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都督就是个小人？
“听谢大人的意思，是想要让本君给你一个交代吗。”
萧裕的声音不冷不淡，可却是不怒自威。
“这……，都督莫要误会，下官自是不敢，只是我也是为了都督您考虑，我那宁弟对您不喜，纵容修侄出言侮辱，您又何必委屈自己，小女就算进了都督府，那也是为妾的身份，绝不敢肖想都督夫人的位置。”
萧裕还未班师回朝，就散播消息求娶谢氏女，并且还亲自向陛下请旨赐婚，不惜利用封侯拜相的军功来换，想必对他这位侄女是喜爱的。以他这位侄女的容貌，引得都督惦记未必没有可能。
这自古以来，世人多偏爱美人，尤其是位高权重者。若能得美人芳心，不管多荒唐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如今萧裕不过弱冠之年，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自然也想争取美人。
谢茵是晋朝第一女郎，虽未及笄，可容貌倾国倾城，这已是众所皆知的事，萧裕有这个心思，也不奇怪。
不仅是谢维，此时建康城中，许多人都是这般想法。
“谢大人的好意本君心领了，只是，赐婚乃是圣上的恩典，萧某不敢抗旨。”
语毕，萧裕便不再多说，朝着谢宁的方向走去。既然他这位未来的丈人亲自前来，他怎能不过去寒暄两句，顺便彰显翁婿之情。
“郡公。”
萧裕按照礼数，行了一礼，让人挑不出差错。
一见他过来，谢修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毕竟是个少年郎，少不更事，哪里比得了在战场上厮杀的萧裕，单单这气势方面，谢修就落了下乘。若此时在给他一个机会，他恐怕是无法当着萧裕的面把诗念出来。
似是察觉了侄子的害怕，谢宁不动声色把谢修挡在身后，谢家人向来护短，就算有错，也自有谢家惩罚，容不得旁人随意处置。
萧裕眸光一闪，自然也看到了这个动作，不过他并未在意。
“小郎君似乎对我有些不满，怎用这般眼神看着我？”
他自知不是什么善人，任由别人羞辱。若今日换作旁人，恐怕是走不出这个门了。
谢修听到他提起自己的名字，自然而然的归结为是来找他算账的，他既然做的出这事，那自然也承担的起后果。
“谢维这人心思歹毒，虚伪狡诈，你与他相谈甚欢，根本就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你还指望我用多尊贵的眼神看着你，你觊觎我堂妹，强取豪夺，害我堂妹伤心，这笔账我都没跟你算呢，除此以外，你还逼迫杨表哥，害他被陛下斥责，你就是个小人。”
借着酒意，谢修把积攒已久的话都说了出来，心里一阵痛快，俨然把谢宁刚才的嘱咐抛之脑后。
宴会上，从开始到现在，还未有一人离去，谢家一直都受到许多人的重视，谢修刚才的那番话，一字不差的落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众人心里一惊，怎么也没有想到，谢修会当众撕破脸。对于谢家嫡女的婚事，圣旨已下，尘埃落定，容不得别人置喙，就算有再多的不满，那也得忍着，若不然，岂不是对陛下不敬，这罪名可就严重了。
谢宁的脸色也变了，大声呵斥道：“住嘴，谢修，还不下去，你醉了，别在这撒泼！”
连一向处变不惊的谢宁都失了冷静，可想而知，事情有些棘手了。
“萧都督，修儿多喝了几杯，此刻已然醉了，刚才完全就是胡言乱语，当不得真。陛下赐婚，谢氏绝不敢抗旨不遵，还望都督莫怪。”
萧裕眼神犀利，脸上的冷意清晰可见，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
“既然郡公都如此说了，萧裕总得给郡公面子，此事我可以不追究。只不过……”
谢宁心中一紧：“但说无妨。”
“谢郎君才思敏捷，少年意气，只不过，这心性还得磨一磨，今日我便看在谢氏的份儿上不跟他计较，若有下次，谢氏也保不住他。”
三番两次的挑衅，萧裕对谢家越发不耐。尤其是这些仗着是世家身份自觉高人一等的人，他更是没有好感。
“郡公，本君这话只说一次。谢氏既没有保全自己的实力，那便怨不得旁人欺上一脚。我既能向陛下请旨赐婚，谢氏亦可向陛下请旨退婚。如今这个局面，不过是陛下权衡利弊之后的结果，谢氏最该怨恨的，怎能是本君呢？”
“就算没有本君，也还有旁人，乱世之中，谢氏怎可能独善其身，不过是异想天开罢了。”
言尽于此，萧裕转身离开，离开之际，还不忘交代。
“若有人继续在背后利用萧家惹事生非，本君亲自料理，绝不手软。”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君子，可也不承认自己是小人，是人就有私欲，如今世道，谁是君子呢？那些附庸风雅的士族吗？真是可笑。
萧裕一走，气氛顿时大变，刚才看着他阴沉沉的脸色，就连谢宁都没有放在眼里，着实让他们心惊，一些士家更是吓得脸色苍白，谢家都不放在眼里，那他们的威胁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刻，没有人怀疑萧裕说话的真实性，那几十万大军，就是萧裕最大的底气，晋朝兵权，三分之一都落入了他的手里，要不然，怎能称得上是位极人臣呢。
……
庆功宴上发生的事情早已经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出来了。
此时，谢茵正在跟着晋安公主练习女工，圣旨已下，不容改变，谢茵如今只能待嫁。
晋朝有男女双方交换信物的习俗，在六礼之前，男女双方各选择珍贵的物件交换，表明结亲之意，男子选择众多，文人大多为诗作，武人则是兵器，而女子大多相同，刺绣。
谢茵本就不喜刺绣，自是不肯认真学，以前也总是含糊过去，晋安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不同，这是要给未来夫君的，不能马虎。
晋安公主虽不喜这桩婚事，可木已成舟，她也无可奈何。她就谢茵一个女儿，自是宝贝的不得了，恨不得事事代之，本来还想着在身边多待几年，就算不嫁，挑个自己喜爱的入赘谢家也行，只要她喜欢。
可世事变迁，谁能想到会冒出个萧裕，让人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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