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师兄心殇

应辰泽一人斜卧东南角，安宁为了赖皮猫神府中几乎全部装的都是赖皮猫所爱肉食，而这应辰泽神府中恐怕尽是烈酒！

康泰立身应辰泽身侧，盯着其面容失神，心道：“师兄往昔因心中有恨是故冷酷刚毅，而如今面容少了恨意，少了刚烈，取而代之的是颓废和让人失望的平静。由此可见师兄并未怀恨师门，但是这种貌似豁达却是心如死灰的寂静，定是还有怨。”

康泰挨着应辰泽坐下，抢过其手上酒壶猛灌一口，却是辛辣入心，竟是秦酒！

秦酒辛辣刺喉，非世人所爱，郝仁与赖皮猫常饮之酒乃楚酒，清香远达，绵绵悠长！康泰强忍喉中辛辣，一饮而尽，再对着应辰泽道：“心已死？”

应辰泽不答，康泰继续道：“只是因为那百家盟律法残缺，便入极端？只是因为一次委屈便放弃全部？若他人之错，又怎能以其误己？况且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又何必执拗于那一点？你以为只是你受那委屈？一世祖和师傅都言语那律法有失，难道他们便不再心存良善？”

应辰泽眼睛微睁，缓缓道：“律法在先，既已言明，我无怨！”

康泰诧异，自己对于律法的态度是若你有失，我便自有律法。

而依应辰泽所言，其心结却不在责罚和委屈，疑惑道：“那为何再无良善？”

应辰泽淡淡道：“不插手他人之事，不帮扶他人便是没了良善？”

康泰一愣，再又问道：“为何如此冷血无情？”

应辰泽冷笑道：“心都死了，哪还有情？”

康泰怒道：“律法责罚既已明悟，师门情谊我已言明，怎的还是如此自暴自弃？他人生死你可以不管，那兵家仇怨是否也一笑了之？”

应辰泽道：“既无情亦无仇！”

康泰怒道：“他人杀你，你亦不理？”

应辰泽平静道：“他人如何，与我何干？若杀的了我，我死便是！”

康泰怒不可遏指着其手中月魂道：“一世祖赠你此枪，如今真相大白，你就眼睁睁见其落于敌手？”

应辰泽将月魂递给康泰淡淡道：“代还！”

康泰一把将月魂扇飞，大喊道：“那兵家庞龙超三番五次暗害我们，你不欲报仇？此枪身负一世祖至交神锻门血海深仇。你不欲讨回公道？”

应辰泽冷眼看着康泰道：“我已言明，心已死！哪还有恩怨情仇？”

康泰亦是冷冷道：“心已死？既无仇无怨，又如何心死？”

应辰泽不再看康泰，转过头佯装平静道：“再无前方，再无牵挂！”

康泰冷笑道：“哈哈，亏你深思研习本门心法十数年，他日感悟颇深的——心之所向，一往无前！如今竟然再无前方？若无前方，哪有希望？生有何意？活着便亦只是行尸走肉罢了！再无牵挂？罢了，罢了，此次回返我便叫师门不再对你有任何情谊了，以免让你徒增牵挂！”

言罢不待应辰泽再言，急忙仰头朝着西方大喊道：“始祖，你就不要再自责了，一世祖你就不要再牵挂了，师傅你就不要再担心他了，四祖师娘不要再枉费心机要给他做美食了……”

应辰泽闻言，怒发冲冠，拔地而起，月魂随即飞回其手中，竟然直指康泰。

怒吼道：“师门情谊？他们不是早就已经言语一刀两断！天大的委屈，我未有怨恨。违法受罚，我心甘情愿，但是师门情谊有何关系？我苦苦哀求，却终是不许，你跟我讲师门情谊？”

康泰见此，心中欣喜忙道：“师兄，你可知百家盟乃九大始祖费尽心机方才建立，而九大门派为了表明诚意，但凡九大门派弟子违法，必将从重处罚。而百家盟为了号召更多的修行者加入百家盟为苍生平乱，是故若是无门无派散修，便是有功重赏，有过轻罚！你当日所为若按百家盟律法，自是难以活命，始祖乃是爱你深切，否则绝不会如此想法设法破自己所立规矩啊！”

应辰泽将月魂收回猛然立于身侧，冷声道：“我又何尝没想过如此可能？你可知这三年我是如何过来的？三年时间，师门可有一人寻我？可有一丝音讯？我在谷外游荡数月，难道真的没人察觉到？”

康泰闻此言，心中尽是欢愉，师兄师门情谊重若泰山，灭族之仇得报后，此便是其唯一的牵挂了，所以，几乎偏执，却是关心则乱。

当即大笑着道：“师兄，我所言句句属实！师门情谊绝无杜撰，皆一世祖以及师傅亲口言传，师门众人对你与之前别无两样。此事，待此次出去，你我回返师门，一目了然！而之所以未有寻你，其一，始祖为你，已然徇私，百家盟律法却又不得不保。所以短时间却是不能寻你回谷！其二，你之初心已经达成，而前方为何却是未知。是故入尘世，再明己心方得安乐！否则不论身在何处，皆惶惶不安。”

应辰泽闻言，眼神飘忽，却是六神无主，默默自语道：“明悟己心，寻正途，持之以恒，终得安乐！我牢记于心，却不能用！”

康泰见应辰泽如此，欣喜的上前欲拍其肩膀。应辰泽却突然将月魂一横，摇头大喊：“不可能，定是诓骗我！”

康泰一惊忙道：“师兄，未有半句虚言！”

应辰泽却是恍若失魂，对康泰言语毫无反应，只是自言自语。

康泰正要施展身法将其控制住，凌若雨却突然一把抓住康泰的胳膊，摇头轻语道：“这白眼狼怕是对师门情谊深重，所以这误会亦是较深，莫要急于一时，给其时间，切莫再激他！其神府如今已经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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