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上药
室内只他们两个人，甚是安静，谢茵颇有些不习惯。
而且，她总感觉，面前之人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挥之不去，却又无法忽视，她的心里有些忐忑。
良久，终于有了一点声响，却是窸窸窣窣的脱衣服的声音。
谢茵猛地抬头看去，正好看着那人略有些吃力的脱着外衫，顿时就惊呼出声。
“你——，你做什么？”
萧裕听着声音，顿时看向谢茵，有些不解，却还是如实说道。
“换药。”
自从那日醒后，便听闻她下落不明的消息，之后的几天也是急着去找人，一时间也忘记了身上的伤。此刻一歇下来，他才想起，身上的伤已是几日未换了，且隐隐作痛。
闻言，谢茵顿时也不顾着害羞了，迈着步子朝他走过去，外衫一脱，果不其然，就看到里头裹着的白色布条渗着血迹。
她顿时心里一紧，黛眉蹙起，眼里亦是有了一丝担忧，急忙说道。
“那快换吧。”
说罢，她便不在言语，只是站在旁边安静的瞧着，一副不打扰的模样。
萧裕愣了下，不知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像是牵动了伤口一般，忍不住嘶了一声，接着，手一挥，桌上摆着的药便掉落在地。
白玉瓶子甚是结实，掉在地上竟也没碎，只是转了几圈，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谢茵看的心惊，精致的脸上满是担忧，此刻见着萧裕吃力的想伸手捡白玉瓶，顿时就忍不住了，几个碎步便走到了萧裕的身边，伸手就把白玉瓶捡了起来。
萧裕似是疑惑，侧头看着她。
只见谢茵双脸绯红，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般忽闪忽闪的，小声的说道。
“我来替你上药，你本就是为救我二舅受伤，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如果只是这般看着，那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萧裕打量着面前的人，此刻的她不同于建康时的华贵装扮，只是一身素朴的裙裳，梳着妇人的发髻，可看着就觉得年岁尚小，就是一个刚刚成婚的小妇人，五官精致，肌肤莹白，风姿绰约。
此刻，她有些害羞，脸颊泛红，低着头，亦是不敢看着他。
他不由得想起，新婚之夜时，她也是这般醉人模样，紧闭着眼，任他索取，只双颊泛红，真是人比花娇。
“那就多谢夫人了。”
对于美人此番主动请缨，萧裕自是不可能拒绝，再说了，既然跟着进来了，他就没打算自己上药。
萧裕摆正了身子，稍稍往后挪了一点，好让她上药。
外衫已经脱去，若是上药的话，必然还要脱去中衣。
谢茵贝齿轻咬下唇，有些纠结，迟迟没有任何动作，看着面前的人，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即使他们已经做过最亲密之事，可她还是无法做到镇定自若，这也太羞人了些。
见谢茵迟迟未有动作，萧裕目光幽深，顿时就哑着嗓子说道。
“我觉得有些冷。”
啊？
谢茵惊慌失措的抬头，冷不防的却落入了一双深邃的眸子，顿时又慌的低头。她轻轻的吸了口气，随即说话。
“好，我快些。”声音颤颤巍巍的，抖的不像话。
最终，谢茵只能伸出手，眼睛紧闭，解开面前之人的中衣脱下。
若是上药的话，必然不可以闭着双眼，因此，谢茵只能睁开眸子。
入目却是大小不一的伤口，前面后面都有，尤其是背部，那伤痕极深，像是被利器狠狠地划了一刀，若是再用力点，怕是可以见到骨头。伤口并未处理好，再加上已经几日未上药，此刻正在渗着血，看的人触目惊心。
慢慢的，谢茵的心不可思议的平复了下来，不再感到慌张和害羞，反而是异常的平静，甚至是，她看着这些大小不一的伤口，她竟感觉到心疼。
“出血了，需要清洗。”
柔和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萧裕听得心尖一颤，闭了闭眼，随即说道。
“无妨，上药即可。”
清洗需要耗费更多时间，他昏迷多日，许多事情需要解决，他本就打算亲自把人送来院子，上完药便离开，并不想那么麻烦。
谁知，谢茵像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并未听他的话，只是径直吩咐人准备热水过来。
时至今日，谢茵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害怕他了，许是因为在面临生死之际，他突然降临救她性命，呵护安慰，让她不自觉的开始依赖他。
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悄悄的发生了变化。
很快，下人便把东西送了进来，随即又低着头轻轻出去。
谢茵也没让人进来伺候，自己动手把帕子拿起，沾了点水，轻轻的擦拭。
她第一次做这些事情，实在是算不上熟练，控制不住力道，一个不小心，稍稍大了些力气，伤口便渗出了血，顿时就手忙脚乱起来。
看着流出来的血，她甚是自责，轻轻的俯身对着伤口吹气，似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减少那人的疼痛。
萧裕的身子越来越僵硬，肩背挺直，绷得很紧，顿时更多的伤口出了血。可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未放松一下。
那吹气的力气明明格外小，比起伤口的疼痛来说，甚至是可以忽略不计，可他偏偏无法忽视，心痒难耐。
见谢茵还要继续，萧裕顿时就忍不住了，声音染了些其它情绪，有些急切。
“上药吧。”
萧裕自认不是柳下惠，娇妻在侧，又是这般动作，哪里还忍得住。
见此，谢茵也极为听话，之后便小心的擦拭，待把伤口清洗完，又用指尖抹着药，轻柔的涂抹在伤口。
等到全部上完药，萧裕额上已是出了许多汗。
早知如此折磨人，他就自己动手了，只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
不仅是萧裕，谢茵亦是出了薄汗，她生怕力气大了，碰着伤口，亦是小心谨慎，不敢放松。只是，这人自始至终都未出声。
谢茵极是怕疼，光是看着，就已觉得疼痛至极，更别提伤在身上了，自是十分疼痛，可这人却像是没事人似的。
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头上冒着汗，只觉得是疼得，便拿出帕子替他擦拭起来，动作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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