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陆笑寒上

再次醒来，只见安宁怀抱赖皮猫在前面缓缓而行，留给自己一个背影。而自己竟然是被那五彩神绫拦腰卷起，浮空而动。再看五彩神绫另一端，那死胖子郝仁居然亦是如自己般，只是还未苏醒，康泰见死胖子，便怒火中烧，想伸手去打他，却酸软无力，不听使唤。直到3日之后，康泰方才渐渐恢复，那郝仁也已经转醒，不过郝仁神府精气消耗一空，损耗过度，此时却是虚弱的紧，康泰见如此也便没了计较，喂其吃了丹药，便再带着众人循着陆笑寒气息向东而去。

依旧每日进城赖皮猫享受美食，安宁红尘炼心，康泰照顾郝仁。如此般过了1月，郝仁方才好转，便整日跟着安宁，亦是要红尘炼心。一行人经晋城，过邯郸，竟然直指齐国。

齐国自齐桓公晚安昏庸，任用奸臣后，国力便渐渐衰弱，在齐桓公被生生饿死后，五公子轮番争夺君位更是让齐国大乱，春秋霸业荡然无存。而此时齐国国君是齐景公，上一任国君是其兄长齐庄公，齐庄公死的憋屈，乃是因为与其得力权臣崔杼的妻子，而被崔杼所杀。崔杼弑君后，便将齐景公立为国君，齐景公幼时即位，又受制于权臣，战战兢兢，惟命是从熬了五六年，方才得公族栾氏和高氏诛杀权臣，并悉心辅佐。而后又再经长达十六年的栾氏、高氏、国氏、田氏、鲍氏争权夺利，最终田氏、鲍氏、国氏得胜齐国内乱方才终止。而后由世卿国氏辅政，任用贤能的晏婴为上大夫执政，使齐国再次强大起来，鲁国、卫国、郑国纷纷与其结盟。前不久刚刚趁着晋国六卿内乱而挑战晋国霸权成功。此时齐国国富民安，一派繁荣昌盛的大好气象。齐景公一方面勤政图强，意欲再复霸业。一方面却又贪图享乐，宠幸姬妾。

这日，在郝仁与赖皮猫的厮打声中，康泰一行到了齐国国都临淄。待赖皮猫定了方位，便任由他们进了城池，自己则消隐身形到了齐国朝堂。虽不见陆笑寒立身朝堂，但此时朝堂之上，齐景公却正在询问群臣关于陆笑寒所言仁礼治国良方。齐景公道：“前日得闻儒家治国良策，诸位都可说道说道。”

辅国大臣国弱道：“儒家有何治国良策？”

齐景公道：“那儒家只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大夫田乞道：“不知君上以为如何？”

齐景公道：“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

田乞闻言赶紧道：“儒家以仁礼为治国良策，以仁宽人，以礼守制，甚好，君上如此，我齐国大兴！”

上大夫晏婴怒目道：“好个甚？儒家逞口舌之能，满口仁义道德，却又繁文缛节，若我国以仁爱待人，他国能否以仁爱待我？若百姓事事繁礼，还要不要耕种生息？天下诸侯割据，群雄逐鹿，当勤耕作，多生息，繁商贾，以法强国。为君者，当思如何使民富足而不是口口声声爱民如子，民有温饱，便是你骂他，他也不走，若不得温饱，你天天给其洗脚，亦会奔走可温饱之地。且如今天下大战在即，当使民有血性，常思杀敌建功，而非教其仁爱待人。”

康泰闻言虽为陆笑寒担心，却十分在理。自己当初不得感悟儒家心法，便是因繁文缛节。而且，鬼谷所学，但凡有目的，便坚定不移的朝着目的去奔走，为了做成一件事，当应该最直接的去使力，而不是为无意义的礼节去费心思。朝堂上众人闻晏婴言语皆以为然，而那田乞则是满脸涨红，康泰闻其姓名，突然想到当初鲁国飞扬跋扈的齐国使臣田厉，当是此人族人。便为陆笑寒捏了一把汗。良久后，众人已有定论，那齐景公释然道：“诸位爱卿言之有理，但此人儒家名士，却不能怠慢了，否则容易断了天下名士入齐的念头，赏其府邸，以礼代之。田大夫由你妥善安置。”

众大臣同声道：“君上贤德！”

朝会结束，康泰便跟着田乞出了王宫。

田乞本来面色不佳，稍有怒色，但是到了一处驿馆后，却突然整理衣衫，面带微笑。待驿馆下人通报后，康泰一心追寻的陆笑寒终于露面，康泰差点忍不住现出身形与其相见，但终究是忍住了。此时离儒家学堂辞别陆笑寒已经十二年，陆笑寒已经而立之年，此时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年少轻狂，面色沉稳，气宇轩昂，隐隐有一股浩然正气。陆笑寒出了驿馆，面带笑容朝着田乞稳步走来，拱手施礼道：“儒家弟子，陆笑寒，恭迎田大夫。”

田乞大笑道：“你乃儒家高徒，治国名士，不必多礼。”

陆笑寒微笑道：“不知田大夫来此所为何事？”

田乞笑道：“陆先生之治国良策，今日已经在我朝堂之上大放异彩。我奉君命前来宣旨。”

陆笑寒闻言，闭目仰头，深吸一口气，随即跪倒在地道：“儒家陆笑寒接君上旨意。”

田乞道：“快快请起，不必如此。”

陆笑寒却义正言辞道：“为臣者，当以君为尊，岂可不重礼节，亵渎君上。”

田乞闻言，面有怒色，却转瞬即逝，又大笑着称赞道：“儒家高徒，名不虚传，若君上以此仁礼治国，必定繁荣昌盛。”

不待陆笑寒言语，又朗声道：“传景公口谕：得儒家高徒授治国良策，孤之大幸，齐之大幸。特赐陆笑寒府邸一座，赏百金。”

陆笑寒闻言，面有苦色，但依旧跪拜谢恩。起身后方才问道：“敢问田大夫，君上可愿用我法？”

田乞面有难色，欲言又止，犹豫片刻方才叹气道：“哎，我等皆以先生之法为上，君上亦是如此。可是……”

田乞话说一半，又停下。陆笑寒等了片刻，方才又问：“可是如何？”

田乞猛叹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般道：“哎，你是不知，如今我朝堂之上已经是上大夫晏婴的天下了，深得君上信任，君上对其言听计从。今日君上本要召你入殿共商国事，可那晏婴不许，只言……”

田乞话说一半，可又停住。陆笑寒虽然辗转各国，历经人事，但此时亦是有些急不可耐了，忙道：“上大夫如何言语？”

田乞方才道：“那晏婴只言：儒家皆假仁之士，且繁文缛节，迂腐不堪，难以成事。如此口舌之士，当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陆笑寒闻言，面露惊容道：“世人言晏婴为相，匡扶国政，兢兢业业，举贤纳谏，治国贤臣。想不到竟是虚名？”

田乞当即又怒道：“我虽为先生高见所震撼，却实在难以撼动那晏婴的权利。我在朝堂之上舌战群臣，却终究不及晏婴一言，最终也只得保先生周全，却未能助先生入朝堂。还请先生包涵。”

说完便是一拜。陆笑寒见此，赶紧道：“田大夫真乃国之栋梁，忠贞直言，陆笑寒佩服之至，亦是深感田大夫恩情。请受在下一拜。”

康泰见两人如此，心中冷笑：这田乞当真小人尔，如此搬弄是非，愚弄陆笑寒。但其究竟意欲何为？田乞扶起陆笑寒道：“先生请先随我入你府邸吧。”

陆笑寒思量半晌摇头道：“在下感激田大夫大恩，但是既然无法施展治国之学，那在下便只好再寻明君了。”

田乞闻言忙道：“先生怎如此糊涂？”

陆笑寒不解的看着他。田乞再道：“如今天下，能够得以施展先生治国之学的怕是只能是齐国了，仁礼治国，非国家安定不可。诸般小国，外患不断，自是不能，而楚国外患未消、晋国内乱不止、秦国粗陋。所以，先生当安身于此，再谋后事。”

陆笑寒闻言，面有倦色道：“田大夫所言不虚，我亦是游走列国数年。但是既然齐国朝堂被晏婴把控，我又如何能够施展？”

田乞俯身上前悄声道：“事在人为，先生先安身下来。田某定助先生施展大才。”

陆笑寒闻言，大笑拜谢。随后，陆笑寒便跟着田乞一同到了城西的一处府邸，期间婢女仆从一应俱全。田乞安置好陆笑寒便告辞，让陆笑寒先安身，之后再来共谋治国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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