
她的声音颤.栗的不像话，却还是鼓足勇气，将隐藏多年的一些密辛之事和盘托出。
“当年老奴犯了错，差点被杖毙而亡，是毓妃娘娘心善，出手救了老奴。老奴从那以后，就选择跟在了毓妃娘娘的身边……”
“毓妃娘娘那时候宠冠六宫，陛下的眼里只有她，将六宫粉黛全都抛诸脑后。毓妃娘娘一入宫，就被封妃。没过半年，就怀了身孕。娘娘的得宠，不知道遭了多少人的红眼，本来整个孕期中，娘娘的身体都没什么问题。”
“可变故，偏偏就是发生在娘娘生产那日。边关八百里加急，陛下分.身乏术，无法亲自看着娘娘生产，便让皇后守着。”
“然后……娘娘生产完王爷，就……就大出血……”
一开始墨祁渊的神色还很平静，到了后来，他双眼猩红，额间的青筋凸.起。
潜藏多年的真相，太过残酷。
他虽然早就猜到了，也早就在前世见识过了皇后的真面目。
可如今林嬷嬷亲自叙述，他心里的愤怒，几乎压制不住。
他抓起手中的书本，狠狠的砸向林嬷嬷。
他忍不住歇斯底里的怒吼：“所以，这一切都不是意外？母妃她不是难产而亡，本王也不是天生的病弱？”
林嬷嬷没有躲闪，她任由书本将她额头砸的头破血流。
她回忆着二十年前发生的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她眼底满是悔恨愧疚。
若是能用她一死，救回宸妃娘娘，那她会毫不犹豫献出自己的生命。
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这些年其实她一直都活在不安、愧疚之中。她想要回头，可是……没有人给她机会。
她被背后的那双大手挟持，一回头她就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她已经回不了头了。
林嬷嬷哭的撕心裂肺：“王爷，是老奴对不起你。老奴刚刚差点被杀死，那一刻，老奴就想明白了，老奴不能再那么自私卑鄙……若是老奴真的死了，下了地狱，老奴都没脸去见毓妃娘娘啊。”
“王爷出生的时候，身体很是康健，是……是皇后让人研制了一味特殊的药物，让老奴灌入了王爷的嘴里。毓妃娘娘大出血死了，皇后顺势处理掉了娘娘身边的所有知情人。”
“娘娘那么多的亲信，到最后除了奴婢也就只剩下宋总管。宋总管是陛下赐给娘娘的，可是……从一开始他就是皇后娘娘的人。这些年，他一直监视着老奴，若是老奴不给王爷喂食那汤药，他就要杀了老奴与王爷。”
她没法子，只能一片迎合皇后，听从宋总管的吩咐，日复一日的给王爷服用让他身体虚弱的汤药。
这汤药虽不是毒，可是因为从出生开始就喝了，是药三分毒，不是毒要到最后也变成了毒药。
药物残留在王爷的体内。
随着他年岁的长大，那药效就越来越强。
本来按照皇后的计划，王爷是活不到十岁的。
她承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冒着生命危险偷偷换了一部分的汤药。
而后，皇上又为王爷寻到了周神医。
周神医与毓妃娘娘又是旧识，阴差阳错下王爷这才撑到了二十岁。
如今，王爷的情况不明，周神医迟迟未归。
林嬷嬷心里忐忑，一边盼着王爷能平平安安，另一边迫于皇后那边的压力，她不得不按照皇后的命令办事。
这一夜……墨祁渊几乎都没合眼。
临到天亮的时刻，他满脸都是疲惫。
他是真没想到，林嬷嬷与宋总管都是背叛他之人。
这是他最亲近，最信任的两个忠仆。
到头来，却是被人安插在身边的一把刀。
墨祁渊眼底满是嘲弄，他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本王真是太傻了。这么多年，怀疑了那么多人，唯独你与宋总管……”
“你们隐藏的还挺深，估计那些年的一些证据，统统都被抹除干净了吧？”
他十岁之前还是一个孩子，他的身体处于病弱，很多时候都下不了床，他的命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夺走。
这些年，他活的像个傀儡，像个傻子。
林嬷嬷羞愧难当，她哭的都没了眼泪，嗓音都哑了。
“王爷，无论你想如何处置老奴，老奴都没有任何怨言。”
“是老奴当年贪生怕死，不敢忤逆皇后，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做了很多伤害王爷你的事。”
“都是老奴的错，王爷想要处死老奴，老奴没有任何的怨言。还希望王爷，能宽恕老奴几日，老奴想要看见王爷平安无虞了，老奴才能放心下黄泉，去找毓妃娘娘赔罪。”
叶青枝安抚的拍了拍墨祁渊的手背，她将熬制好的汤药，递到他的面前。
“你身体如今还很虚弱，剩下的事交给我吧。”
“宋总管那边，先不要打草惊蛇。”
“至于林嬷嬷，那就对外宣布她的死讯，以此降低宋总管与皇后的戒备之心。”
墨祁渊点头应了，他仰头将汤药一饮而尽。
“将林嬷嬷暂时交给葛毅吧，他这些年一直都在查我母妃过世的真相。”
“如今终于有了破绽……”
他眼底涌动着戾气。
“本王会让皇后付出惨痛的代价！”
叶青枝赞同墨祁渊的打算。
他便给葛毅写了封信，命令锦衣卫暗中将林嬷嬷送出王府，送到了葛毅那边。
这一切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进行。
墨祁渊还给皇上写了封信，阐述了一番林嬷嬷所招供的一切。
皇上收到信后，面上没有任何的意外。
他无奈的叹息一声，缓缓的闭上眼睛。
终于还是让渊儿得知了这一切？
他……肯定会怨恨自己吧？
这一刻，皇上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红着眼睛，失魂落魄的站起来，恍惚的走回自己的寝宫，打开了内寝暗室，露出一个小小的佛堂。
佛堂上摆放着毓妃的牌位。
皇上抖着手臂，点了一根香。
白色的烟雾飘散四周，遮掩住了牌位上刻着的毓妃名讳。
他眼眶里满是泪，指尖轻轻的抚摸着牌位。
“是朕对不起你……朕身为九五之尊，明明对你当年的死，存着怀疑。朕却不敢派人，继续彻查。”
“你是不是特别的怨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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