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五章 还债
“小安凤，薄——”
“凯哥，”安静打断陈凯，她不想和他继续聊她和薄景言的事，“你现在和李香儿在一起了吗？”
“算是。”
“你打算娶她？”
“没，玩玩而已。”
“凯哥怎么会和她玩在一起的？”
“她在俪人上班。”
“啊？”
“你很惊讶？”
她怎么能不惊讶呢？
李香儿是京北文学系的系花，尽管她在鲁锦城身上栽了个跟头，但并不影响她被其他男人追捧。
她被京大开除的时候，李香儿已经有了新欢，听薄景言说，那也是京北豪门圈里有名的公子哥。
她那会儿以为，李香儿早晚会嫁进豪门。
“她是自己进得俪人？”
“不然呢？你哥哥可没有逼良为娼的癖好。”
没有吗？
想当初李香儿会欠下一百万，不就是因为陈凯想让她背上一笔还不清的巨债，留在俪人卖命吗？
陈凯看出安静不信，连忙加大声量，补了一句。
“她真是自己来的。
她来得时候，早被少爷们玩烂了，她是因为找不到新金主，又不肯上班挣死工资，才来得俪人。”
上班的钱，是不好挣。
即便李香儿毕业于京大，她的月工资也很难超过一万，这对于一个过惯奢靡生活的人来说，太少了。
“原来如此。”
“嗯。”陈凯点了点头，指着右侧的一片小区，问，“小安凤，是不是到了？”
“是到了。”
今天水墨江南门口的银杏树上，挂满了小灯笼，灯笼里亮着光，远远望去，就像开了一树的花。
“你赶紧指个路，我不知道怎么走。”
“过了小区门，你往左拐，开过三个口子，再左拐。”
“好。”
小区内部的树也挂满了红灯笼，拱形石桥下，飘着一盏莲花形状的河灯，灯上写着，新年快乐。
“小安凤，你当初的眼光是真得好，整个三环，超过十年的房子，只有水墨江南的房价还在涨。”
“是吗？”
“那可不？”陈凯一边说话，一边踩下刹车，“小安凤，要我帮你把薄总上去吗？”
“要的。”
“不要。”
薄景言睁开眼。
他的眼神清澈明亮，看不出一点醉意。
他推开车门，走下了车，下去以后，他脚步又稳又快地绕到车子的另一边，替安静拉开了车门。
“小凤凰，回家了。”
他……真得醉了吗？
“恩。”安静一边下车，一边对陈凯微笑致意，“凯哥，今天多谢你，回头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好，我等着。”
陈凯笑着挥挥手。
“小安凤，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陈凯转身，走进夜色。
等他走远了，安静才转头问薄景言：“能自己上去吗？”
“能。”
薄景言点点头，走上台阶。
他踏上台阶的一瞬间，脚下打了个趔趄，整个人向一旁倒去，安静吓得急忙追上去，扶住了他。
“薄景言，你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
“你希望我是真醉，还是装醉？”
“……”
安静没说话。
她扶着他，沉默地走进电梯，按下上行键，上到七楼，又扶着他走出电梯，走进家门，进了主卧。
等薄景言躺到床上，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应该把他送进次卧。
算了。
“薄景言，你先睡，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说完，她起身要走，薄景言却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左手腕，把她拖上了床。
“薄景言，你想干嘛？”
“小凤凰，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到底想干嘛？”
薄景言的眼神很干净，他，没有喝醉。
“我要去厨房，给你煮醒酒汤。”
“安小凤，不许转移话题！”
“我没有。”
“你有！
从我们重逢的第一天开始，你就在不停地转移话题，最近，你还更过分了，竟然学会了无视我。
如果不是我主动拽着你，你是不是打算无视我一辈子？”
“我没——”
“说实话！”薄景言扣紧她的肩，带着哭腔说，“安小风，我不奢求你喜欢我，但至少别骗我。”
“……”
从释怀的那一刻起，安静就再没想过要遇见薄景言，对她来说，她和他之间的爱情已经过去了。
即便后来她遇见了他，她也没想过要和他破镜重圆。
可是，他太执着了。
他宁愿费尽心力地把她困在京北，也不肯放她离开。
她被迫留了下来。
如果只是留下，她的心不会动摇。
可她却在留下的过程中，一而再、再二三地发现他藏在岁月里的深情。
她欠了他太多太多，多到就算再活一次，也还不上。
她再也没办法对他决绝。
可不决绝，她又能怎么办呢？
“小凤凰，你在隐瞒什么？纠结什么？挣扎什么？你能告诉我吗？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能说，她早说了。
安静撇开头，看向了窗子。
窗外的风吹得“呼呼”响，雪花被风卷上窗子，又在撞上窗子的下一刻，被温暖的玻璃融成水。
水往下流的样子，很像眼泪滑过面颊。
她叹了一口气，憋出三个字。
“对不起。”
“安小凤！”
薄景言炸了。
他死死地瞪着她，那一双被酒气熏得发红的眼眸更红了，但这一刻的红不再是哀伤，而是愤怒。
“去TM 的对不起！”
他撅住她的肩膀。
“安小凤，我这一辈子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强迫你，可是，你太冥顽不灵了，是你逼我的！”
他把她压到了身下。
“薄景言，你要干什么？”
薄景言低下头，咬住她的唇。
他咬得狠极了，比上一次狠了好几倍。
他不止咬了她的唇，他还咬了她的耳垂、下巴、脖子、锁骨……他的呼吸在撕咬中变得越来越沉。
沉得快要失控。
安静有些害怕。
她一边推他，一边不停地说：“薄景言，你别这样！”
他却根本听不见，他好像变成一头失了心的野兽，不停往下咬，他似乎铁了心，要把她吞进去。
吞，就吞吧。
从俪人到水墨江南的一路上，安静一直在想，她到底该怎么做，做什么，才能把欠他的还给他？
她越想，越发现自己还不上。
现在的她，太落魄了，仅仅养活自己就已经耗尽她的全力，她就算用上余生，也还不上欠他的。
即便能还上，他大概也不要。
那还有什么东西是她有得，又是他想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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